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
红梅被顾长治收用后,每日脸蛋红扑扑,一副被滋润得越发娇艳的模样。
但她并没有得意忘形,坚持每天给许氏请安,风雨无阻。白天的时候,还守在许氏身边伺候,尽到一个做丫鬟的本分。
尽管知道她是在做戏,许氏心头也很受用,对红梅的厌恶感少了三分,多了三分诚心栽培的想法。
“过些日子,本夫人做主给抬身份,正式抬你做姨娘。”
红梅闻言,大喜过望。
当即跪下来,面露不舍之色,“奴婢一辈子都是夫人的人。奴婢只想伺候在夫人身边,奴婢不要当姨娘。”
明知道这话是假的,可是听在耳朵里,就是高兴啊。
许氏面上乐呵呵的,心头想着,要是府中的姨娘都这么懂事,她何须操心。
陈家的则是暗自吐槽了一句:狐媚子。
红梅这个死丫头,都这个时候还顾着演戏,可见心很大,也很野。她有必要提醒夫人,切莫太给红梅脸面,该敲打的时候绝不能手软。
“莫要再说这样的傻话。等我和侯爷商量后,就给你抬身份。将来你若是有了一儿半女,孩子也能有个身份。”
红梅顿时羞红了脸颊,怯生生地说道:“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如此甚好。起来吧,莫要跪在地上。地上凉,当心跪坏了身子骨,不利于生养。”
许氏一脸慈爱,面上始终挂着笑,将红梅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
红梅则是一脸感激涕零,表着忠心,一而再地表示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她虽然伺候着侯爷,可她的心始终都在夫人这里。她要做大夫人身边最忠诚的卒子。
陈家的听到这番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心想,世上竟然还有人比我更不要脸,更加厚颜无耻。如此谄媚的话,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殊不知,红梅自幼被家人发卖,落入腌臜地,自小学习如何取悦男人伺候男人。本以为这一辈子要沦为万人—骑的玩意,万万没想到,陈管事一眼就相中了她。得知她还是清倌,更为满意。花了一笔钱将她赎出来,带进侯府。
如今大夫人开恩,让她伺候侯爷,又要给她正式的姨娘名分。这就是梦想中的美好生活啊!
欢场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被某个官员或是富商收入府中做姨娘。她还没有开始正式接客,就得到了梦想中的生活,此刻,她很满足。
她对许氏说的那些谄媚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
许氏的确很厉害,可是对她还是很不错,并没有苛待。比起腌臜地的妈妈们,好了无数倍。
许氏打发了红梅。
陈家的就忙不迭开始进谗言。
“夫人,红梅这丫头不得不防啊。瞧她说的那些话,估计就没有一句真心,全是说来哄夫人开心的。本是不干净地方出来的人,张嘴说胡话的本事,谁也比不上她。等到得了姨娘的名分,奴婢担心她会是第二个赵素素。”
许氏靠在软塌上,喝着冷饮,一脸痛快的模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夫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给她体面。”
许氏轻声一笑,解释道:“难得遇见一个如此知情知趣,又会说吉利话喜庆话的丫鬟,你不觉着很好嘛。总比后院那些姨娘,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不是哭哭啼啼,就是阴阳怪气,要么就如张姨娘一般整日里发癫。一个正常的会说话的会用心讨好本夫人的丫鬟,本夫人为何不能给她体面。难不成,反倒是要给那些专门和本夫人作对的死丫头体面?”
陈家的无法反驳许氏。
可以说红梅心机深沉,野心大。但是,不能否认红梅有一张甜嘴,说的都是别人爱听的话,将人哄得高高兴兴的。
“可是,奴婢还是不放心。”陈家的不甘心,她就是见不得红梅得意嚣张,非要狠狠收拾对方一顿不可。
“对比赵素素,本夫人情愿多来几个红梅,省心多了。嘴巴甜,会做事,会讨好人,又安守本分,没有得意忘形。”许氏轻飘飘地说道:“咱们侯爷,身边离不得女人。与其让外面的狐媚子勾了魂,还不如让红梅伺候。反正,后院迟早都要添人。”
陈家的张口欲言,心中思绪翻滚。眼见着大夫人被红梅哄得高兴,估摸着短时间内没有机会收拾红没那个死丫头。
气煞人也!
陈家的只能暂时休战,以待将来。
……
魏婆子从后门进入侯府。
侯府是她待了几十年的地方,熟悉得很。花了钱托了关系,她终于见到了侯爷顾长治。
“你怎么来了?姨娘还好吗?”顾长治还记得赵素素,这是有了新人,也没忘记老人。
魏婆子当即诉苦,“姨娘想念侯爷,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些许。但,姨娘依旧努力练习了一首新曲子,又命人裁剪了新衣衫,只等侯爷前往别院品鉴。”
“哦!裁剪了新衣衫?”
一听这个,顾长治就激动了。
只是,这些天有了红梅,着实有点荒唐。这会确确实实有心无力,腿都是软的。
红梅这死丫头,伺候人的功夫着实高明。比赵素素强了数个段位。
毕竟一个是良家寡妇,一个是欢场女子,本质上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人。
顾长治暗暗提醒自己,要节制啊!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有心无力的真相,说道:“你回去告诉姨娘,过两日本侯就去看望她。她想要什么,到时候尽管开口。”
魏婆子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侯爷外强中干,被死丫头红梅掏空的事实。
她悄声说道;“姨娘体贴侯爷,特意命人炖了滋补的汤水。正好,姨娘这两日身子还有些不太爽利。”
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懂的都懂。不懂的回去进修。
顾长治眉眼上扬,心情很好。
赵素素不愧是他宠爱的女人,最是温柔体贴,处处都替他着想。
想到赵素素的温柔小意,他心头火热,“罢了。素素如此思念本侯,本侯岂能寒了她的心。不用等两日再去。来人,备车,本侯要去别院歇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