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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路!

星路!

星路!

不知对于邢佳佳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词,想必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也是一个陌生的词。

不敢想,也想不到!

长老得意地看着邢佳佳犹豫的表情,笑的开心极了,他的嗓子开始冒血,可是他完全不在意了,吞咽着铁锈味道的血,他一指那个漩涡:“怎么,你不是宁愿杀我、火烧安溪也要找到他吗?现在知道他的踪迹了,又不敢了?”

我是怕死,你更是一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长老更不怕邢佳佳,现在他随意怎么说,她现在一人闯古朝的机关,这一片星光冢里,不能随意进出,他就是说死了她她也没办法杀了他,只能忍着!他现在能尽情尽意地气她,而她不能反驳,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邢佳佳盯着对面的漩涡入口,那好似一只诱惑的眼睛,看着她,告诉她:你来吧,你来吧。

——

‘老原’仔细地根据黑白无常的分析,结合自己所知道的,给魑魅魍魉指出了一条寻找邢佳佳的路:“觉国和古朝两座古墓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两拨人必须要汇合起来,否则这一座古墓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魑魅魍魉被吓了一跳:“怎么会?”

“古朝古墓本有三室,现在合并为一室,机关已经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了,简单来说就是整个机关都乱了。”老原定定神,指着古墓的方向,“觉国古墓有五室,但是因为古朝古墓牵制了它,所以这五室也是混乱的。”

黑白无常喃喃自语:“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乱字了得。”

“可以这么说。”‘老原’想了一个大胆的方法,和黑白无常这么一说。

黑白无常顿时煞白了脸色,瞪眼:“你胆子好大!这么做,这么做——”

“这是唯一一个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老原’严肃地看黑白无常,一字一句,“虽然会受点处罚,但是你们要懂得取舍。”

取舍两字,戳中了黑白无常的心。

一方面是受罚,一方面是卖给毕方和朱雀一个大大的面子。孰轻孰重,恐怕是个聪明人都能分清楚。

“是兄弟,就帮个忙。”魑魅魍魉也开口了,目光殷殷地瞅着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之责便是拘禁天下鬼魂。

这一职责说来简单,但是魂魄所在的天下又是如何复杂,天地缝隙诸多,散落空间也多,要想拘禁每一个鬼魂,是那么容易的吗?

所以,历任黑白无常都延续有一套独特的寻找人的办法,包括短暂穿越空间的方法。

不管是古朝古墓也好,觉国古墓也好,两个是重合的也好,另一个时空的也好,对于黑白无常来说,用自己的特殊方法找到毕方和邢佳佳两人,是完全可能的。

甚至于,他们通过意念构建一条两个古墓的通道,将毕方送到邢佳佳那里,也完全有可能!

事实上,黑白无常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既然要接受惩罚了,那么索性不如赌一次大的,而且借着这个机会卖邢佳佳和毕方一个人情,也是不错的主意吧?

黑白无常答应了。

毕方通过了第一室,直接落向了第二室,不过在进入第二室的途中,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空间扭曲的力量,而这种力量里有他熟悉的气味。

这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想到了两个人来,毕方唇畔浮起淡淡的笑容:有他们的帮助,他可以很快见到朱雀儿了。

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帮忙啊!

“这是怎么了?”安安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撕扯的力量,生生地将他往一个方向拖着,他下意识地挣扎着,却发现根本挣扎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拉扯向一个地方。

安安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绝望过,在他上辈子火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因为他足够聪明、足够博学,通读了安溪所有的典籍,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所以他自信,他有把握。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一股奇怪的力量究竟是来自于哪里的?

哪怕是觉国古墓和古朝古墓,他也有三成的把握可以走出去,因为他相信自己知道的绝对比其他人多的多,可是,这一股力量完全是陌生的,他追不到根源,也分析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做!

该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女??圣女还在等他!

