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民兵招募比服徭役还好受人欢迎。那告示写得慷慨激昂,分外挑动人心,别说没有酬劳,就自己出一份钱都愿意。倭寇事件将全城百姓吓怕了,百姓早就想有一支能保护大家安全的队伍,官府出面,正合心意。
史秸看了一遍告示,“史杉文采不错嘛,写得这么好。”
薄荷握住嘴巴笑了一会儿,才道:“这话很该老爷知道,他听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史二老爷亲自捉笔写的告示,能不高兴嘛。
史秸笑着点点头,“史杉最近机灵了好些,以前总是躲着我爹,现在都知道合理利用资源了。”
眼前一长排报名的人,人数早就超员了。
毛短灵机一动,摆出两个大磨盘,谁提起了谁就算过了第一关。之后还有家世背景调查身体检查,只有过关的才能登记造册入伍,严格程度都比得上考科举了。
“以前大家百般逃避服役,这回还要挑三拣四才能进去,肯定有大好事发生!走,我们看看去!”
“一个月有酬劳,工作时间固定,平时还可以回家帮忙干农活,这不就是得双份钱了吗,要是选上我就好了!”
“我也想选上!这样不就有机会成为乡君近卫了吗,你看那个带头大哥好威风,他一个人可以打十个人吧!?”
“想得美!那是皇差,可轮不上咱!”
史秸看了一眼王牌,此人外形上雄壮阳刚,是看着有些唬人。看起来像猛张飞,实则性格内敛,为人张弛有度,是个关羽般的人物。
“王牌,闲来你可以和毛家兄弟交流一下入伍训练的经验。我预备把新兵训练的工作让你负责一部分,你看怎么样?”
王牌拱手道:“乡君,我的责任是负责您的安全。”其他额外的事并不归他管。
“大环境的安全同样是安全,自扫门前雪的话,大环境出了事,就你们这三四个人,也负担不了我的安全!”
“属下不能擅离职守!”
“我给你们排个班,两人一组,日夜轮替,等你上夜班时,便可腾出白日时间,帮我操练新兵!这样你看可行否?”
王牌扫了一眼三个同伴,心道二个近卫加上二兰,安全问题足可以应付,倒是可以答应。
来了这么多天,乡君一直对他们不冷不热,这下马威看来是终于来了!要是不答应,这关系处不好,对彼此都无益处。
“是,属下听令!”
史秸笑了笑,“回头去领一份辣味小食去吃吧,我看你们几个挺爱吃的!”
这话王牌更加拒绝不了。他们几个出身于巴蜀地区,还真就好这口辣食。
“是,多谢乡君。”
半夜刚刚入睡,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王牌蓦然睁开眼睛。疾步出来,正正看到许坤的脸。
许坤等着王牌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眼,“近卫军?什么名字?”
王牌扫了一眼许坤的腰牌,“近卫军十夫长王牌,见过把总。”
“嗯。好好干,我和乡君不会让你们白效力的。”
说完就想进乡君的窗户。
王牌劈手拦住,“大人别为难小的!”
要不是时机不对,许坤真想和王牌过过招。
轻声对里面道,“小四,我来了,你近卫不要我进!”
里头传来声音,“我困了,不见!”
王牌抱胸,“公子,请吧。”
许坤噎了噎,横了一眼讨厌的近卫,冲里头道:“明日我要启程和征粤军汇合了,来跟你道个别,你困了的话,那我走啦!”
窗户豁地打开,“回来!”
许坤得意地看了王牌一眼,施施然跳窗进去。
几个近卫对视一眼,就眼观鼻鼻观心了。
史秸盯了许坤一眼,语气不怎么好,“打的好主意,这会才来见我,见了就走,我便没机会对先头你跑了的事生气了?还是觉得我舍不得你走,不舍的情绪压过了之前的愤怒,也就不会找你麻烦?你这么运筹帷幄,当个把总太屈才了,军师比较适合你。”
许坤规规矩矩地做好,笑道:“卿这个主意甚佳,免了冲锋陷阵,我娘在家也能安心。”
“你娘将门之后,也不愿意你上战场么?”
“不愿意也不行了,圣旨已下。不过我舅是征粤军大将军,有他罩着我,我娘也放心。”
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还能罩着谁。
临到此时,史秸才惊觉之前淡定谈论战事的冷漠,真正参与其中,那其中的杀戮和鲜血,想想都令人心慌意乱。
许坤笑道:“放心,我头上除了有舅舅保驾护航,还有和你们家有渊源的严正大人在。”
史秸眼睛一亮,“严大人重新受重用了,什么官职?”
“征粤大元帅,统领整个军队!”
“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严大人回来是迟早的事儿,之前皇帝调派他去边境,可能打的就是麻痹诸王的主意。这颗定军神针一旦回来,粤王可能就要慌啦!之前胆子恁大,敢离开粤地窥视隆县,不就是觉得严大人不在,没有敌手嘛!皇帝这手棋真是下得太妙了!”如今想来,史秸有恍然大悟之感,“主帅挑得巧妙,时机选得绝妙,天时地利人和,光是气势上就压了粤王一头!此次讨伐大战,粤王必将溃不成军,历史怕是要改写了!”
许坤回忆起之前在京城见到严正和太子发生冲突的那一面,“你是说,皇上故意将他调走的?”
史秸道:“当然!严正是皇帝赖以控制军中力量的纽带,哪是那么容易到下的!我当初就觉得奇怪,为了个太子把自己的根基都动了,不太符合统治者的制衡策略啊。原来是应在这里!这个大boss,真是太牛了!”
许坤从桌上小篮子里抓了一把小零食扔进嘴巴,“我都要去打仗了,你不关心关心我的安危,尽顾着说别人的闲话,也是够可以的啊!”
史秸拉回思绪,“除了你舅舅和严大人,其他人呢?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总不会独个儿去从军吧。”
去了军中,可能就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好这些小食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