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
“确定命中敌舰安艺，正在评估……”
“继续开火，等打赢了有的是时间评估！”许孙明打断到。
“是！”
评估这个手续只存在于规范上，但是真打起仗来，谁会等下来评估？
即便敌人会沉，这不是还没沉吗？
“主炮按如下参数进行齐射，副炮按参数自行调整火力。”刘舰长发布着命令。
战列舰这个名字最初出现在十七世纪，风帆战列舰。
他们往往装备着四层甚至更多舰炮，排成一条线进行战斗，被称之为战列线。
战列舰就是在战列线上进行战斗的主力战舰。
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铁甲舰的出现，战列舰这个词语从海军中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前无畏舰时期，才又被称作战列舰。
战列舰的特点是，排成一队进行战斗，这个过程中，单独军舰的航速必须匹配其他军舰，也不能随意机动。
即便被敌人锁定，也得保持在战列线上进行战斗，除非重伤退出战列。
有点像重甲骑兵和排队枪毙。
这种作战风格决定了，在战列线中的军舰一旦被命中，将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因为不能随意机动，就代表炮击参数不变，敌人不需要继续瞄准，只需要根据参数疯狂开炮。
至于是否命中，就得交给幸运女神来决定了。
轰！
齐射，不断的齐射。
长安号以平均每分钟一轮的射速投射着火力，安艺号的运气不错，连续三轮，一发没有命中。
boom！
爆炸伴随着剧烈震动，让许孙明差点儿没站稳。
他们被命中了。
“报告损失。”许孙明还没站起来，舰长跑到电话旁大喊。
“报告，右舷舯部被一发305毫米炮弹命中，没能穿透装甲带，但爆炸引起的变形崩坏了六块装甲。”没一会儿，损管大声回应。
“装甲带出现脱落，其他的并无大碍。”舰长松了口气，向许孙明汇报。
许孙明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至于脱落的装甲带，他没放在心上，还能在同一位置再被命中一发不成？那得多倒霉啊？
“命中！观察到三次命中，安艺号……炸了？”
听到这儿，许孙明赶紧拿起望远镜观察，一根粗壮的烟柱升上天空，根源在安艺号的前主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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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艺号航速降低，它完了！”许孙明看到和安艺号拉来距离的日本海军舰队，轻轻点头。
日本人没有加速，那就是安艺号减速了，但是这样减速是极为不明智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爆炸损坏了它的动力系统。
即便由它去，它也做不了什么了。
实际上，刚才三次命中中，两发炮弹一发命中舯部装甲带，一发命中烟囱后部。
虽然引发了大火，摧毁了几个舱室，但是顶多算轻伤，致命的是命中一号主炮塔的那一发。
炮弹命中了炮塔正面，356毫米炮弹跨越万米后，并没能撕碎厚达305毫米的装甲。
但是随之而来的巨大爆炸让炮管出现变形，恰好炮管中有着待击发的炮弹，炮弹中还装填有苦味酸。
苦味酸是一种极为活泼的物质，收到震动、撞击就可能引发爆炸，更别提爆炸引发的震动和高温。
于是，毫无意外的，出现了殉爆。
火焰点燃了炮塔中的发射药，加上日本传统的不关防火门，一号炮塔和下面的弹药库一起殉爆了。
好在，作为最初两型尝试国产化的军舰，日本人还没有将降低防御提升火力和机动性的思维发挥到极致，没有引爆二号炮塔。
不过就算如此，安艺号的舰艏也遭受重创，龙骨变形，传动系统被震坏，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动不了了，但及时止损不会沉，后部炮塔和舯部炮塔还能开炮。）
“瞄准敌人旗舰……”
boom！
长安号又被命中一次，这次许孙明没能站稳，摔了个跟头。
“报告损失。”舰长还抓着电话。
“四号炮塔后部被一发重炮命中，击穿了装甲带，三个舱室遭到破坏。”
“四号炮塔被震坏，暂时无法转动，正在抢修。”损管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一至三号炮塔，瞄准敌人旗舰，呼叫洛阳号，一起进攻敌人旗舰。”许孙明爬起来，捂着脑袋说道。
“是！”舰长赶紧过来想要扶着他。
“我没事，洛阳号那边情况怎么样？”
“被命中五次，没有命中核心区，目前并无大碍。”
“邓大人那边呢？”
“日军并没有向邓大人倾斜火力，邓大人称只有辅助舰只在做干扰进攻。”
“这是把咱们当软柿子了？”
……
“哟西！就是这样打，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让这群支那人知道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厉害！”
