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绝对不能!
一百个不能!
许氏都要气死了,顾长治竟然还有脸要求她不追究。
她连连冷笑,“我就问侯爷一个问题,如果换做是我背着你做了这件事,你会不追究吗?”
顾长治张口结舌,本想说肯定不追究,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他清楚,许氏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也一定会追究。
许氏步步紧逼,“侯爷不肯放过我,凭什么让我放过赵素素。她一个姨娘,她有什么资格,拿着侯爷的名帖,代表侯府帮人平事。什么时候,侯府轮到一个外室姨娘嚣张做主。侯府还没有败落到这般地步。纵然有一天侯府真的败落,也轮不到一个小妾骑在当家太太的头上作威作福。”
“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嘛。我估摸着素素也是被人哄骗了,才会冒险接下这桩案子。”
“她是成年人,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总该有吧。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总该懂吧。侯爷就别替她找补了,她分明就是贪心,根本就没有将侯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她在外面包揽诉讼,败坏侯府名声,这事必须追究到底。”
许氏掷地有声,态度强硬,摆明了姿态,这一回她绝不会放过赵素素。不将对方扒下一层皮,她不会善罢甘休。
顾长治也来了火气,“那你想怎么追究?让她将银子吐出来,让衙门将马老爷抓起来?我还要不要面子。她可是我的姨娘,顶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行事。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做梦!天大地大,你的面子再大,也比不上侯府的声誉大。老太太警告的话,你全都忘在了脑后了吗?”
许氏大怒。
事到如今,顾长治竟然还想和稀泥,竟然还在维护赵素素。气煞人也。那个赵素素究竟有什么好,让他心心念念,不惜和老太太作对。这个女人留不得。
“我的面子就是侯府的面子。”顾长治一声怒吼。
“好,好得很!”许氏可不怕他,“既然你不服气,那就让老太太评评理。这件事究竟怎么处理,由老太太做主。告辞!”
“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老太太,我会对老太太坦白所有的事情。”
“你疯了吗?”
“疯的人分明是你。”许氏大骂,“你为了一个姨娘,不顾老太太的警告,不顾侯府的脸面和声誉,不顾全家人的安危。你分明就是被赵素素灌了迷魂汤,分明就是得了失心疯。如果你肯亲自处理赵素素,我可以不告诉老太太。可是,看你的样子,你是狠不下心来,那就让老太太替你当一回家。”
说完,许氏开门离去。
顾长治衣衫不整地追出去,可是许氏速度太快,已经走到院门外。他此刻形象不端,这副模样实在是羞于见人,只能恼恨之。急匆匆回房穿衣,他得赶到松鹤堂,在许氏闯下更大祸事之前,将事情平息下来。
中途还不忘吩咐下人,“赶紧派人去别院,问赵姨娘要名帖。必须将名帖带回来。还有,让她将银子备好,一文钱都不许花用。”
许氏怒气冲冲来到松鹤堂,见到老太太,立马就跪在地上,哭喊着:“老太太救命啊!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区区一个小妾不仅骑在我的头上撒野,侯爷还处处维护。我受点委屈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侯府的声誉不能有损啊。老太太的警告言犹在耳,侯爷他竟然纵然小妾公然违背你的命令,胆敢在外面乱来,败坏侯府的名声。这事,儿媳实在是无能为力,管不了。只能求到老太太跟前,请老太太做主。”
白静此刻一个头两个大,脑子嗡嗡嗡。
“这是怎么回事?别跪着啊,赶紧起身。桂嬷嬷扶一扶大夫人。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一进来就哭哭啼啼,嚎着嗓子,老身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许氏在桂嬷嬷的搀扶下,顺势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掏出手绢伤心的擦拭眼泪。
来的路上,她已经打好了腹稿。
这会,她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太太,儿媳难啊。儿媳管着家,看似风光,实则处处都有难处,处处都要操心。不得已,偶尔包揽诉讼,赚点零花钱用用。不过儿媳已经知道错了。前段时间,老太太叮嘱了侯爷,侯爷又转告了儿媳,儿媳便下定决心从此不再沾染诉讼一类的事情,也是为子孙后代积福,大不了平日里节省一点。
当时,儿媳手头上正好有一桩诉讼,钱都收了,得知老太太的苦心后,我就退了银子,推了诉讼。谁能想到,那人竟然能找到赵素素头上。赵素素也是胆子肥,胆敢从侯爷手中骗取名帖,以侯府的名义包揽诉讼。幸亏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一直让人关注着衙门的动静,否则真叫她瞒天过海。今儿下人禀报,我才知道事情真相。找侯爷理论,侯爷竟然一直包庇赵素素,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不行啊!事关侯府声誉,事关律法诉讼,岂能和稀泥。儿媳奈何不了蛇侯爷,也奈何不了赵素素,只能求到老太太这里,请老太太出面主持公道。”
白静:……
先让她震惊一会会。在脑子里理了理,终于将事情理顺了。
她脸色顿时一沉,好半天不说话。
许氏战战兢兢,紧张无比,就像是等待判决的囚徒。
“你是说,你包揽诉讼,因为老身的警告,及时抽身,并且退还了银子。”
许氏连连点头,也不敢辩解。
“然后,对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赵素素,赵素素耍手段从侯爷手中骗到名帖。最后,对方拿着侯爷的名帖,以侯府的名义平了衙门的官司。”
许氏再次点头。
“知道是谁牵线搭桥,介绍赵素素给那人认识的吗?”
许氏摇头,“儿媳现在也是一头雾水。问了身边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内情。”
“那么,当初那人又是通过谁联系上你?”
“是,是杜丰介绍的。”许氏明显很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