“别动!这只是送你们去另一个古墓!”虚空中,不知道谁的声音在响,陌生却让安安平静了下来。

另一个古墓,那岂不是邢佳佳和长老在的地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安和毕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璀璨的星空,看到了长老得意洋洋和愤恨的表情,自然也看到了如同女战神一样和不知名怪兽拼搏的情景。

安安完全傻眼了!

毕方皱眉,抬步朝着邢佳佳的方向走去——

魑魅魍魉和黑白无常刚刚赶到,一看到毕方的模样,当下挡在了他面前:“不许去!”

毕方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被阻拦怒气登时起,看也不看黑白无常,挥手就是一道冰蓝色的火焰:“找死!”

黑白无常被这火焰吓的,原本黑白就均匀的脸色更加的平衡了,两只像是触电一样马上跳开,一点的形象都不顾及,口中大呼小叫:“妈呀!居然是地狱炼火,走开走开——”

地狱炼火,是处在十八层地狱最底层深处的一种火焰,为守护地府而生,同时也地府所有鬼差的克星,他们每一只都怕这地狱炼火到要命,根本不敢靠近它一分,但是它又守护了整个地府,他们又不得不爱它。可以说地府的鬼差们对地狱炼火那是又爱又恨哪!

毕方在地府的时候,闲来无事去地狱最深处溜达了一圈,收拾了不少火焰回来,他是神,非鬼差,这地狱炼火对他根本没有威胁性。

毕方不怕,可是黑白无常怕啊。这地狱炼火一出,他们说吓的魂飞魄散都不为过,哪里还顾得上和毕方解释不能靠近邢佳佳?他们现在只想着,如何去躲避这地狱炼火!

“敢阻拦,让地狱炼火陪你们玩吧!”毕方咬牙切齿,敢阻拦他去帮朱雀儿,不论是谁都不行!

黑白无常哭死的心都有了,他们俩好心好意地来帮忙,甚至冒着被重罚的危险,原本以为毕方和朱雀会对他们高看一眼,再不济也念着他们一份,可是谁想到他们竟然还被人当作了敌人?

这怎么回事啊?

完全和剧本不符合啊。

魑魅魍魉看到主人一人对付那些不知名的兽类,急的眼睛也红了!主人,等我们来帮你——

“会死人的!不能去——”黑白无常撕心裂肺地吼着,眼见一道地狱炼火就要沾上了他们,他们急吼吼地又躲的一个老远了。

魑魅魍魉飞出去的身体僵硬在了当下,他们四只眨眨眼,再眨眨眼睛,刚刚听到什么了,黑白无常说不能去,会死,谁会死?

是主人吗?

不可以啊!

毕方一脚踏入了星光冢。

魑魅魍魉一把拉住了黑白无常,急声:“你刚刚说什么啊,说的清楚一点?是不是主人会有危险?”

邢佳佳指尖的朱雀火绵延不绝地喷出,将这一直牛头四角怪兽的蹄子全部烧光,然后只留下了硕大的身体,‘噗通’一声重重地到底,怪兽发出了呼哧呼哧的怪音,一双铜锣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你服气不服气!”邢佳佳的声音清脆,响在星光冢中,悠扬回想。

毕方被星光冢的力量排斥了出去,浩瀚的星光冢发出了一道激烈的光,直冲着毕方胸口去——

黑白无常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简直比有些冤死的鬼魂还苦了,可是他们也知道不能错失良机,急忙开口了:“千万不能帮忙,这个星光冢很怪异的,一人独闯还好,如果多人帮忙,会多了很多的变故不说,危险也是加大的!”

邢佳佳那里,又一道怪兽的怒吼冲了出来,她头皮发麻地看着怪兽头上的六个角,嘴角一抽。

这种怪兽她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但是之前斗争过两次,她慢慢地也摸索出了这怪兽的特点,牛头,多角,力大无穷,似乎四蹄是弱点。每一次邢佳佳都是烧掉它的四蹄,让他们再无站起来的力量。

而且这怪兽的角,好像数目越多力量越大,第一个她遇到的是两个角的,第二次她遇到的是四个角的,明显的四个角的怪兽比两个角的怪兽力量更大,反应更快,蹄子弱点的牵制力也越小。

这六个角的怪兽——

战吧。

邢佳佳瞅准这怪兽的四蹄,指尖缓缓燃起了朱雀之火,她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她的朱雀血脉还是不够强大,持久地消耗朱雀之力,饶是它有再生之力,她也觉得消耗大过了再生,扛不住了。

那怪兽显然对朱雀之火是非常警惕的,兽类天生有一种敏感的直觉,陌生的危险和未知的安全,它们都是靠直觉去辨认的!

