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太太的怒斥喝骂,以及苦口婆心的劝解,顾长治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似乎是被说动了,似乎听进了老太太规劝的话,他罕见了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
但,这份愧疚不是冲着许氏,而是冲着差事。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衙门述职。只是素素这里。”
“你放心,有老身替你看着,赵氏出了了事。还有,这府中没人要害她,你别整天疑神疑鬼,胡说八道。”
白静一边安抚顾长治,顺便敲打两句。
顾长治却不以为意,还特意扫了眼站在角落的许氏。
他哼了一声,转而又对白静说道:“有母亲看顾,儿子就放心了。素素她身子弱,经不起吓唬,还请母亲看在儿子的面上怜惜一二。”
白静在内心狠狠吐槽,这男人的心啊,说他不懂关心女人吧,瞧他对赵素素情深义重的样子。说他关心吧,对许氏又是喊打喊杀,恨不得生吃许氏。
许氏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老公。
这会她都要庆幸,自己穿越成了老太太,而不是老公出轨喊打喊杀的诸多许氏,张氏,王氏……
“你快去衙门。到了衙门,和同僚们好生相处。”
顾长治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跟着管家出门去了。
围观的人群,白静也没遣散。是时候给孙儿孙女们上一上如何持家的课程,赵素素就是很好的素材,让他们不要对某些人某些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顺便关心了一下许氏,“没事吧?”
许氏抹着眼泪,“儿媳受点委屈没什么,怕只怕侯爷在衙门不顺心,回来后又要发作。”
“他要是发作你,你来寻我。我替你教训他。简直是乱弹琴,任性胡为,没有半点规矩。”
婆媳二人正说着话,赵素素在丫鬟的搀扶下竟然出来了。
这女人没有趁着顾长治在的时候出来,看来还有点眼力见。或许是想出来,但是担心被老太太喝骂,才拖延到此刻。
赵素素从屋里一出来,就给老太太跪下,“民女给老太太请安。”
“起来吧!”
“民女错了。民女身体不争气,差点耽误了侯爷的差事,民女知错。”
“哦,真稀奇,原来你也知道你错了吗?”
这个时候,丫鬟端来一张椅子。
白静直接坐下。
“既然错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全凭老太太安排。”
真会踢皮球。
白静笑呵呵的,“你这种人,老身知道也见识过。嘴上说着错了,认错态度比谁都积极,态度又诚恳,但是却死不悔改。下一次,还会再犯。”
赵素素脸色顿时一白,“民女不敢。”
“敢不敢,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老身不清楚你为何要拉着侯爷,耽误侯爷的差事。莫非是想显出你在侯爷心目中格外特殊的地位吗?”
“民女绝没有这么想。”赵素素哭了。
她一哭起来,周围的气氛都跟着变了。
有鄙视,有羡慕,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因她美色看傻眼的。
“民女见识浅薄,初来京城,不懂那么多道理规矩。无意间耽误了侯爷的差事,致使夫人也跟着受累。民女以后再也不敢了。”
哎!
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白静轻声细语地说道:“侯爷将你带回来,将你宠在心尖尖上,不惜和老身翻脸。如此这般宠爱,你若是还不满足,老身不得不深思,你对侯爷而言对侯府而言,究竟是个祸害还是个祸害。”
赵素素心头一跳,紧张无比,急切地说道:“民女绝不是祸害。民女对侯爷的爱天地可鉴。民女深爱着侯爷,只想时时刻刻伴随在侯爷身边。除此之外,民女什么也不要。”
白静面色平静,丫鬟婆子和许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臭不要脸的女人。
白静笑了笑,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反问道:“你可知道,单这一个要求,就很过分了。时时刻刻伴随在身边,意味着侯爷出门都要带着你。侯爷是侯府的主心骨,岂能时刻留在你身边,而不去处理正事。你若是真爱他,就不该耽误他的前程,坏了他的品性。”
“民女知错。”
“哎,又是知错不改。”
“民女不敢。”
或许知道哭泣没有用,赵素素渐渐止住了哭声,唯有一两滴眼泪还挂在眼角。反而越发美得动人心魄。
这样一个美人,生活在乡下地方,竟然没有强人霸占,着实意外。
“敢不敢的,随你吧。今日的事情,老身不希望再次发生。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好好在屋内养身,莫要随意出门走动。有什么需要,跟丫鬟说一声就行。”
白静懒得继续和赵素素掰扯。
很明显,赵素素是个主意很正的人,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改变想法。
起身,回松鹤堂,连带着将晚辈们一起带回去,好生说说话。
她不忘拉上许氏的手,做给侯府所有人看,有她给许氏撑腰,一个个眼睛睁大点。
谁要是着急着讨好赵素素,别怪她使出铁腕手段,将侯府上下整顿一二。
许氏此刻,受伤的心,竟然被老太太给抚平了。
平日里,老太太对她有诸多挑剔。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次次都支持她,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说话。
许氏感动得涕泪交加,以前是她误会了老太太啊。
老太太对她这般慈爱,她有什么理由不敬爱老太太。
“老太太,儿媳以前……”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应该放眼将来。”白静直接打断她。过去的事情,她懒得去搜寻记忆,累得很。
两个人的记忆混合在一起,cpU不堪重负啊!
让她的大脑歇歇吧,别拿过去的事情考验她。
许氏以为老太太是在顾忌她的脸面,心头越发感激。
婆媳二人边走边聊。
“侯爷这会正在兴头上,要我说,你就别看别管别问,全当不知道。也别往他跟前凑,惹他不痛快。”
“可是……”许氏咬着唇,面色迟疑。
白静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是不是不甘心?你有儿有女,儿女都在一日日长大,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啊,本末倒置,本该将精力用在孩子身上,何必为了侯爷的胡作非为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