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玲玲正伤心着,愤恨姐妹们都不关心她,不来安慰她。留她一人在厢房伤心哭泣。口口声声说姐妹情深,结果一有事全都不见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发生的事情写信告诉母亲。改日母亲来侯府看望她的时候,替她出气。
身边的丫鬟倒是好心劝她,让她莫要伤心了,哭哭啼啼场面怪难堪的。
不劝还好,一劝她就来了脾气,劈头盖脸将小丫鬟大骂一通。正骂得起劲,噗通,房门被人踹开,大夫人许氏带着丫鬟婆子闯了进来。
她挺惧怕许氏。
没有理由的,见到许氏,她就感到心虚。
“大大舅母怎么来了?”她颤颤巍巍,不知所措,眼泪还挂在脸颊上,也来不及擦拭。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本来就不漂亮,配上哭泣的脸,越发显得丑陋。
许氏则板着一张棺材脸,煞气自成,屋内气氛紧张得令人喘不上气来。
她一挥手,无关的丫鬟婆子连忙退了出去,就连卢玲玲身边的丫鬟也被拖了出去。唯有陈家的,以及一个阴沉沉的没见过的粗壮婆子伺候在她身边。
许氏往椅子上一坐,目光阴沉地打量她,“卢玲玲,侯府对你如何?大舅母对你如何?老太太对你如何?”
卢玲玲慌得不行,差点就要跪下来。她战战兢兢往后缩,却不料,粗壮婆子几步来到她身后,阻止她后退。逼着她面对许氏的质问。
卢玲玲面对粗壮婆子浑浊又凶狠的目光,浑身一哆嗦,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启禀大舅母,侯府对我极好,大舅母对我极好,老太太对我极好。”
“你可有不满?今儿就当着本夫人的面,将你心中的不满都说出来,可好?”
“不不不,我没有任何不满。”卢玲玲连连摆手。她斗争经验丰富,其实很懂见风使舵,就是爱耍小性子,玩任性胡为那一套。
许氏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不曾达到眼底,甚至显得有些骇人。
“既然你对所有事情都很满意,为何还要抱怨老太太,辱骂老太太?”
“我没有。大舅母明鉴,我没有,我绝对没做过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老太太是我的亲亲外祖母,除非我得了失心疯,否则我怎么可能辱骂老太太。一定是有人冤枉我,造谣我。大舅母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喊冤叫屈,卢玲玲同样经验丰富。这种事情就别去辩解,也别急着祸水东引,先叫屈设立自己受害者的地位要紧。
“若是真的有人冤枉你,造谣你,我自会替你做主。可是,我得到的消息,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都指认你私下里辱骂老太太,对老太太不敬。你不满老太太给明月姑娘一副价值千两的头面首饰添妆,说老太太老糊涂,老不死,钱多了没处花,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没有,我没说过。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大舅母,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卢玲玲嚎啕大哭,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哭声动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顾菡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厢房,不顾阻拦冲了进来,“母亲!”
她似乎不满,似乎是在指责。
许氏冷哼一声,呵斥道:“谁准许你进来。你出去!”
“玲玲妹妹她……”
“卢玲玲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事关老太太,岂能轻忽。这里没你的事情,出去!”许氏动了几分真火。
顾菡咬着唇,望望这个,看看那个,“还请母亲对玲玲妹妹手下留情,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菡姐姐,你来替我解释,你来告诉大舅母,我真的没有辱骂过老太太,我是无辜的。”
卢玲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岂能让顾菡轻易离开。怎么着,也要利用一下对方。
顾菡左右为难,“玲玲妹妹,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是直性子,有时候说话难免直爽了些。但我相信你是没有坏心的。”
知己啊!
卢玲玲望着顾菡,一副遇见了知己的感动表情。
许氏气死了,直接一个眼神,陈家的赶忙出面哄骗着,让顾菡出去。“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能拆夫人的台。你让夫人后面怎么办。事情不管真相如何,你总得让夫人将这出戏给唱完啊。你快出去吧。”
顾菡无法,只能退出厢房。
卢玲玲眼巴巴的望着,最后失望了。她心里头又恨起来,心头大骂顾菡假情假意,虚伪做作,跑出来作秀唱戏,假装好人。哼,她才不会上当。她在心中,将顾菡排在仅次于沈学韵,排在第二个最讨厌的人的位置上。顾萱都没这份量。卢珍儿更是靠边站。
“卢玲玲,并非大舅母故意为难你。事关老太太,我不得不慎重对待。你一再叫屈,说别人冤枉你。那你说说,这府中谁会冤枉你?”
“她们都看我不顺眼,嫌我长得丑,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谁会冤枉我,但我肯定有人在造谣我,好让大舅母对我生出成见。”
许氏乐了。
真没想到,这丑丫头竟然长了一张利嘴,胡搅蛮缠的本事可谓是登峰造极。这性子,将来嫁了人,必定是个搅家精,搅得家中不宁。顾婷作孽啊,竟然生出这么个玩意。
“你的意思是,大家都不喜欢你,所以故意造谣你,是吗?”
卢玲玲一副倔强的模样,“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她特意将‘故意’二字咬得重重的,配上委屈的小表情,可见经验老道。
“你放肆!”许氏猛地拍起桌子。
卢玲玲顿时吓了一跳,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又被打了回去,再次变得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侯府的姑娘,从未做过私下里造谣告状这种事情,从未有过!包括沈学韵在侯府一年多的时间,也从未做过这类事情。你口口声声说有人看你不顺眼,故意造谣你,你是在指责侯府的家风不正,侯府的姑娘品行不端吗?”
“我,我没有。我就是……”
“你就是在故意搬弄是非!”许氏大怒道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