眼前的这个敌人,很强大。

这就是六角怪兽的判断。

毕方被星光冢冲出的身体倒退了很多才停下来,他皱眉看前方,疑惑地看邢佳佳面前新出现的六角怪兽,饶是再着急他也有些明白,这新来的怪兽怕是和自己有关系。

自己刚刚碰到星光冢,那六角怪兽就出现了,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毕方扭头看魑魅魍魉和黑白无常,皱眉,张嘴收起了地狱炼火。

黑白无常狼狈极了,偏偏魑魅魍魉四只还在追问不停,忽然地地狱炼火失踪了,他们望着毕方的方向,差点就要眼泪汪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毕方沉声。

“星光冢,只认一个主人。”黑白无常苦笑一声,指着星光缭绕中的邢佳佳,缓缓道,“孤心已死,这浩瀚的星光冢就相当于是一个无主之物,朱雀大神入其中,则是星光冢认主的过程,除非她被判定不合格,否则她就要一直都要接受考验,直到星光冢认为她够资格拥有自己。”

主人?

魑魅魍魉睁大了眼睛,看黑白无常,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况!主人不是遇到了危险,而是星光冢在考验新主人?

这是天大的运气啊!

“这是运气也是机缘。素来奇宝有傲气也有脾气,这星光冢尤其厉害,佳佳只有收复它一条路走,否则星光冢脾气一上来,困也要将她困死在其中。”‘老原’适时地开口,但是话却让毕方眉心一皱。

“那主人岂不是有危险?”

“主人才不怕!”

“我从来没有看到主人输过!”

“主人是最棒的!星光冢什么的,不在话下萌萌哒!”

魑魅魍魉从来是跳脱的,思维跳跃也是快,上一刻还在担心邢佳佳有危险,而这一刻就开始相信主人一定会成功了!

星光冢中的邢佳佳自然也听到了黑白无常的话,她一边对抗着这眼前的六角怪兽,一边思索着对策。

原本以为这星光冢不过是阵法,需要破去才能出去,这黑白无常的话却让她福至心灵,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星光冢对她似乎没有杀意,因为这星光冢是活着的!

“星光冢,星光冢??既然你考验我,那就将最严峻的考验拿出来吧!”邢佳佳的心里默默道。

六角怪兽冲向邢佳佳的头顶,它力气更大,四蹄踏去,好似下一刻就将她的脑袋踏碎了!

众人的心猛地揪紧!

邢佳佳眸光中厉光一闪,双手指尖朱雀火喷出,准确地喷向了六角怪兽的四蹄,四蹄剧烈地开始燃烧,怪兽痛苦的嚎叫声冲出口去,震的邢佳佳头皮发麻。

“昂——”

怪兽痛呼着,它不如之前两个弱,哪怕是被朱雀之火焚烧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它的六角清脆地折断,发出了‘咔嚓’的响声。

星光冢似有细碎的破裂声。

然后,邢佳佳不见了。

毕方仔细地看过眼前,再一次确定,邢佳佳是不见了,而且是忽然就不见了,毫无征兆!

“人去了哪里?”安安早就傻眼了。

“应该是去了星光冢的另一层。”黑白无常苦笑一声,它们只是鬼差而已,在毕方和邢佳佳的面前哪里敢托大,哪里敢耀武扬威?

