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容本侯想想。”
顾长治没有立即答应,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手里头没钱。他属于典型的月光光,每月的月例,加上额外的支出,从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
私房钱是不存在的。
不过他的名下倒是有几处产业,算是他个人的私房。每年的出产,也都用来供应他个人的开销,并不记入公中账本。
他是个有钱就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这会叫他拿一笔钱出来给赵素素置办私产,怎么着也得好几百两银子吧,有点麻烦。主要是烦许氏查账,迟早会查出来,到时候又是一阵闹腾。
赵素素见他犹豫,顿时就不高兴了,“侯爷总说最宠爱我。据我所知,府中的姐姐们多少都有自己的私产,唯独我什么都没有。侯爷所谓的想想,无非就是敷衍罢了。既然如此,侯爷还是回侯府吧,别来别院。我有孩子足够了。”
“瞧你,又使小性子。本侯什么时候敷衍过你。本侯当然愿意支持你置办产业,替孩子攒钱。只是,本侯也有难处。”
“侯爷能有什么难处,我才不信。”
“本侯不瞒你,最近本侯手头也紧张,没有多余的资金。此事你先记着,改明儿本侯弄一笔钱来,给你置办一个布庄,如何?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置办布庄得花不少钱吧。侯爷对我这么好?”
“本侯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
“可是,侯爷乃是侯府的当家人,整个侯府都是你的,怎会没钱?侯爷莫要哄我。”
“你啊,真是想当然。你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父亲想用钱,不得和你母亲打个招呼啊,不得找个借口理由什么的啊?一次性支出几百上千两银子,本侯也得找个借口,你说是不是。侯府养着那么多人,处处花钱,需得精打细算,账目清楚。本侯也难啊!”
顾长治感慨了一番,他倒是没有钻到钱眼里。从小不缺钱的人,其实对钱的想法并不强烈,只要始终有他那份银钱,旁的事情他通常不会关注,也不会去操心府中如何挣钱。
就是吧,偶尔大宗开销的时候,会有点捉襟见肘,却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钱带来的面子,他看得没那么重。相反,没钱的人,才会将钱附带的面子看得极其重要,胜过一切。
他乃堂堂侯爷,谁会因为他身上没钱而看不起他呢?这种情况根本不存在。也因此,他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没钱,暂时不能帮心爱的女人置办产业。
赵素素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顾长治见状,为了哄她,便承诺道:“你放心,本侯会尽快给你一笔银钱,用来置办布庄。”
“真的?侯爷从哪里搞钱?难道是问夫人要吗?”
“当然不能问夫人要。问她要钱,跟要了她的老命似的。你放心,本侯有法子弄来钱,大不了将名下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
“侯爷真好。”赵素素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尽管许氏的儿子被册封为世子,尽管许氏获得了荣耀权柄以及钱财,但她却获得了男人的心,拿捏男人不在话下。只要她能维持这份宠爱,十几年后,等孩子长大后,她就能从侯府攫取更多的利益给孩子。等将来分家,她跟着孩子出府单过,也能过一把老封君的瘾,简直完美!
顾长治在别院住了两日,之后被下人叫走。
侯府要正式和东平伯府议亲,他身为铭哥儿的父亲,身为当家人,必须露面。
面对即将到来的婚事,顾铭心情郁结,和兄弟们约上,跑到青楼逗留了两日。气得许氏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顾长治拦住她,“男人嘛,上青楼算得了什么,迟早的事情。他都多大的人了,你还管他。你总不能管他一辈子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全都是被你带坏的。你要是能做个好榜样,铭哥儿至于跑到青楼借酒消愁吗?别跟你似的,过些日子,带个青楼姐儿回来,丢死人了。”
许氏怒不可遏,果然是顾长治的种,父子两人一个德行。
顾长治不服气,“怎么就丢人了。没本事的男人,想从青楼带个姐儿回家,还办不到。”
“呸!臭不要脸。顾长治,我告诉你,如果铭哥儿有什么意外,全都是你的责任。”
“你要是答应他娶沈学韵,我敢保证,他天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顾长治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许氏气得抄起鞋子就朝对方扔去。
“混账东西。”
顾长治熟练的躲过鞋子的攻击,“许氏,你不要太过分啊。要我说,铭哥儿娶韵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别看沈家现在落魄,以沈明川的才智谋划钻营的本事,迟早会有起复的一天。现在烧个冷灶,说不定将来会有大回报。”
“放你的狗屁。卖儿子你上瘾了是吗?卖给谁不好,你偏要卖给沈家。沈明川发达与否又能怎么样。我们侯府对他们沈家已经够仁至义尽,就算不结亲,难道沈明川还能忘恩负义不成。”
“说什么卖,特难听。不过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本就是亲戚,侯府对他沈明川不薄。不发达则罢了,一旦发达,他肯定要回报侯府一二。哎,可惜老太太不支持儿郎们读书,说什么走武将路子。武将那是莽夫,侯府几代富贵,是时候改变路线走一走文官仕途。”
顾长治还是惦记着科举,这是他的心头宝啊。
许氏呸了一声,“亏你在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见识还不如老太太。你走文官仕途这么多年,有走出名堂来吗?结交了几个官场好友,积攒了多少人脉人情?孩子们用得上吗?放着现成的武将路子不走,跑去走文官仕途,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孩子的前途,我看你就别操心了,别误了孩子,误了侯府的富贵。”
顾长治很不服气,当即骂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许氏呵呵冷笑,指着门外,“有本事你去老太太跟前,将刚才的话说一遍,我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