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泛白，张氏就已经起床，虽然晚上休息的不好，但是生物钟在这，到点自动就会醒过来。
凌晨在张氏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凌晨也起身。
“果儿，再睡会吧，到时候娘来叫你。”
“不用了娘，我去陪着你。”凌晨尽量不用张氏帮忙，自己费力的对付着衣襟上的盘扣。
在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拉链方便，再一个凌晨还只有四岁左右，手指不是很灵活。
凌晨坚决不承认其实是因为手指头太粗没办法系扣子的原因。
张氏摸黑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一酸，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进王府把孩子生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让这孩子山上背负着“家生子”这三个字。
可是当初自己挺着大肚子，没有落脚地，不求王府，有能求道哪呢？
看个凌晨已经穿好衣服，张氏赶紧回过神来，起身去吧有灯点上，原来怕打扰果儿休息她一直摸着黑，现在果儿既然已经起了，那就亮着就行。
简单的洗了把脸，张氏从门后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灯笼来点上，牵着凌晨的手出了门。
一路上十分安静，偶尔在草丛里听到几声虫鸣，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厨房到了。
厨房里边早已经灯火通明，冯大娘已经开始准备。
这一等厨娘也不好当，首先第一点就是要比别人起的早。
早膳比较简单，王府里边一般就是熬粥，小菜，包子，面条之类的，说实话凌晨觉得跟现实世界里面普通早饭没什么区别，相比较起来也就是食材珍贵些，反而花样不会太多，最起码你不可能给主子上一盘煎饼果子。
几人一商讨，决定熬一小锅鸡枞菌粳米粥，一盘翡翠虾饺，一盘小芹菜肉包，一碟蜜瓜，一碟酱瓜，一碟白灼芥兰，一碟凉拌菜心。
原本不用这么多东西的，只是昨晚王爷宿在王妃这边，所以早膳格外丰盛一点。
鸡枞菌算是比较精贵的食材，每年只出十几天，过了这十几天不采摘的话，就会烂在地里，而且就属川贵那边味道最正。
这个也是人家皇帝爹赐下来的。
其实论毅王本身，想获得这些珍贵东西，并不是没有门路，人家在大西北带兵那么多年，并不是一点人脉没有，不过人家懂得避嫌，而且为了一口吃的，不至于。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老皇帝不是还没有立太子嘛。
有几人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这些在原主的记忆力没有，是来了这几天凌晨听人八卦自己分析出来的。
别以为下人就不八卦了，下人八卦起来更要不得，只是要注意别被告密发现了。
说的有些多，再继续这早膳问题。
凌晨跟着张氏进小厨房门的时候，就听见冯大娘在那边扯着嗓子低吼：“给我小心一点，这鸡枞菌子可精贵着呢，就算卖了你也赔不了这几棵，能在咱这小厨房好好待着就在这待着，不能待就哪来的回哪去！”
做下人的，是不能大声吆喝，冯大娘就只能压低着嗓子吼，不过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一张脸，此刻缺有些扭曲。
凌晨看一眼被数落的人，心下明了。
这是另一个姓廖的一等厨娘的人，这个廖大娘因为家里有事告了假，今天才回来
凌晨突然间明白了，冯大娘昨晚上那一出的目的。
“教了多少遍了？处理鸡枞菌子的的时候要用细白瓷把根上的泥土仔细刮干净，你就是不长脑子是不是？”
厨房里边其他人都着这一幕，都不吱声，廖大娘也在一边默不作声，不过脸色是有些黑，她没办法说什么，因为她的人确实是处理不当，拿一双手就去拆那鸡冻菌子上的泥土。
要知道在厨房里边帮厨的下人，那双手就没有细腻的，而且不能擦一些擦手油之类的东西，那样做菜会留下异味儿，所以手上的皮肤都是粗糙开裂的，尤其是冬天，要用水洗菜的原因，一双手就没有完整的。
但是因为活轻松，吃的又好，所有人找着门路，扎着堆的想往小厨房跑。
而现在被数落的这个人，就用她那双带着毛刺的手直接去扒拉皇帝赐下来的赏赐之物。虽说是吃的，但也是御赐的，搞不好真的把人卖了都赔不起。
虽说冯大娘有做筏子的目的在里边，但说的也全都在理儿。
张氏自然了解这一些，但也不能让事情这么继续下去，眼瞅着就要到了传早膳的时辰，众人都在这扎啥着手像怎么回事儿？
于是她只能上前做起和事佬，她先是转身从架子上掏出一把细白瓷的勺子，另一只手把那些菌子放在围裙上面，一边动作轻柔的刮着泥土，一边说道，“您也别为了这个事儿动气，也别耽误了大事啊！”
冯大娘听了张氏的话，就收了脸色，见差不多了，开口道：“还在这丢人现眼！”
然后转身对着其他人说道：“都在这干等着干什么，等我亲自动手吗？还不快去拆一只老母鸡去！把那腿上跟鸡翅上的肉留着撕成一丝一丝的，其他的熬成鸡汤备用！这些事还用我说吗？”
随着冯大娘的话结束，小厨房里的人立马行动起来，经过刚才的事情，小厨房里一点声响没有，只余众人切菜声以及油热滋啦声。
还有就是廖大娘处理食材时候为了显示自己不满略大的声音。
她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表示不满，谁让她的人确实是做错事了。
第一场战斗，以冯大娘获胜结束。
凌晨一大早免费看了这么一出大戏，感觉这一天都精神满满，他有预感，这以后的日子不会枯燥了。
不过自己要提高注意了，因为张氏现在算是冯大娘一派的，自己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一定要注意。
不过老妖怪没的怕的，怎么来的怎么还回去，她有的是招。
过了这段小插曲之后，一切顺顺利利的直到黄管事来取膳食。
对照了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黄管事就指挥着三等丫鬟把食盒拿走。
然后冯大娘又等在小厨房门口，不过这一次廖大娘也等在另一边。
俩人跟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厨房门口，等待着消息。
凌晨吃着早膳，心里暗想，这下子小厨房该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