原本还想着仗着给他们的这一个恩情,可是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是愚蠢的,是不可行的。

“星光冢的另一层?”魑魅魍魉眨眨眼睛。

“也就是星光冢的核心处,也许等她再出来,这里就由她纵横了。”黑白无常补充道。

他们的心里也不是不震撼的。在地府里,朱雀还有一个代名词:幸运。

朱雀一生为人解困厄,大慈大悲,无所求。但是上天都是公平的,付出了多少就会被回报多少,她为人接困厄,本身也是为自己,换句话来说,朱雀帮助的人越多,解的困厄越多,那么她的运气就越好,能力也就越强。

幸运之神眷顾,朱雀哪里有不一路坦途?

毕方终于送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一眼老原的方向:“你——”

为什么刚刚老原说话,朱雀儿没有听见呢?更准确地说,就好像是朱雀儿没有看到老原的存在一样。

对于这一点,黑白无常的解释很清楚:“此老原非彼老原,他非真人,在星光冢这个特殊的地方,朱雀大神是看不到他的。”

‘老原’苦笑一声,心里只想着邢佳佳快点出来吧,因为他快要撑不住了。

一旁的长老看到了安安,一把抓住了安安的手,连声:“乖孙子!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你是来救爷爷的是不是?哈哈,爷爷就知道没有白疼你!”

安安看着眼前苍老的不行的老人,两天之前他还是一个非常有威望的长老,可是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已经狼狈不堪,原本苍老却精神矍铄的神情成了现在的——如同死灰一样。

“乖孙子!你怎么不和长老说话?难道你忘记了安溪的规矩了吗?给我跪下!”长老眼睛赤红,指着安安,“你也看到我残废了,觉得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安安微微摇头,怜悯地看着这个老人,也不说话。

说实在话,他翟迪和这个老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有那个死去的安安有。更认真地来说,他和长老是有仇的!

是他,是长老亲口下令杀死了他!

虽然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亵渎圣女,罪不容赦,可是他却是刽子手!

“不是。”安安这么说。

他想一想,算了吧。前世今生,已经是梦一场了,前世再过苦,再过不堪,也不及现在的幸运。

这一辈子,他注定可以和圣女一起白头到老,一起快乐地生活着。

所以,之前的种种他都不想在意了,现在有幸福就好了。

五岁之躯,邢佳佳答应了为他炼制丹药,让他成长到了十五岁,十五岁的族长,十六岁的圣女,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安安的唇畔勾出了一抹笑,他的幸运,他的福气,所以他也愿意原谅长老,曾经的敌人。

可是这笑容却刺瞎了长老的眼睛,他疼痛的已经几乎疯狂,这神秘莫测的星光冢里,又让他又惊又怕,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他指着安安的脸:“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敢笑话我,竟然敢笑话你自己的爷爷,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安安脸色抽了抽,不过他也体谅长老现在的可怜,蹲下去仰头看着长老:“爷爷,我没有笑话您。”

“没有?你敢说没有!哈哈,你敢说没有?安安,你的一切都是爷爷给你的,你要懂得感恩,你知道吗?”长老口不择言,死死地抓着安安的胳膊。

安安的胳膊被抓的生疼,皱皱眉头,可是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带笑的:“是,爷爷,我会好好地孝顺您的,让您安享晚年。”

长老的腿已经废掉了,整个人也差点要死了,安安想恐怕再出去以后,爷爷就要和轮椅为伴了,好在安溪药草丰硕,倒也可以保证让他平安地过完后最后的日子。

安安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可是长老不这么想,人到了疯狂的关头,就会放出心里那罪恶的野兽,任由它去伤人,毁掉自己。

长老怪异地笑着,瞅着安安:“你不会和那个不长眼的翟迪一样,就想着和圣女双宿双栖吧?你做梦!安安,你也不看你是一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肖想你不能拥有的!”

安安的手僵硬,停在了半空中,不可思议地看着长老,不明白他的口中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圣女是族长的,哈哈,圣女是族长的!你算什么族长?不过是前族长留下的孽种而已,你真当自己身份高贵吗?让我安享晚年,我呸,也不看看我是谁,晚年?那不就是废掉了,那是我过的日子吗?”长老疯狂地笑着,说话也语无伦次了,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安安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一直以为安安是父亲的孩子,最骄傲的孩子,可是怎么听这长老说,并不是呢?

