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国,听风城内一家客栈中,一身素色长裙的洛星晚靠在一扇木门上,孜孜不倦的为屋内之人讲述着他们之间的过往。
从春意阁的相识讲到天木城的相逢,从胤国监牢的并肩作战说到天炀城中的濡沫生活,她不停的说着,屋内之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末了,洛星晚扶着门缓缓起身,向着屋内的林忘忧开口告别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听着......今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别再来了,”屋内传来声音,“你在这说多久都没用的,我不是他。”
洛星晚莞尔一笑:“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吧。”
第三日,洛星晚不出意外的又是来到了客栈中。
第四日、第五日......一直到第十日皆是如此。
第十日走时,洛星晚忽然道:“我不会再来了,你若是还对我有些许情意的话,便去风家找我吧。若是耽搁久了......我怕是要与别人成亲了。再见......不管你是不是他。”
屋内的林忘忧依旧没有出声,而洛星晚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苦笑一声后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途中,洛星晚正好遇见了风弃疾与风林息,不等其他人开口,风林息便直接问道:“阿晚啊,你与徐公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陛下那边......”
“我愿意与徐公子成亲。”洛星晚声音极小,与其说是在回答他们,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那太好了,我赶紧将此事告诉徐公子。”风林息听后大喜,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其余两人撇在原地,自顾自的跑去报喜了。
“晚儿......你是认真的么?”风弃疾十分难以置信,“你不要有其他顾虑,答不答应全凭你是否喜欢。”
“徐公子家世、才学、相貌都是极好,平日里对我也是十分关照,这样的人,我又怎会不喜欢。”洛星晚笑道。
“好......你喜欢就好。”风弃疾看着自己女儿,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伤感起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徐公子大喜过望,当晚便启程回家,张罗成婚事宜。三日后,二人的婚期便由澜帝亲自定了下里,纳吉用的聘礼没过几日便堆满了洛星晚的小院,
“啊呀呀,这徐公子家真是好大的手笔。”青竹看着院中的一片金光闪闪之物,不由得开口赞叹道。
“徐家本就是澜国望族,与咱们风族比起来也是相差无几的,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皇室撑腰。”玉雪说道。
“我的确听说过,好像当今皇太后是徐家家主的亲姐姐,这么算下来,陛下与那徐公子是堂兄弟呢。”青竹一边说着,一边在院中成堆的聘礼中东瞧西看着,眼中满是羡慕。
“青竹,若有喜欢的,尽管拿去就好。”洛星晚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
青竹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行,这些可都是徐公子给你的聘礼啊,每一件都是他对你的一番心意。”
“你这丫头,从哪学的这乱八糟的肉麻话。”洛星晚笑骂道。
青竹一脸俏皮道:“这还用得着学么,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
“明明是徐公子教的,还说什么发自肺腑。”一旁的玉雪白了她一眼道。
“玉雪,你又拆我台!”青竹气道。
玉雪却是没有理会青竹的埋怨,反倒是看向洛星晚问道:“小姐,等你嫁到徐家那边,也会带上我们吧。”
洛星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若没有你们陪我说话,我得多无趣啊。”
青竹这时又道:“你都与徐公子成婚了,将来陪你说话谈心的自然也是他了。”
“青竹,能不能先不要提他了。”洛星晚面露幽怨之色。
“好好好,我自然得听我家小姐的,”青竹笑嘻嘻的跑到洛星晚身边,轻轻给她捏了捏肩膀。
“小姐心中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位林忘公子?”玉雪忽然问道。
洛星晚先是沉默一阵,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又是这林忘公子,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能将我家小姐迷成这样,”青竹撇了撇嘴,“况且他人不是已经不不在了么,小姐你不能一直陷在其中吧。”
“他还活着!”洛星晚下意识说道。
“什么?”青竹、玉雪二女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这位林忘公子还活着么,那他怎么不来找你?还是说......他还不知道你在这里?”青竹叽叽喳喳的猜测着,“他若是知道了,该不会要抢婚吧。”
洛星晚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动人的一双眼眸此时却如死水一般,也不知她心中究竟想到了些什么。
又过一段时间,二人婚期临近,风林息便开始操持着打点起了洛星晚的陪嫁之物,一时间,风氏一族上上下下都跟着忙活了起来。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玉雪向来都有夜里练剑的习惯,这天夜里她提剑出屋,恰好看见洛星晚一人坐在凉亭石阶之上。
“今晚没什么睡意,便想着出来透一透气。”洛星晚回答道。
“明天早上便出发去池州了,今晚你得好好歇息才行,快回去吧。”玉雪走上前将洛星晚搀扶起来。
与听风城类似,池州是徐家的领地,城内的一切皆有徐家掌控,澜国境内的几大家族皆是有着这般优待。
洛星晚轻轻摇头:“我想在这多待一会,这一去,再回来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瞧小姐你说的,便是你们二人成了婚,他徐公子还敢限制你出行不成?若是他真敢如此,我玉雪第一个不干!”玉雪笑着挥了挥手中长剑。
洛星晚嘴角轻扬,转过身轻轻抱住了这个陪伴自己六年之久的高冷侍女。
就在同一天夜里,林忘忧的屋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听到这敲门声,林忘忧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
“小忧老弟,是我啊,这些天闷得要死,便想着找你过来喝酒,我听你声音好像不大对,是生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