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姑太太,老太太的闺女,侯爷的亲妹妹顾婷,终于回到了京城。
跟随夫君,以及两儿一女,并两个侍妾,一个庶女,在码头下了船。
行李直接拉回卢家。
卢家在京城置办有宅子,有几个老仆看着宅子。宅子半月前就已经收拾出来,只等着主人家住进去。
马车则前往侯府。
顾婷做主,先不回卢家,先去侯府请安。
夫君卢政欣然同意。
他要和两个舅子好生亲近亲近,借着侯府的东风,谋一个好缺。
顾婷是真心想念老太太,想念两个兄长。也是想带孩子们给老太太看看。孩子们大了,也到了谋前程的时候。
单靠卢家的家世,肯定不那么如意。
若能得到侯府的助力,尤其是老太太肯动动手指头,两儿子一闺女的前程,自然不用发愁。
卢家的家世其实不差,否则顾婷也不会嫁到卢家。
卢家世代军武,子弟遍布军中各大营,在军中的关系很是硬茬。
且,卢家祖上也有爵位。
顾婷嫁给卢政的时候,卢政的爷爷还在,爵位还在。只可惜,卢政有个败家子爹,将爵位给败掉了。
好在卢家子弟还算争气,虽然失去了爵位,但是在军中的前程还是有的,个个都拼出了一番成绩。唯独可惜的是,卢家在京城的根基,先帝那会,就被连根拔起。
如今,卢政重回京城,想要替卢家在京城重新打下根基,就不得不依靠侯府的支持。
别看侯府两个舅子都不成器,称得上中年混混,可是侯府底子厚实,就算是再败个二十年也败不光。只要侯府不造反,至少还能有几十年的富贵。
这一点毋庸置疑。
侯府两舅子不成器,然而侯府走得稳当啊!
以前是老侯爷当舵手,如今是老太太当舵手,掌控方向。只要大方向不不错,侯府就是卢家永远的助力。
白静正在小息,丫鬟急匆匆跑进屋内,带着外面炙热的热气。
“老太太大喜,卢家姑太太下船了,直往侯府而来。连家都顾不上回,就惦记着要给老太太请安。”
“没回家,直接来了侯府吗?”
“来了,来了,一会就到。”
白静顿时坐起来,来了精神,“赶紧通知大夫人,吩咐厨房置办酒席。安排人去将两位老爷找回来,家里来客了,岂能在外胡混。将姑娘小子们都叫来,打扮得齐整些。一会见到亲戚,都热情些,莫要失了礼数。叫小厨房准备好点心冷饮。这么热的天,喝茶水能热死人,还是冷饮更得人心。若是冰块不够用,就拿着对牌去问冰库要。”
二闺女离京十载归来,原主的情感影响着白静,显得格外激动。
丫鬟婆子们听从吩咐,全都忙碌起来。
许氏最为忙碌。
她是当嫁夫人,小姑子归宁,她可谓是如临大敌。
“不是说还要两天才到吗?怎么提前了。既然提前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提前派个人说一声,搞得人手忙脚乱。小姑子还跟年轻那会似的,做事毛毛躁躁,一点规划都没有。”
她一边吩咐婆子们做事,一边抱怨又是嫌弃。
“派人去问问,马车到了何处?赶紧将侯爷还有二老爷找回来。去将二夫人请来,就说我请她帮忙。小姑子回来,岂能我一个人操心。二夫人也是做嫂子的,当然是要跟我一起分担。吩咐厨房,酒菜就按照京城的风味,不必特意另做。小姑子和姑爷都是京城出去的,几个孩子嘛,就无所谓了。可有确定到底来几个人?”
“回禀夫人,除了姑太太和姑爷,并三个孩子外,还有一个庶女。两个姨娘据说已经回了卢家,没有跟着来侯府。”
许氏闻言,冷哼一声,“小姑子好歹还知道点规矩,没有将卢家的妾室一并带来。她以前那么霸道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也能同意卢政纳妾,还生下了庶女。她好大的心啊!咱们这位姑太太,看来是改了性子。”
陈家的抿嘴一笑,“就算是改了性子,也只是改了一半。否则,为何只有一个庶女,却不见半个庶子。还是沈家的姑太太性子软弱,沈姑爷后院的妾室至少七八个,庶子庶女同样也有七八个。”
许氏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眼神既轻蔑又嫌弃。
她大喇喇地说道:“大姑子好名声。结果呢,将自己给作死了。年纪轻轻人不在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姨娘庶子庶女。好在,沈明川被下了诏狱,也算是报应。那个沈学韵,跟她娘一个德行,软软弱弱,估计也是个短命鬼。”
“夫人目光如炬,看得明白。奴婢瞧着,沈学韵身子骨柔弱,性子貌似也是柔中带刚,凡事多思多虑,憋在心头,发泄不得。果然和沈家姑太太一个性格。将来若是嫁到好人家,倒也罢了。若是嫁给如同沈明川那般的伪君子,有她难受的时候。说不定真是个短命鬼。”
陈家的看人也准得很,将沈学韵的性格说透了。
“陈大娘说话还是小声些吧,当心隔墙有耳。”顾菡独自一人,从外面走进来,“幸亏我将小丫鬟们都打发走了,要不然传出去,沈妹妹又该哭鼻子了,怨怼我们侯府苛待她。”
“你这孩子,来了也不知道吭一声,悄无声息的就进来。”许氏笑眯眯的斥责道。
顾菡找了张椅子坐下,“女儿是来请示母亲,有没有我要做的事情。女儿是想给母亲分忧,谁想到竟然听到陈大娘妄议沈妹妹。丫鬟们都在院子里忙活,说不定就传了出去,一点分寸都没有。”
陈家的当即陪着笑,“都怪奴婢得意忘形,说得兴起。不过,姑娘误会了奴婢的用意。奴婢绝不是有意编排沈学韵,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这女人家啊,还是要活得通透一点。奴婢和夫人,刚才都是在感慨,替沈家姑太太感到不值。”
顾菡叹了一声,“大姑母的确可怜。如今卢姑母归宁,咱们好歹好生招呼着,陪着老太太一起高兴。母亲也莫要翻旧账,将几十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翻出来,免得坏了心情。”
许氏乐了,“姑娘大了,倒是学会了教训人。”
“女儿岂敢教训母亲。女儿是担心母亲不痛快,特意来看一眼。望母亲体谅。”
许氏挥挥手,“罢了罢了。我又不是小气人。只要你卢姑母不为难我,我自然也会热情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