云迟和逢之间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水神茗雨自诩军师,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态。
“星月女神春光明媚,红光灿烂,恭喜恭喜啊,得偿所愿。”
透过水镜,水神满眼含笑前来围观,发出敷衍的道贺。
云迟自动屏蔽她“不怀好意”的揶揄。
抱得美人归,她心情好,面对赤裸裸的调侃,当然选择原谅。
“同喜同喜,恭喜水神又促成一段佳话。”
云迟摆弄着映出水神面孔的星斑。
圆形星斑被捏成花朵的形状。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水神像个好奇宝宝眨巴两下大眼睛。
云迟回想了下和逢亲吻的感觉。
“嗯,还不错!美妙绝伦,欲仙欲死。我好像有点理解凡人为何常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你要不要也找个人试试?说真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瞧不上……”水神小声嘟囔,神情一瞬间落寞。
“你说什么?”云迟没听清水神的嘟囔。
“没什么!”水神恢复笑容,眼中已不见伤感失落,“休想撺掇我,本水神早已心许苍生,卿卿我我之事劳心费神,不符合本神泽披苍生的光辉形象。”
云迟送给水神一个鄙夷的斜眼。
“得了吧!虚伪!当初一夜召三个的难道是我?”
水神年少时撞见云迟与人接吻,一时心痒,回去寻觅了几个,结果运气不佳,第一个感受不好,接着找了第二个,然后还是不适应,连召三个也没体会到云迟口中的飘飘欲仙。
放纵其实也就那一次,偏偏唯一的一次让云迟知道了,借此嘲笑了她几百万年。
果然,云迟这么一说,水神立刻涨红了脸。
嗔怪:“还不是你把那啥说的多么好,云小迟,你不许再提了,尤其不许在主神面前提,再提我跟你绝交!”
对水神的威胁,云迟浑不在意,反而贱兮兮调笑。
“清冷佳人水神的光辉事迹岂能埋没,那我也太不尽责了,放心,作为挚友,我一定让你的形象丰满起来……至少也得传遍神界是不是?哈哈哈!”
水神知道她在开玩笑,要宣扬早就人尽皆知了,但还是没来由一阵心慌。
万一哪天她没忍住……
不敢想象主神知道洁身自爱的水神曾经……会是什么表情。
“云小迟!”
水神警告的眼神凶神恶煞。
“急了急了!茗雨,我可太喜欢看你急眼的模样了,真有意思。”
云迟哈哈笑,没有半点忌惮和顾忌。
直到水神憋得快挤出眼泪才有所收敛。
“好啦,别哭嘛,我开开玩笑,哪里真舍得破坏你的名声,声名狼藉,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们水神要永远至高无上、冰清玉洁、不染纤尘。”
云迟诚心认错。
水神面色恢复了些,将话题拐回来。
“鲛人付出了真心,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体验一下,玩腻了回神界,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做,可没功夫陪他成千上万年风花雪月。”
云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水神早有所料,却还是感到失望。
鲛人真不真心次要,她想要星月女神交付真情,想看不可一世的星月女神跌下神坛,想知道星月女神为了爱情能做到哪一步。
“你不打算带他回神界?”
云迟想也没想,“不打算。”
水神感到意外,“不是感觉很好吗?”
星月女神“知己”遍地,向来我行我素,没道理不把讨她欢心的鲛人带回神界。
“正因为感觉好,所以才不带回去。”
水神更加不明白,“?”
云迟解释道:“你说的不错,鲛人性贞,对待伴侣忠贞不渝,在一起时快活自在足以,何苦让他知道真相心灰意冷。”
许是逢太过执着温柔,一想到他得知真相后伤心失望的模样,她便打消了带他回神界的想法。
一听云迟开始为鲛人考虑,水神蔫下去的心思又活络过来。
“可你总要离开的,难道他就不会难过?”
“难过,但不会心死。”云迟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茗雨,你帮我出个主意,跟鲛人的第一次,我想让他终生难忘,你想想在哪里好。”
茗雨脱口而出:“终生难忘当然是洞房花烛,红绸、烛光、美人,白首相约的承诺,亲友的祝愿,有情之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与心爱之人缔结一生之契。”
云迟蹙眉。
“茗雨,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我怎么可能跟他成婚?换一个!”
“怎么不可能,若是喜欢,恨不得天天成婚,天天都是洞房花烛,小迟,其实你可以尝试用这里接纳他。”
水神说着按住心口,一脸神往。
“折子戏里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喜欢一个人最是甜蜜酸涩’,有苦有甜,一颗心为他而跳动,惶惶不安又期盼不已,牵肠挂肚,特别有意思,你就不想体验一番?”
云迟只觉蠢,当即挖苦道:
“折子戏里还说爱一个人是苦、是难,是把软肋交给敌人,把命托付到别人手中,一旦倾注真情,再强的人也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有逢爱她,足够。
这份罪,让他一个人遭。
“而且茗雨,你明知道,除了身体的享受,我的这颗心,我的神念,皆残缺不全,早就失去思念的本领,连感受爱意都做不到,便是我想,也没有能力,倾慕、爱慕一个男子,对我来说,不可望,更不可即。”
“小迟……”见云迟神情黯然,水神以为她在遗憾。
“无所谓了!”云迟耸耸肩,恢复嬉皮笑脸的轻松,“我习惯了,没心没肺挺好,身体快乐了精神也快乐,逍遥自在不晓得多美。”
水神却像抓到一根能抵达彼岸达成心愿的浮木。
“我瞧那鲛人满眼是你,也许他愿意为你献出一颗心,愿意为你放弃性命呢?”
换做她,也情愿为心爱之人而死。
神魂俱灭,无怨无悔。
“不需要!”云迟当即反驳:“好不容易有人真心爱我,我不要他的命,我要睡他,虽然心如止水,但我的身体告诉我,逢让我快乐,我要他好好活着,直到我厌烦为止。”
若连身体都厌烦,更没必要去品味他的精神世界。
那不是自寻烦恼么?
怎么想,都没必要取他的命。
茗雨不死心,又劝了几句。
云迟听得耳朵长茧,不耐烦的打断。
“好了好了,别念叨了,茗雨,我怎么感觉你迫不及待盼着我坠入爱河?你该不会有什么图谋吧?莫非看中星月女神的位子,想取而代之?”
本是无心的玩笑之语。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茗雨急忙否认:“胡说什么呢!我都是为你好,能有什么企图!云小迟,我发现你特别会把好心当做驴肝肺……”
茗雨还在喋喋不休,一道男声猝然钻进云迟的神海,“小迟,回来,你阿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