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学韵愿意进宫选秀,有人诧异,有人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卢玲玲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顾婷也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侯府,凑到老太太跟前。她连亲闺女卢玲玲都没空关心,一心顾着打听沈学韵的情况。
“母亲,韵丫头真要进宫选秀?你怎么不劝一劝啊!”
白静当即翻了个白眼,“老身怎么劝。她是沈家人,又不是顾家人。沈明川能耐大了,要送闺女去选秀,老身拦得住吗?哼!”
她对沈学韵的决定表示理解,不等于赞同。这几天,她一直感到烦躁,顾婷还巴巴的跑来给她添麻烦,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张口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谁都不顺眼。
顾婷也很烦躁,沈学韵是一个很强的竞争者,要才学有才学,要美貌有美貌,虽说家道中落,但沈明川乃是堂堂进士,当年很得先帝的看重,又是侯府的女婿。
“母亲,女儿觉着此事不太合适。卢家和沈家都是侯府的姻亲,名义上,卢珍儿也是侯府的外孙女。侯府两个外孙女都去选秀,这不好吧!”
顾婷小心翼翼的下着眼药。
她继续嘀咕道:“再说了,凡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卢家几年前就开始筹谋让卢珍儿参加选秀,为此付出颇多。一切准备就绪,突然间韵丫头也要去选秀,同卢珍儿竞争,这岂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最终便宜了外人。”
白静喝了一口茶水,面无表情,“老身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和老身说没用。韵丫头是沈家人,哪里轮到侯府做主。”
“话可不能这么说。”顾婷岂会被区区一句话给打发了,她再接再厉,“母亲,这事你一定要管一管,不能让沈明川乱来,太过分了。大姐姐刚过世,韵丫头就被送到侯府这两年一直是母亲在亲自教导,付出了时间和精力,还有无数心血。他沈明川什么都没干,突然钻出来就说要送韵丫头去选秀,简直是欺人太甚。他完全无视了母亲的付出和心血,丝毫不尊重侯府的意思,事先也没请教一声就擅自做主,他这是欺侯府无人啊!我就不信,将韵丫头扣押下来,他还敢上门抢人不成。”
她说得可起劲了。
白静却冷漠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将人扣押。谁给你出的主意,莫非是我那好女婿?”
顾婷一脸尴尬不安,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尬笑。
白静冷哼一声,将对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你倒是一心一意替卢家着想,选秀还没开始,就先惦记着将韵丫头压一头。若是卢珍儿没选上,你们两口子是不是要将责任算在韵丫头头上?”
“女儿没这么想。”
“想没想你自己清楚。卢珍儿容貌甚美,你们做父母的怎么就一点自信心都没有,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真没选上,以卢珍儿的美貌也能嫁到高门大户。”
“哎呀,母亲怎么就不知道我的难处。”顾婷委屈起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闺女。你怎么就替韵丫头说话,不替我想想。”
白静呵呵两声,没接这话,掰扯不清楚。
顾婷拉扯着,说道:“卢珍儿嫁入高门大户是不难,可是玲玲怎么办?岂不是衬得玲玲越发可怜无助,以后都要低卢珍儿一头。玲玲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又爱面,她一定受不了。可,卢珍儿若是去选秀,情况又不同。是好是歹都是个人的造化,无论什么结果玲玲都能接受。”
“卢玲玲那丫头……”白静刚开了个口又止住了话头,身为长辈,不该背后编排小辈的闲话。
她叹了一声,改口道:“你为卢玲玲真是殚精竭虑,连她的个人感受都考虑进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卢玲玲长成今日这番模样,那样的脾气性格,跟你太过小心翼翼也有点关系。”
“那我能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羞辱而不过问。她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不护着她,谁会护着她。我也不瞒母亲,卢政打心眼里就有些厌恶玲玲。虽说玲玲长了一副卢家人的模样,可,姑娘家终归要长得好看才惹人疼爱。卢政对玲玲不止动过一次手,可他对卢珍儿却没动过一根手指头。明显的偏爱,我只是不忍说出来,显得太丢脸。”
顾婷也有自己的难处。她也清楚,有时候她对卢玲玲太过纵容,可是,这世上唯有她真心替玲玲着想。她若是对玲玲不好,世上再无人对玲玲好。玲玲得多可怜多无助。
白静暗自叹了一声,父母爱子为计之深远。
“你啊你,被卢政忽悠几句,巴巴地跑到老身跟前,荒唐。韵丫头是否参与选秀,你回去告诉卢政,侯府不干涉此事。若是一个韵丫头就将卢家人吓坏了,趁早给卢珍儿说个亲事,别惦记选秀。选秀若是成功,后面刀山火海等着他们卢家,卢家人岂不是要吓被吓死。”
顾婷很尴尬。卢政大惊小怪的,的确叫人鄙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卢家的当家太太,她能有什么办法,再尴尬也要替卢家奔波。卢家富贵,就是她两个儿子富贵。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要豁出脸皮。
“母亲,你就帮帮我吧。以你的威望,出面拦着,我就不信沈明川还能跟你对着干。他到底要不要脸,他出事那会,全靠侯府替他跑前跑后。”
“你知不知道,你的要求很过分。”白静面容严肃,语气也透着三分严厉四分满,甚至还有些厌恶。
她怒斥道:“我什么立场去阻拦沈明川,阻拦韵丫头参加选秀。你说的没错,侯府对沈明川有恩,而你的办法是让老身以恩情要挟,这是要将恩情变成仇恨啊!沈明川之所以让韵丫头去选秀,是为了搏一个前程,为沈氏一族搏一个未来。我若是出面阻拦,就是拦住了沈家富贵的道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断人仕途前程,这仇可就结大了。他卢政多大的脸面,竟然有脸要求侯府。明知道是结仇的事情,还让你跑这一趟,闺女,你同我说实话,卢政那小子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难不成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母亲说什么啊!”顾婷听到最后,只觉着荒唐。连私生子都钻出来了,母亲真会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