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装也太廉价了，你们听说了吗，他是校长的私生子。”
“别瞎说了，人家可是屠龙天才，天才行为特异也很正常。”有人反驳道。
张楚岚没管别人对他行为的评价，他确实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就算和这些富家的少爷小姐读同一个学校，他们也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名戴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清脆的铃声响起，大厅内的学生会干部都停止说话，大厅中央水晶吊灯亮起，两边弧形楼道上，一边走下气宇轩昂的男孩，一边走下身穿白裙的女孩。
满厅寂静，舞会即将开始，唯有张楚岚一个人还在专注地吃东西，芬格尔先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师弟，先别吃了。”
“干什么。”张楚岚吞下一块牛排后，不耐烦地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要开始跳舞了。”芬格尔小声提醒道。
“哦，那你们就跳呗，我吃东西就好，嗷呜。”张楚岚说着，又用叉子插起一块鹅肝往嘴里送，不得不说，用顶尖食材做出的自助餐，简直好吃到爆。
“我的小祖宗哦，少吃点饿不死的，来，我们去跳舞。”芬格尔好言相劝，以他的脸皮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不去，我又不会跳舞。”张楚岚一副别打扰他干饭的表情，这舞会有规定所有人都要跳舞吗？
在吃饭面前，尴尬算什么，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样真的很丢人耶，叶胜，你也快劝劝他啊。”芬格尔又看向一旁的小情侣，他这时才明白，论起脸皮的厚度，自己不及舍友的十分之一。
“明非，你慢慢吃，我和亚纪先去跳舞了。”叶胜牵起女孩的手。
“嗯。”张楚岚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咀嚼食物的动作就没停下了。
“明非，你不尴尬，你师兄我很尴尬耶。”芬格尔无奈道，他环视一周，女孩们嫌弃地转过头去，好像自己是一坨牛粪。
他本以为，依靠张楚岚屠龙的名声，今晚可以吸引很多小姐姐过来，可没想到张楚岚来这里真是为了吃东西。
“......哦，嗷呜。”
舞台中央，凯撒一脸好奇地望着舞台外吃相难看的青年，他还是第一次完全不在乎自己面子和他人眼光的家伙，这种人不是卑贱的小丑，就是傲慢到极点的天才。
但能屠杀龙族的人，怎么可能是小丑，他愈发想征服张楚岚，想让他加入到自己麾下。
凯撒身旁的红发女孩，心里有些纠结要不要去邀请张楚岚跳舞，毕竟之前是对方要求保持距离的。
三秒后，红发女孩下定决心一步踏出，这时，凯撒的声音响起：“他都不在意，去做什么？”
红发女孩未停下脚步，淡淡回应道：“只是有些话想跟他说。”
凯撒无奈地耸耸肩，他清楚未婚妻很讲义气，朋友有难，她不会选择坐视不管。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红发女孩缓缓走向吃得满嘴是酱料的黑发青年，他们完全没想到，今夜舞会的女主人，会主动邀请那个行为怪异的‘S’级。
芬格尔看见诺诺走过来，赶紧让道，心里暗骂道：好你个路明非，我草你.....！
“喂，你是饿死鬼转世么。”诺诺走到张楚岚身前吐槽道，她已经习惯了对方厚颜无耻的模样。
“关你屁事？”
二人对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跟我去跳舞。”诺诺朝青年伸出娇嫩小手。
“我不会。”
“我教你。”
“如果我拒绝呢？”
“你可以试着拒绝看看。”诺诺伸出的手变成拳头。
“连吃个东西，都不能安生。”张楚岚嘟囔道，他不愿惹事生非，如果舞会变成武会，自己会遭人嫉恨。
放下手中刀叉，用桌上的白巾擦了擦嘴，又向旁边的侍者借了一副白手套，戴上手套，张楚岚才牵上红发女孩的手。
“你这是什么表情，师弟，笑一个嘛。”诺诺发现青年挎着批脸，仿佛跟他跳舞是件糟糕的事情。
待二人站在舞会中心，二楼一侧候命的乐队开始奏乐，男生右手扶住女伴的腰部，女生左手搭在男伴的右肩，剩下那只手与对方相握，踩着步伐开始旋转。
从上看，摆动的舞裙就像白花群开，这些白莲花中央，盛开着一朵紫罗兰。
张楚岚回想起某年春晚上，赵丽蓉老师说的探戈口诀：这探戈儿，就是趟着走，挺胸，收腹，把腿儿坉起来，探戈儿就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寸两呀两回头，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然后你再趟啊趟着走。
按着这个口诀，张楚岚开始听着节奏踩拍子。
好在音乐还算舒缓，张楚岚身体协调，勉强能跟上红发女孩的步伐，他忍不住说道：“外国的大学生都会跳探戈么。”
“不，只是我们学院有一流的宫廷舞老师。”诺诺笑道。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跳宫廷舞。”张楚岚吐槽道。
“竟然没踩到我的脚，你很有跳舞的天分嘛。”
对方突然这么一恭维，张楚岚觉得有点不自在了，沉声道：“有话快说。”
“说什么，我就不能单纯邀请你跳个舞？”诺诺没好气道。
“邀请还是威胁？”张楚岚反问，要换平常，他不会理会打扰他吃饭的人。
红发女孩微微低下头，认真道：“谢谢你救了叶胜和亚纪，曼斯教授是我的直系导师，也谢谢你帮了他大忙。”
面对女孩的感谢，张楚淡淡回应：“那之前欠你的人情就抵消咯，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听到男孩有些无情的回答，诺诺血压飙升，加快脚下的步伐，搞得张楚岚被高根鞋踩了几脚。
张楚岚吃痛：“啧，你慢点。”
诺诺质问道：“你很讨厌我吗，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明明那时对方承认了他在乎自己，可又说要和她保持距离，这算什么？
“不讨厌，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张楚岚笼统地解释道，他总不能说，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喜欢她吧。
路明非的灵魂在潜移默化影响着他，张楚岚若是能压制住这份情愫，他和女孩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做朋友，可理智告诉他，不想越陷越深，就必须保持距离，这是最轻松的做法。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麻烦？”诺诺嘟起嘴吧抱怨道。
“没有，因为我尽量不麻烦别人。”张楚岚平静道。
爷爷和父亲相继离去，张楚岚从小就无人依靠，他习惯了，没了冯宝宝，现在的他又变回了那个孑然一身的倒霉孩子。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陈墨瞳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