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没吭声。
七月的天,雨说来就来,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阴下来,大雨也随之而来。
房子里昏暗,窗外的闪电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划过母女两个阴沉的脸颊上。
“是,我承认我以前做的不好,我借钱我虚荣,我现在已经为自己做下的错承担后果。刘自力利用借钱的事,逼着我和他处对象,我不同意他就四处散播谣言想坏掉我名声。我让你们失望,你们不管我我该着,我也不怨你们。可我想不明白,为人父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要做的不是问清楚吗?而不是直接就听信外人的话吧?”
“让我相信你,那你也得做让我相信的事。”许芳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态度也没有刚刚那么激烈。
季玲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早上你怀疑我去你屋里偷东西,现在又觉得我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只要出事,你立马就责怪我,实话实说,以前我做的不好,任性都和你这种态度脱离不开关系。”
许芳炸了,“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变成这样,还是我的责任了?”
季玲毫不避讳承认,“是。”
“季玲,你别以为你幸运考上个大学,就可以在这里和我讲道理,你自己说说你这些年做的事....”
“我为以前的自己不懂事道歉,也道歉很多次,为什么你就一直揪着以前呢?就是罪犯都有悔改的机会,在你心里,我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我就这么让你恨?“
许芳被问住了。
换做是以前,许芳还真有一堆的话要训斥,但是面对大女儿平静的目光时,她竟然有些心虚。
“连你也觉得我说的没有错对吧。这些日子我总在想,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往你跟前凑,等考上大学离开家就好了,放假我也不回来,也碍不着你的眼....”
“行了,说些话吓唬谁呢?你要离家出走,现在就走,走了永远也别回来。”许芳的强硬让她做不到在女儿面前低头,哪怕是她做错了,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是这丫头闯下这么大的祸,还在指责家里不关心她,“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行,你借下的钱,你自己去还,家里一分也不会给你拿。”
“滚滚滚,不是怨我没关心你吗?那就别在我面前碍眼。”
许芳吐出一堆话,直接挥手赶人。
季玲道,“放心,我不会和家里要一分钱。”
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芳对原主这个大女儿不喜欢,季玲发现就是她想试着缓和关系也没有用。
既然这样,那就各自安好,左右也不是亲生父母,她把原主应尽的责任尽到就可以了。
回到后屋,季玲找出笔和纸,把前世自己在电视里看到怎么做手工皂的过程一边想一边记录下来,写到一半,听到有人叩门。
她合上本子,心想季可找她什么事?不过还是喊了一声进来。
季可轻手捏脚,进来后立马将门带上,小心翼翼凑到季玲身边,从手里的东西塞到季玲手里,“姐,这是我自己攒的钱,你先拿着用,等你将来有了再还我。”
没有说给,而是借。
季玲知道季可这么说并不是小心眼,而是原主的自尊心强,绝对不会低头接受一向不喜欢的妹妹给的钱。
季玲没有看多少钱,反手塞回到季可手里,“我说不用家里的钱,就不会用,你收起来吧。”
见季可还要说,她道,“让妈知道,她又要指着我骂说偷拿你的钱了。”
季可张张嘴,最后无力的将钱收回去。
人站在那没有走,季玲也没赶人,她看出来季可是有话要说。
沉默了一会儿,季可似终于下定了决定,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更不高兴我说你的事。高考后亭晚来姥爷家里玩过,她说陈阿姨提起过陈景明的婚事,说要给他找城里人,上过大学还要正式工作才行。”
陈景明?
季玲盯着季可,她想到自己的那些钱,似乎已经快接近答案了。
季可被季玲盯的头皮发麻,说话也磕巴起来,“姐,你不要再给陈景明买礼物了,你现在还小,送他礼物让自己这么为难,而且他决定不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真相了。
难怪一直闹着要去市里,原本是奔着男人去的啊。
季玲很理性,她问,“我知道我送过他什么吗?”
季可眨眨眼。
季玲点头。
季可想了想,“应该是一只英雄牌笔吧,我听亭晚说他大哥很珍惜,她想看一眼都不行。”
英雄牌钢笔现在的价格差不多是四五百块钱,那就对上了。
对方很珍惜,那就不是原主一厢情愿了?
季玲马上否认了这种猜测,对方若真在乎原主,应该知道原主的条件什么样,一只英雄牌钢笔也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陈景明收的理所当然,宝贝对待,只能说是对钢笔的喜爱,不是对原主。
“姐,其实如果你们真的喜欢彼此,可以等到你们大学毕业,你现在考上北大,将来一定会有好工作,陈阿姨那时也不会反对。”季可还要说什么,房门就从外面被猛的推开。
只见许芳面沉如水的站在门外,季可说的话她听了多少不知道,但是看她的表情便明白是知道事情真相了。
“季玲,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如果早知道你这样,在生下你那一刻,我就该把你掐死。”许芳说的咬牙切齿,“小可出来,和这种人在一起呆久了,你也会被带坏。”
“妈妈。”季可白着脸,慌乱又看向季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出来,别搭理她,现在多看她一眼我都恶心。”许芳见小女儿不出来,干脆冲进去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小年纪,就不知羞耻的喜欢男人,你这是要逼我去死是不是?想让教育院里的人都戳我脊梁骨是不是?”
教育院正是许家在北市住的家属院。
季玲坐在炕沿边上,不为所动。
她在想着要不要去北市一趟,把钢笔要回来,转手卖出去,怎么也能卖三百块钱吧?那债就还了一大半。
至于许芳的疯言疯语,季玲一点也不在意,全当她放...那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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