不要听,不要听。

安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可是又有一个冲动告诉他,这里有最大的秘密,一定不能错过了。

孽种。

孽种!

他说安安是孽种!

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安安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上还有秘密,这秘密忽然让他觉得喘息不过来,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安,他重重地抓住长老的手,追问。

毕方扭头看安安,再看长老,眸光落在安安的身上,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久久不语: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长老癫狂地笑着,他想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想到了曾经的种种,想到了历任族长、长老和圣女,他现在灵魂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癫狂一半是清醒,他想要吐出最大的秘密,可是他又直觉不可以。

只要出口,一切就完蛋了。

不只是他完蛋了,安安完蛋了,整个安溪恐怕也要完蛋了。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安越来越着急,脸也变得赤红,他有预感,如果现在不追问,恐怕这个秘密就要永远地沉寂下去了。

“不会告诉你!不会告诉你!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长老的眼里在癫狂之后,终于出现了一点的清醒,他看着安安的眼睛,诡异一笑,“秘密,你永远都找不到答案!永远也找不到!”

不!

不可以!

“回光返照。”黑白无常没有想到在这个古墓里,都能遇到活干,刚想拿出他们的兵器,忽然想到这里是安溪,安溪人的生死是不归地府鬼差管的。

长老留给了安安一个大大的难题,他透露了一个或存在或不存在的秘密,却不肯揭露答案。

安安愣愣地看着长老慢慢低下去的声音,慢慢软下去的身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终于他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垂下头去。

为什么,幸福离他这么近,他却觉得可能触摸不到了呢?

——

邢佳佳出现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她想不到这个星光冢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杂乱的茅草屋,小小的院落,东西四处乱放,一切看起来都是乱乱的。

“谁家啊,这么乱?”邢佳佳口中嘀咕着,摇摇头开始收拾。

她有些的洁癖,这么一个地方完全没有地方下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个地方,但是既然来了,就安静地呆着呗。

也许这个地方别有秘密也说不好?

邢佳佳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茅草屋并不大,大概只有两间的样子,里间看起来应该是卧室的样子,有一个炕,炕上什么都没有,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摸一摸屋子里的桌子。桌子是唯一的摆设,凳子什么的就是简单的木头拼出来的,木楔子似乎不牢靠了,邢佳佳顺手将凳子整理好了。

外间的东西就比较多了,既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又是一个简单的卧室,还是一个厨房。

邢佳佳收拾这里费了不少的功夫,将一切东西各归各位好了,她抬起袖子来,擦了一把汗,看看地上的灰尘,苦笑一声,走出院子里拎起了扫帚。

“应该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吧。”星光冢里的世界,只是属于主人的,这个主人当然就是那个孤心了。邢佳佳明白,这个屋子的主人是孤心。

孤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一边收拾东西,邢佳佳心里一边想着,这个星光冢他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心里有心事,倒也不觉得收拾起来累,邢佳佳将院落里也扫干净,将院子里的篱笆也扎好了,刚想回去屋子里歇一歇,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处——

邢佳佳不可思议地瞅着那一个角落,黑洞洞的,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哀怨,寂寞,伤怀。

怎么会呢?

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

邢佳佳走过去,蹲身下去,扒拉开被挡住的东西,苦笑一声:“是个狗窝啊。”

没错,这个小窝甚至还没有半米高,半米深,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孤心好有闲心,还有空养一只狗来看门么?

邢佳佳摇摇头,笑着把手收回去,可是一不小心却触摸到了一处凹凸,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自己的手指——刚刚的感觉,好奇怪,好像是什么东西刻上去一样。

这个狗窝里怎么会有刻上去的东西呢?

