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心人问云袖,“小姑娘,你倒是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啊?”
云袖连哭带嚎的,偏生不说她受了何种虐待,有那个没耐心的,已不满起来,“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
还有那好心的,“姑娘也别怕,咱们山上的姑娘是好心人,你只要说出来你的委屈,就能有人为你做主。”这时,云袖已跑到了上山的大门外。
云袖目光闪烁,心中十分纠结。
而老许的到来则救了她的架,“哎,她是我们家老秦房里的丫头,受的委屈,这你们可让她怎么说?!”说实在的,别说云袖了,就连老许现在都臊得慌,他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眼儿了,才出的这个头。
“哦——”众人恍然大悟,立时明白了很多,不禁对身后的秦家投去了充满鄙视的目光。
“大家伙千万别被这女子骗了!”秦怀仁已气急败坏地从院子冲了出来,这时,他连杀了秦大川的心都有了,一眼看不到,这秦大川就会给他惹出麻烦来,现在对他来说,是多么关键的时候啊!
可是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秦怀仁还得给秦大川收拾烂摊子,不过,没有下一次了,秦怀仁决定了,他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把秦大川收拾老实了!
秦怀仁指着云袖说,“她是个窑姐,是被爹赎身出来的,原本干的皮|肉生意,”质问着云袖,“你倒是说说,我们还能对你怎么样?是不给你……”他本想问是不是受了虐待,又想到秦大川那种一毛不拔的性子,就改了口,“就算是房里有什么事儿,你不该就这么大叫大嚷地跑出来,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你倒是不嫌丢人了,我们秦家是读书人,最爱惜名声的……”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了,十分厚脸皮地说起了有了的没的。
围观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就算他们不相信秦家的人品和秦怀仁的言行,但云袖毕竟是那样的出身,也是秦大川花银子买来的,这事旁人真搀不上手。
但有人不一样,早有准备的刘秀芬一听到消息,就下了山,听了秦怀仁的话后,冲着秦怀仁就去了,“妓女怎么了?好人家谁也不想当妓女,可被命逼到那儿了,也得认命不是?妓女中就没有好人吗?”停下来扫视着众人,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想起清露的出身,又转头直盯着秦怀仁,“妓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可以让旁人随意糟蹋吗?是,你是大老爷,可要叫我看,那人品性情,还未必赶得上这为姑娘呢!你们秦家做过什么事,谁不知道啊?我问你,秦怀礼是怎么死的?秦秀梅现在在哪里,又做什么呢?前阵子,殷氏为啥在村子里要饭?!”
殷氏在村里要饭这事儿,实际上是清露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村里人对秦家提高警惕。
在秦怀礼的葬礼上,秦怀义和姜氏就对清露透露了让殷氏回来的意思,原因无他,他们的日子自从在开始卖油炸食品后,就有了改观,根本没必要再为了省下一个下人的钱而收留殷氏了,而且秦怀义对殷氏的虐待实在是太厉害了,姜氏很怕出了事儿——如果殷氏丢了性命,会带累秦怀义,不,应该是姜家的名声,不管什么说,殷氏也是秦怀义的亲娘啊!他们可以置之不理,但虐待致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有就是,姜氏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跑能跳了,很不好经管,在大户人家看足了龌龊手段的姜氏,很怕殷氏一时想不开,把对大人的怨恨发泄到孩子身上。
想到孩子因此受到残害,姜氏就吃不下睡不着的,恨不得立即将殷氏赶走,见秦大川回到村子了,觉得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就问清露的意见。
清露当时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啊,我可不好参与!我倒是觉得,不管你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她正因为秦怀礼的死,对秦大川和殷氏都心怀怨念,恨不得秦家再出点什么事儿犯到她手里呢,就算殷氏不出现,她都撺掇着秦大川去找秦怀仁呢!
有了清露这样的“支持”,姜氏很快便把殷氏送了回来,只可惜,在秦怀礼下葬的第二天秦大川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把个姜氏给急的,最后没办法了,才把殷氏不管不顾地丢在了村子里。
就算这么做之前,姜氏也还是亲自到山上来征求过清露的意见,但那时候公叔宁已经住下来了,姜氏并没见到清露,后来山上就没消息,在姜氏看起来,清露这就是默许了。
随着刘秀芬的声声质问,很多人都想起了秦家人过往和清露出身来历,立马同仇敌忾起来,给刘秀芬做了声援了。
刘秀芬原本就是个泼辣的性子,跟了清露之后,不管是生活水平、各方面的见识、还是在村里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都节节攀升,可以说,现在在双岭村,她绝对是跺跺脚就能让地抖三抖的人物,别说是秦怀仁了,就是里正那也得看她的脸色!
再加上以往的种种过节,刘秀芬现在教训起秦怀仁来,那绝对声势十足,就算没有旁人的声援都快把秦怀仁给吃了。
秦怀仁在刘秀芬的质问中,那是步步后退,一点都跋扈不起来,本来他也没敢跋扈的,到了此时,只好赔着笑脸问,“我不过就是这么说,再怎么说,”一指云袖,“她也是我们家的人,行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家去,好好管教,以后一定不让她再出来丢人了!”
不得不说,经过长期历练的秦怀仁,还是挺聪明的,说得话句句都在理儿,只可惜,他遇到了一心想管这事儿的刘秀芬,正应了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话,就算刘秀芬不是兵吧,可若是论起蛮不讲理来,那可比兵强上太多了,就连山上的护卫都弄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