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扶苏瞧嬴政生气,欲派自己去攻打匈奴,虽不害怕,却更是担心劳民伤财,这率领大军一去,又有多少家庭要破裂,又有多少金银要耗尽,秦如今虽灭六国统一天下,看似太平可暗地里的危机实在不少,如今匈奴又无冒犯之意,何须亲自去挑起这场战争呢?!
“如今应该休养生息才是!万万不可再来一场大规模的战事了!”
式弥瞧见今日扶苏也实在不对劲,他在拼命的据理力争,希望嬴政能听他一言,可两人说的都是有关国家百姓生计之大事,每一项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扶苏妄想在此刻就让嬴政改变心意,又怎可能!
“扶苏……”
式弥赶紧唤他
“今日你父王累了,叫他歇息几日吧,至于攻打匈奴一事,待父王身体恢复后再做商议如何?”
谁知式弥话音刚落,嬴政却怒气冲冲地开口否决
“不好!朕一言九鼎,叫你即刻出征攻打匈奴,就即刻出征,你当朕之语是孩童戏言不成?!”
他那双如鹰般凶恶的双目紧盯着自己的长子,语气不容拒绝
“唤蒙恬回咸阳,你们稍作准备便启程出发吧!”
“父王……”
扶苏自知言语有失,来不及去想自己的性命安危,此刻只想父王能多为百姓着想,天下归一虽是好事,可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和从前又有何区别?!
“儿臣自会领命攻打匈奴,还请父王能多多为百姓考虑!自从秦灭六国统一天下以来,百姓们来不及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如今家中无男丁,就连妇孺都被叫去修筑长城皇陵,实在……实在不适长久之计!”
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眼瞧着嬴政拍桌而起大吼道
“难道朕是那暴君商纣王吗?朕叫他们来修筑长城皇陵,哪天没有管饭,哪日没有发粮饷给他们?!”
扶苏被吓得一怔,欲开口又犹豫,嬴政气恼,连连摆手
“今日你进宫的话朕都记得,原是叫你跟着大夫深入百姓不仅是要体察民情,更该知晓朕统一六国的不易,没想到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只知百姓艰辛却不知你父皇呕心沥血之苦!实在叫人失望!”
嬴政气的呼呼作响,又大骂道
“你今日得令攻打匈奴,片刻都不许耽搁!若有失误,军法处置!!”
“好了好了,扶苏,你快领命退下。”
式弥急忙走近嬴政,扶着他气的发抖的身体对扶苏不断使眼色,叫他赶紧退下,若有转机定会派人通报。
扶苏瞧今日父子俩闹了个不欢而散,恐再言把父皇气倒,也只好领命退下。
“你今日为何要发这么大火气?扶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叫他与百姓同吃同住,他自然看多了百姓之苦,今日替百姓进言乃是好事,你怎这般生气呢!”
嬴政气的又坐回皇位上,胸口气的一起一伏,原是不会这般气恼的,最多就是有些不痛快罢了,可方才还和式弥讨论出行,他隐隐察觉到此趟旅程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恐惧未散,扶苏的一番话又撞上枪口,叫嬴政的肝火无处发泄,全都发泄到了忠厚的扶苏身上。
“他为百姓着想自然是好事,可他不能完完全全为百姓着想,明白吗?他今日这番话推翻了我所有的努力与付出!实在是胆大妄为!不给他点教训他不会长记性!难道我不知道要对百姓好吗?难道我不懂百姓之苦吗?可如今大秦国土辽阔,前所未有,难道我不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去规划好这个国家,单靠那孩子的仁慈就能治理吗?!这外防匈奴入侵,内防他国余孽死灰复燃,哪样不是我要操心之事!他今日,今日竟然要我停掉修筑长城,修驰道之事!实在是气煞我也!!”
“好了好了!不要气了!”
式弥赶紧端了盏茶
“快点喝点水,扶苏心肠一向柔软,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今日未免太过了些,难道你还真想叫他去攻打匈奴不成?”
“去!当然要去!不叫他去见识见识匈奴的残忍,他怎知我的担忧!!”
嬴政气自己从小疼爱的儿子竟然否决了自己所有的抉择,为大秦的未来自己呕心沥血,费尽心思,今日竟叫他否定的一无是处,只觉得怒气攻心无法平静。
眼前是所绘的今年巡游图纸,嬴政死死地盯着上头一个一个的地名,在他看到沙丘两字时,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随后喉咙涌出一股铁锈味,一大口鲜血直直地喷了出来,撒在了那张地图上!
“嬴政!!”
待式弥唤他,他已经昏倒在了桌案边!
“嬴政!”
满目鲜血触目惊心,式弥怎么也没想到扶苏的一番话竟叫他如此气愤,气到呕血!
“快来人!快来人!陛下吐血了!快去叫御医——”
式弥朝殿外奔去,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双腿发软,扶着柱子浑身颤抖不止
“快去!快去喊御医!”
瞅着一帮奴才围着自己,式弥连命令的力气也没了,可若是现在连自己也倒下去,大秦又该怎么办呢?!
“快去……去喊御医!!”
嬴政怒气攻心陷入昏迷。
扶苏还未走远便被叫了回来,听说父皇因自己进言而气的呕血昏迷,他悔不当初,跪倒在嬴政床榻前。
“父皇……”
扶苏拽着嬴政的手痛哭不已。
式弥瞧嬴政脸色苍白,连睫毛都不动一下,到此刻也惊魂未定
“陛下什么时候醒过来?”
她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询问御医。
御医犯难,支支吾吾说道
“陛下怒火攻心,心猝昏迷,虽现在用针灸刺激了脉搏,可还无要苏醒的迹象,娘娘问老臣陛下何时能醒,老臣……老臣实在不知。”
“行,知道了……你先退下……”
“你一向都是稳重懂事的好孩子,怎么今日急着否决你父皇所有的功勋呢?你父皇为了大秦江山呕心沥血几十年,今日叫你一朝推翻,实在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