除非——

邢佳佳也顾不得许多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直接蹲身下去倒着钻进了这个狗窝里,也许是谁的家里。

狗窝里空间很狭小,狗窝里的世界很寂寞。

邢佳佳点起了朱雀火,认真地看着里面的凸起。严格来说,它不是凸起,而是密密麻麻有人写的日志和心得,用的不是古朝的文字,而是一种意识体。

什么叫做意识体呢?

简单来说就是修炼之人中,有意识强大的,他们读写都不用字体的,而是用一种意识体,因为字读写起来太慢太慢了,远不如意识体快速。意识体,就是一件事情一个人用意识看过,然后记载封存下来,等到下一个人再看的时候,直接用意识读就可以。

但是,这种意识体也是有限制的。

意识越是强大的人,他们留下的意识体越是内容多,保存时间也长,意识越强大的人,留下的意识体越是价值高。但是同样的,想要解读意识体,自然也需要来人有同样强大的意识。

否则意识强度不够,是无法解读全面的,而且容易被对方所伤。

孤心,你的意识再强大,比得上朱雀吗?

邢佳佳轻轻松松地就解读了这孤心留下来的意识体,只是这些内容对于现代人来说,完全是没有用的。

孤心说,“我们所踩着的地下,其实是一个运动的圆球。”

孤心说,“我们头顶的太阳其实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就像是人一样,从出生到长大,再到衰老,终有一天它会死去,这个世界从此就会失去光明,我们会处在一片黑暗中。”

孤心说,“天上的星辰其实是移动的,我们肉眼看不到,是因为他们离我们太远了,远到他们其实是比太阳还要大的,比月亮还要大。”

孤心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星辰一样,人生一样,命运也是一样。”

孤心说,“寂寞里,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找到了人生的全部意义,找到了星辰给我的快乐,忧伤还有前途——”

邢佳佳的心微微一紧,孤心终于要说到这个星光冢了吗?她一点点地往下看去——

可惜,孤心并没有说。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他回忆着在这个家的地位,在这个家里做的所有事情,还有住的地方。

这个狗窝,原本是给小星住的,小星是家里养着的一只非常可爱的狗,可是有一天它病死了,他和小星关系最好,伤心地哭了好几天,抱着它呆在狗窝里,不出去,也不吃不喝。

然后,家里再也没有了他住的地方,他住在了小星的狗窝里,一年复一年,直到他看到星辰的秘密。

孤心说,走过了他的心路,就读懂了这星光冢。

“心路,你的心路,谁能懂?”邢佳佳苦笑一声,这不是为难人么?她不是孤心,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没有相同的经历,哪里能够体会呢?

邢佳佳想要从狗窝里爬出来,刚探出脑袋来,她忽然停下了。

重新钻回了狗窝里,邢佳佳看着外面的世界若有所思——这就是狗窝里的世界,这就是孤心曾经看到的世界么?在这里,是不是能够想到孤心曾经的心情?

小小的世界,小小的天空,一切都是小小的。

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一般。

想要探出去看,又担心。可是不出去看,心里又痒痒的。

邢佳佳努力想着当日孤心的心情,闭上眼睛沉思着,想着。

究竟要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看,来理解呢?

——

茶楼

画皮优哉游哉地指挥着小三子,你这里做的不对,那里做的不好了,她指着一处:“小三子!这里,这里不对!”

堂堂的朱门长老居然沦落为了清扫卫生的,你说谁甘愿,你说让外人看到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凉拌呗。

画皮一挑眉,她才不怕呢。魑魅魍魉他们跟着主人走了,这里就剩下了她一个,简直是好寂寞啊好忧伤。

蒋纬和蒋天赐都要忙死了,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有这么多忙的,想要找他们帮忙都不行,整个茶楼里,舒姨怀孕了,还有那个灵松什么的还是个被囚禁的犯人。

哎呀,画皮想想都觉得心烦。

主人是忙委托,忙别的事情了,可是画皮心里最记挂的事情不是什么方十字一号计划,不是朱门赤门的事情,不是委托,也不是主人去了安溪找那植物——这些事情,她很相信主人信手拈来,根本解决起来毫无压力,她最担心的是——中元节啊。

主人中考过了,日子一天天地过,那么中元节也靠近了。

中元节要怎么办?