“哈！天照大神保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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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号这边，不论是指挥塔还是各炮位炮塔桅杆，气氛都十分火热。
因为他们又命中了一次敌人。
因为四艘战列舰相隔不近，金刚号在最前面，安艺号在最后面，所以安艺号的情况他们并不是很了解。
但是既然没沉，也没有进一步恶化，他们就装作看不见。
水兵可以装作看不见，伊集院五郎不行。
安艺号装备十门305毫米火炮，一下子失去安艺号的火力，伊集院五郎设想的二换二的几率就更低了。
“让驱逐舰去救援安艺号，评估安艺号的状态。”
“命令全舰队，集中火力对付长安号，先打沉一艘，至少……让其失去战斗力！”
“哈依！”
伊集院五郎下令。
这个命令听起来很有道理，先集中火力，打沉一艘，但这样一来，敌人的其他军舰就被解放了出来。
被干扰着射击和无干扰射击的精准度完全是两个概念，例如金刚号已经中了七发炮弹，其中五发都是华夏舰队命中的。
不过日本人的运气显然不错，这些命中除了引发火灾，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轰轰轰……
战斗还在持续，双方你来我往的进行着试射、矫射、齐射。
下午四点十五分，华夏海军舰队选择进行转向，向日本海军舰队靠近。
距离越近，炮弹穿甲系数越高，才能有更多伤害。
四点三十分，华夏海军舰队在距离七千五百米处对日本海军舰队实现跨射。
重新开始舰队齐射。
这个过程中，长安号吃了六发305毫米炮弹和三发343毫米炮弹。
一号炮塔和三号炮塔受损，正在进行抢修，二号炮塔被一发炮弹击中炮管，炮塔报废。
好在四号炮塔抢修完毕，恢复了一点点火力。
洛阳号则是有半个小时没有遭到攻击，得以肆无忌惮的开炮。
半个小时中，金刚号被命中十一次，依然奇迹般的保持着前进速度，甚至还有两座炮塔在战斗。
要知道，长安号吃的305和343，金刚号吃的是305和356啊！
只能说，金刚号的运气太好了这，加起来已经被命中了十八九次，竟然还能挺住。
“司令，右舷进水严重，我们需要离开战斗，尽快排水。”舰长放下电话，对许孙明说道。
这场战斗太过激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战斗就没停过，即便南华重视损管，现在也没办法边打边修了。
“发信号，长安号退出战列排水，让邓大人注意一些。”许孙明感受着明显倾斜的船体，不得不感慨战列舰的生存能力。
“发信号，我舰脱离战列线，左转舵。”舰长在一旁下令。
“转舵左。”操舵手转动方向盘。
长安号拖着病体，向左转了出去。
“金刚号炸了！炸了！”桅杆上的人兴奋的喊道。
许孙明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肉眼可见的远处升起了一阵烟雾。
抬起望远镜，远处，一团白气夹杂着黑气升腾而起，金刚号刹那间失去动力，躺在海上一动不动。
“应该是命中了锅炉仓，终于打到核心舱了吗？”许孙明喃喃自语。
boom！
boom…boom…boom…
剧烈的震动还有连续不断的爆炸传来。
“怎么了？”舰长拿起电话，赶紧问道。
“右舷舯部被命中区域再次被命中，炮弹进去底舱，引爆了储藏的副炮弹药，目前正在进水，进水区域尚未探明。”损管急迫的回答。
“我需要去观察进水情况，一群小年轻没经验，我不放心。”损管挂了电话，冲向底舱。
许孙明面无表情，但是拳头捏的紧紧的。
长安号和洛阳号是南华第一次建造超大型军舰的产物，这个过程中极大的提升了南华的工业能力。
但是，因为是第一次，总是有许多不足，即便长安号在服役生涯中已经经过了数次升级改造，一些结构性问题依旧存在。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水下舱室布置不合理，下层舱室进水，非常容易导致整个船只重心失衡。
“希望进水不要太严重……”许孙明在心里暗自期盼。
“除损管外，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看着越走越远的战列线，许孙明下了命令。
四点五十分，损管探明了情况。
爆炸和副炮弹药仓导致的殉爆在水下两米处撕开了一个长六米，宽一米五的口子。
这种程度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损管及时封闭了进水舱门，但倾斜已经不可避免。
右舷本就进水严重，现在更是快浸入海水中了。
“收集所有资料，所有人离舰。”许孙明考虑了许久，最终选择弃舰。
船只已经倾斜二十来度，而且还在进水，随时可能倾覆，南华相比装备，更缺人力。
“司令！”舰长震惊的看着他。
“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