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气不过,便拿出腰间的鞭子,就要往燕禹身上打去。
燕禹吓得闭上眼睛。
燕泓赶紧扑上去抱着弟弟。
然而,楚霁风却身影一掠,直接抓住了即将落下的鞭子。
他冷声道:“禹儿还小,难免调皮,以后慢慢教就是了,需要用鞭子来责罚吗?”
燕禹都快感动得哭了,没想到父亲今日会护着自己。
樱珠轻轻拧眉,她还未与楚霁风算账,他就不长眼地凑上来了?
“此事不小,幸亏他们福大命大,所以才没出什么事儿。”樱珠说道,“要真出了事儿,到时候只有悔恨的份儿,陛下,你别太纵容他们了。”
声音带着强硬,两人是对上了。
楚霁风被苏尹月伤害了一番,心情本就不大好,如今樱珠还跟自己对着干,心里更不痛快。
他直接出手,要夺过樱珠手里的鞭子。
如此神速,樱珠险些反应不过来,退后几步,与他过了几招,仍是不分高下。
楚霁风一张脸冷峻无比,再下一招,就将樱珠的鞭子夺了过来。
樱珠微微喘气,看着跟前那戴着面具男子,她这才发现,这已经过去了几年,楚霁风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近些年他潜心修行,武功已然再上一个层次。
而她呢,大概只有年龄比他大了。
“樱珠,就这样吧。”楚霁风说道,“等回去黎国之后,我自会罚他们。”
他给了樱珠一个台阶下,樱珠僵着身子,不得不顺着下来。
“陛下肯管教他们,那就最好不过了。”樱珠淡声说,“陛下离开黎国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应该快些回去坐镇,不如就此启程吧。京城那边,我去说一声即可。”
楚霁风微微颔首:“好。”
燕泓反应最大:“父亲,我还没跟……跟大姐姐道别呢!”
此次回去黎国,他大有可能再也见不着苏尹月了。
燕禹不敢作声,可他暗暗给燕泓竖了个大拇指。
樱珠变了脸色,真是造孽了,燕泓竟然跟苏尹月生出了感情,她可是把燕泓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
“泓儿!”楚霁风先训斥了一声,声音冰冷,“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还要见她做什么?上马车去!”
他故意让邱承赶车赶得慢一点,仍是不见苏尹月追上来。
是她先放弃了他们,还道别什么,是嫌弃他不够丢脸吗?
燕泓红了眼睛,他不敢哭出声,只是肩膀一抽一搭的。
“禹儿,带你哥哥上马车吧。”樱珠吩咐道,这个时候,她可不会对燕泓说什么重话,免得惹人嫌。
只是看着楚霁风的反应,似乎苏尹月伤了他的心,她暗暗松了口气。
待楚霁风他们父子三人上了马车,她再吹了一声口哨,便有几个金吾卫从暗处骑马赶来,要护送他们回去黎国。
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是监视。
燕泓一看,更加伤心,金吾卫都来了,他更没机会逃出去找大姐姐了。
兄弟两抱成了一团,哭得伤心。
回去黎国之后,他们都是没娘的孩子了。
樱珠看着马车远行,金吾卫紧紧跟随,她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那河流的方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车走得不快不慢。
楚霁风还是忍不住挑起车帘看了看,该死的,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没追上来?
她是半路崴脚了,还是回去庄子了?
明明自己气得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她的叫喊。
“邱承,慢一点,太颠了。”楚霁风说道。
邱承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楚霁风又让慢一点。
邱承嘴角抽了抽,说道:“主子,再慢就停下来了。”
这已经是龟速了。
楚霁风一噎,再看了眼车帘外的景色,最后放下了车帘子,不再做任何盼望。
只是两个孩子哭哭唧唧,吵得他脑瓜子疼,他摘下了面具,靠在软枕上:“你们还要哭多久?”
燕泓擦了擦眼泪,第一次顶楚霁风的嘴:“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姐姐了,就不能哭一会吗?”
燕禹撇撇嘴:“就是!父亲太没用了,这都没有将大姐姐拐回来!”
他现在还怀念着那**鸡翅的味道呢,呜呜,回去黎国之后,哪还能有这样的享受。
他的眼泪也不少,也跟着摘下面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袖子都擦脏了。
楚霁风看着简直是头皮发麻,轻轻踹了踹燕禹:“你坐远点,别挨我那么近。”
燕禹哭得更加大声了:“父亲你嫌弃我!你嫌弃我!”
说着,就往楚霁风身上扑去,将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身上。
“燕禹!”楚霁风整个人都要炸了,险些把整辆马车都要拍散。
邱承和金吾卫见状,生怕楚霁风会一个生怒伤害到了燕禹,只好赶紧寻了个驿馆,让楚霁风沐浴更衣。
这个时候,燕禹和燕泓待着房间里,外头金吾卫守着,他们两人则是低声说着悄悄话。
“哥哥,我聪不聪明?”燕禹扬了扬下巴。
他知道父亲有洁癖,故意把鼻涕往父亲身上抹。
燕泓则是谨慎许多:“父亲最爱干净,你就不怕父亲罚你吗?”
“罚就罚,左右不过是抄抄书,扎扎马步。”燕禹哼了哼,“哥哥,我待会说自己肚子疼,你找机会跑吧!”
燕泓怔住:“啊?这不能够吧?”
他若是再跑了,弟弟就要受皮肉之苦了,他怎么舍得?
有时候,任性一次就够了。
“那你不找大姐姐道别吗?”燕禹说道。
燕泓回想起在凌王府这段时日,又是泪汪汪的,“我是想找大姐姐,想她做我们的娘亲,但父亲也说了,大姐姐没有怀着小妹妹,她还看不上父亲,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硬要她来做我们的娘亲吧?”
燕禹想了想,盘点着楚霁风的坏处:“那也是,咱们父亲有洁癖,又自恋,性子还不好,就是长得好看点,其他简直是一无是处呢,那么温柔的大姐姐,配他真是可惜了。”
燕泓亦是这么想,点了点头。
在旁边沐浴的楚霁风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莫非是那个女人在骂自己?
啧啧,那晚明明是他被强了,她有什么好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