如果万鬼齐出,他们没有办法解决怎么办?

真的能指望朱门和赤门吗?

画皮妹妹表示很忧心,忧心忡忡的,一点都不快乐。想到了这里,指挥小三子打扫卫生的兴致也越发高了,她瞪眼看小三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小三子哀呼:“我不去——”

“你说什么?”画皮杏眼一瞪,双手一叉小蛮腰。

“哎哎,我去我去。”小三子缩一缩身体,嘟嘟喃喃,“本来我就是研究丹药的么,还有植物,什么时候是苦力了?”

蒋纬和蒋天赐回来了,不过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舒姨小心翼翼地端来了茶杯,看着两人的脸色不对,犹豫问:“怎么了?”

蒋天赐猛地灌了一口茶水,摇摇头:“没什么。”

蒋纬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隐瞒,他看着舒姨,想着也许说出来,大家会想到解决的好办法。舒姨这个女人看似普通,但是她很有见地,也许她会给自己好办法解决呢?

“方十字一号计划,咱们是提供装潢的,对于装潢一直都定不下来。我和天赐跑去小区找大家去问,结果一人一个意见,一人一个想法。”蒋纬叹息一声。

蒋天赐推一推自己的无框眼镜,摇头:“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工程是公益性质的,多收人都盯着看呢,咱们这第一场仗一定要打好了,而且要打的非常漂亮,否则——”

舒姨挑挑眉,笑了:“你们是去征求大家的意见,想问问他们希望自己的家装潢成什么样子的了吧。”

蒋天赐和蒋纬说半隐晦,但是舒姨是何许人也,一猜就猜明白了。

画皮好奇地凑过来:“他们做的没错啊。问问人的意见嘛,怎么会弄的不好交代?”

尊重是画皮自主人身上学到的最好品德,所以自然她也要把这个品的发扬光大的。

“有的人是可以和商量的,有些不可以。”小三子也在一旁凑过来,解释。

画皮不耐烦地推一推小三子的脑袋:“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小三子语噎:他是小孩子?

在画皮的眼里,小三子可不就是小孩子?不过这个小三子是想不到了。

舒姨轻轻一笑,她就知道他们不太明白,倒是她也有耐心解释:“房子装潢这个东西,众口难调,每一个人心目中都有对自己房子的定位和期待,你们急匆匆的跑去问,大家肯定说的是自己心目中最好的。”

蒋纬和蒋天赐回忆着,他们跑去询问大家时候,他们眼里的期待和欣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觉得,你们放错了自己的定位。”舒姨一语说重了中心,她点点茶几,笑道,“方十字一号计划,说白了主动权在咱们手中掌握着,虽然这是个公益计划,但是不要主次乱了,说了算的是咱们,不是住户。”

蒋纬和蒋天赐对视一眼,是这样吗?公益计划不是以受益方为主要么?

“不对。如果他们不满意——”蒋天赐不甘心地追问。

“天赐,你把自己局限住了。”舒姨轻轻一笑,“你想让所有人满意是不可能的,一个个去满足,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难道一辈子你都要把精力放在这一个计划上面吗?”

蒋纬一愣,这话说的的确是,这样太耗费精力和时间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舒姨出神地望着远方,半晌之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既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也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什么办法?”蒋纬和蒋天赐齐齐问道。

办法很简单。

而且这个办法对一号计划也是有帮助的,舒姨叫这个‘一号计划追踪’。

江县还留有不少西省的记者,他们不甘心没有拿到邢佳佳的专访,再很多记者回到之后,依然锲而不舍地留在这里不死心地挖掘新闻,关于邢佳佳新闻,关于这个方十字公司掌门人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题外话------

我和火龙汐约定,要连续万更一个月,我们一起拿全勤!

摸下巴,来监督我们吧,来监督我们吧。

看在我们这么有毅力的份儿上,摊爪,有票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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