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把年纪的人,还指望着像少年夫妻似的蜜里调油,这是不可能的。”
白静说了一句大实话。
她劝着许氏,“你呢,遭遇这种事情,一定要想开些。侯爷因美色而对赵氏恋恋不忘,迟早也会因为美色喜欢上更年轻美貌的姑娘。你和赵氏之间,只是一时之争。孩子才是你的根本。将铭哥儿他们培养好,比什么都强。”
许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我听老太太的。”
“嫂嫂也要想开些,怄气伤身。你若是病倒了,府中就得瘫痪。”孙夫人插嘴道。
许夫人对这位妯娌,本有龌龊。
只是这会,她还是得承对方的情。
“多谢弟妹护着我。”
“哎呀,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老太太,儿媳出钱,让厨房置办一桌酒席,给嫂嫂压压惊,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白静笑呵呵的,“你倒是有心了。老身也跟着沾光,把姑娘小子们都叫上,热闹热闹,将府中的霉气冲刷冲刷。”
“儿媳这就去置办。”
孙夫人喜欢热闹,又爱面子。
说要置办酒席,出手着实大方。
直接掏了三十两银子交给婆子,让婆子去厨房安排菜单。
婆子便说道:“夫人真是便宜了厨房那群人。三十两银子,何止两桌,十桌酒席都置办得出来。”
“去!你那十桌是什么菜。既然要置办,自然要置办得精细些,让厨房多用点心。剩下的银子就是打赏她们的。前提是,酒菜必须让我满意。”
“奴婢遵命。”
因孙夫人请客,府里倒是热闹起来。
许夫人私下里酸溜溜的吐槽了一句,“她倒是会拿我做借口,给她自个长脸。”
陈家的劝解道:“自侯爷回府后,府里三天两头的闹腾。是该热闹热闹,冲一冲晦气。奴婢有时候也在想,莫非那个赵氏是灾星不成,天生晦气人,否则也不能年纪轻轻死了男人。来到侯府这才几天,就闹得阖府上下鸡犬不宁。”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你说的没错,那个赵氏必定是个晦气人。先是死了男人,如今又来克侯府,说不定连侯爷也要被他克制住。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奴婢认识城外的道婆,要不要请来瞧瞧赵氏,确认一番。若果真是个晦气人,早点做法也免了灾厄。”
陈家的不愧是心腹,主意是一个又一个。
许氏忙问道:“可靠吗?别找来个骗子,连累着我跟着丢脸。”
陈家的颇有信心,小声保证道:“夫人放心。奴婢认识的这个道婆,十里八乡都有名气。前年,我亲家家里的小孙子患了癔症,谁来都治不好。最后就是靠道婆一手绝活给就回来的。”
许氏斟酌了一番,好一会才拿定了主意,“你去悄悄的把人请来,绝对不能让侯爷知晓,更不能让老太太知晓。老太太一向不喜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人到了后,你悄悄告诉我,我再伺机安排。”
“奴婢遵命。”
“去领十两银子,事成之后,银子管够。”
“夫人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陈家的领了命令,高高兴兴出了秋水院。
丫鬟水仙见到陈家的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啐了一口,同身边的人说道:“定是领了什么好差事,不知这回又能得多少银子。”
“姐姐,不如我跟上去瞧瞧。”丫鬟喜梅说道。
水仙捏了捏喜梅的脸颊,“你去。你真要打听出来,我奖励你吃糖霜。”
“还请姐姐早早准备好糖霜。”
丫鬟喜梅笑着跑了。
她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她哥哥在门房当差,母亲守着后门,父亲则是府中的马夫。虽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然而消息却极为灵通。
陈家的着急着办差,出了秋水院,直接走后门,出了侯府。
喜梅不能出府,于是叮嘱母亲和哥哥,叫他们留意陈家的行踪,有了消息务必告诉她,也让她出个风头。
她母亲不太放心,“陈家婆子是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人,她出门办差,定是领了夫人的命令。你窥探她的行踪,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当心你的皮。”
“娘亲放心,女儿有分寸,不会让夫人知晓。”
这一晚,由二夫人做东,在老太太的松鹤堂开了筵席。
府中的大小主子,全都出席了。
姑娘小子们闹腾得不行。
唯独顾长治没来。
白静派桂嬷嬷询问了孙夫人,之后孙夫人亲自到老太太跟前解释道。
“老太太明鉴,儿媳派人请了侯爷,侯爷回绝了。说是要守着赵氏,叫我们安心享用,不用在意她。”
白静一听,心头既高兴又不高兴。
顾长治不来,气氛才会这般热闹。他要是来了,孩子们肯定拘束得不行,不敢随意笑闹。
然而,顾长治是因为赵素素的原因,才不参与合家欢的节目,着实该唾弃他。
“他不来就不来吧,无需在意。今日酒席,你是用心了,花费了不少银子吧。报个账,老身贴补你一二。”
“老太太真好。不过啊,两桌酒席的钱,儿媳还负担得起。等下回,儿媳没钱了,定到老太太跟前诉苦化缘。届时,老太太可不能吝啬。”
白静哈哈一笑,“你这猴儿,老身知道你是个小富婆,生财有道。今儿,老身就沾你的光。”
“能让老太太沾光,是儿媳的福气。”
这一闹,闹到半夜才散。
或许是闹得太狠了,到了睡觉的时候,白静竟然没了睡意。
她将桂嬷嬷叫到跟前,“之前闹腾的时候,菡姐儿同你说了什么?老身瞧着她脸色似乎不太对。”
“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菡姐儿说,大夫人过两天要带她回许家走动,她不乐意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正在苦恼,奴婢就多嘴问了两句。”
“哦,是这回事啊!老身要是没记错,许氏有意和许家亲上加亲,是不是?”
“大夫人的确有过这个想法,想将菡姐儿嫁到许家。如今看来,菡姐儿貌似不太乐意。”
“为何?许家儿郎不成器吗?”白静很好奇。
这年头很流行表亲结亲做亲家,正所谓亲上加亲。
表哥表妹的暧昧传闻也不少。
“成器倒是成器,就是太过成器了些。”桂嬷嬷悄声嘀咕道:“奴婢听人说,许家大少爷,年纪不大,女人已经好几个。身边伺候的丫鬟,颜色好的,都被他祸害了。”
“难怪菡姐儿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