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王佩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臣女没事,皇后娘娘可以不用守着臣女的。”王佩兰低声说道。
“我只是顺道在这儿看看医书,你真不必在意。”苏尹月说道。
“……”王佩兰都急出汗来了,她怎么能不在意呢。
苏尹月看出了王佩兰的紧张,就扯开了话题:“阿禹比你伤得轻一些,等他好一些了,我就许他来看看你。”
王佩兰这才想起,燕禹是帮她挡住了黑熊攻击,肩膀被划伤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后面又糟了难。
她本是有点紧张,但后来一想,皇后都云淡风轻的模样,那想来二殿下的情况还算好,她用不着大惊小怪。
“二殿下为救臣女受伤,臣女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哪敢再让二殿下过来看望。”王佩兰急忙说。
“你是女孩子,这不是应该的吗?”苏尹月说道,“他若是不救你,我这个做娘的还看不起他呢。”
王佩兰怔了怔,道:“可是……二殿下是千金之躯啊,而臣女……”
“但他是男人啊。”苏尹月很是自然的说道。
她本来想说说燕禹的心意,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做娘的不可多事,总掺和小两口的事儿做什么呢。
她转而又道:“陛下已经派人去接你母亲过来,等会儿就该到了,你尽量在这儿休养好了,再回黎都。”
王佩兰微微颔首:“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对了,娘娘,宝姐姐可安好?”
她刚醒来迷迷糊糊的,这会儿才想起李纯宝。
“她没事,又去办差事去了。”苏尹月顿了顿,倒是没有说徐玉卿的事。
等王夫人过来了,王佩兰自会知道,凭着王佩兰的性子,大有可能会为徐玉卿求情。
反正苏尹月不想听,她又不是圣人,那就不如不说的好。
……
燕泓和李纯宝在前一日就启程前去大启,因为带着药材,马队跑得并不快。
不过这也正好,这马队里边除了侍卫,还有医女和大夫,自然也快不得。
李纯宝倒是明白,救援是刻不容缓的,便商量着马队一分为二,体力好的先走,体力差的后面跟上。
就连药材也是一样,先带一批过去灾区应急。
燕泓处理了几年政事,处理这类事情还不得心应手,没一个时辰,就全部安排了。
他倒是担心李纯宝,多看了她几眼,“纯宝,你真的要一直骑马吗?”
到底是姑娘家,怎么能一直骑马呢,这样扛不住的。
李纯宝抓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白了燕泓一眼:“我这些年经常在外面跑,早就习惯了。”
燕泓一噎,他还是觉得李纯宝对着自己没什么好脾气。
“纯宝……”
“啧啧,怎么不叫宝姐姐了?”
燕泓一怔。
自他知晓阿禹的心思后,就改了口,觉得继续喊宝姐姐很怪异。
随即,李纯宝的面色便阴冷起来,道:“楚燕泓,你当我是根草?挥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真是可笑。”
说完,就扬起了马鞭,骑马出发。
她至今为止,还是一肚子火,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却非要有意疏远。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来粘乎关心自己了,这当她是什么?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燕泓嘴巴动了动,但李纯宝已经走远了,他的话没法说出口。
成肃是带队的,专门保护燕泓的安全。
他看了看李纯宝,随后又看着燕泓,慢慢悠悠的说道:“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了才好。”
燕泓听了更是心事重重,但他们这一队得赶路,入了大启疆土,燕泓也顾不得儿女私情,认真赶路。
因为他们有楚墨阳亲写的通关手书,自然一路畅通。
越近奉州,灾情就越严重。
燕泓五六岁时,就见到过奉州地震,只是那时候他用自己天赐的力量,助不少百姓逃过一劫。
而此次,他是无能为力,导致奉州百姓死伤严重,惨不忍睹。
地震把很多路都堵住了,他们是绕道而行,又多耽误了一两天时日。
等到了灾情最严重的罗阳镇,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古代的生产力和科技低下,交通特别不便,尽管过去了十多天,但救援工作也就完成了一小半。
李纯宝看见搜救出来的尸体堆积如山,皱紧了眉头,一下马,也管不了双腿发紧发麻,喊道:“负责人呢?!这尸体摆了多久了?就快夏日了,还不赶紧起火把尸体烧掉!”
已经有那么多百姓受伤了,要是再发生点传染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有个大肚子的官员上前,扫了一眼李纯宝,觉得这小姑娘长得还挺美艳,就是身上蒙上了一层灰尘,又穿着干净利落的男式袍子,遮挡住了女子该有的曲线。
“小娘子,你嚷嚷什么?!”官员的目光在李纯宝胸前流连,意思明显。
李纯宝耐着脾气,道:“尸体摆放久了,会容易引发瘟疫,你不知道吗?还不赶紧处理了。”
官员没放在心上,说道:“行啊,你让我摸一把,我就立即命人去处理了。”
说完,后边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救灾,完全抛之脑后。
燕泓顿时生怒了起来,还没动手,便见李纯宝拿出一把东西,指着那官员,道:“我给你个机会向我赔罪,不然,我不介意这儿再多一具尸体。”
官员看着她手里那东西黑漆漆的,又见李纯宝身形娇小,根本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你这个小娘子还想吓唬我?我可是吓大的。”
谁知,官员还没说完,李纯宝就扣动了机关,一根沾着毒液的银针射出,直中眉心,刚才还狂妄自大的人就直接倒下了。
其他官兵顿时止住了笑声,又惊又怕,连忙退后了几步。
李纯宝见震慑住了人,继续说道:“现在可以赶紧把尸体都处理了吧?”
官兵忙的点头,不敢再有任何不敬。
“你好大的胆子!”此时,后头尚算完好的屋子里走出一个少年,那少年穿着月色锦袍,束着小玉冠,“你是什么人?胆敢随意杀害我大启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