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这是裴有幸生平第一次全班最早的,为了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她忍不住拍了个照,还让白毛狐狸录了视频,作为光辉历史的见证。
她决定以后要时常把这段视频拿出来看看,复习一下自己的辉煌。
到了座位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裴有幸开始睡觉,今天早上为了凌信,她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
古堡楼里的教室风格,很像是教堂的内部,繁复精美的壁画,绚烂多彩的花窗玻璃,顶部的水晶灯,墙壁上的壁灯,座位是一排排长桌。
教室总体的建筑格局呈阶梯状,一排有三张长桌,总共有十列,最后一排长桌在最高处,依次下去,摆放着长桌,教授的讲台在最下方。
裴有幸坐在比较后面的座位,和窗户之间隔着一条走道。
他们座位都是比较随意的,教授也不会管,一天换一个座位也行,不过大部分学生都是固定坐在某个位置。
韩蕊到的时候,教室里来了有一半人,她看到裴有幸竟然已经来了在睡觉,十分的惊讶,忍不住推了她,“哎!裴有幸,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时不都是踩着线过来吗?”
裴有幸对于她的推搡,一动不动,宛若磐石。
韩蕊也算是清楚她有多么喜欢睡觉,很淡定的再推,再推,再再推,推了几分钟,把人给推醒了。
裴有幸真的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发火,不过脸黑了下来,非常的难看,“你干嘛啊?大早上的,就打扰人睡觉,你是不是真的没有遭受过我的毒打,想要亲身体验一下?”
韩蕊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裴有幸凶狠利落的打架方式,连忙摇头,心有余悸地说:“没没没,我就不用体验了,真的不想,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今天早上怎么来的这么早?以前也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科学啊!!”
裴有幸戳了戳韩蕊的脸,说:“能让我这么不科学,当然是有事。”
韩蕊哦了一声,没有问什么事,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我昨天缠你一下午,问你把殿下带到哪里去了,都今天了,还不能说吗?你要是不说,我就还缠着你,烦你。”
清晨的阳光很是柔和,把裴有幸雪白的肤色照的几逾透明,她笑里藏刀地说:“你可以试试,看看今天我会不会打你?”
韩蕊真的怕被打,十分没有骨气的闭嘴了。
裴有幸彻底醒了,也快到上课的时间,她就不准备睡了,拿手机出来开了一局游戏。
教室有些吵,班里的学生都在聊天,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晨,没有任何的特别,忽然,所有的声音截然而至,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噤若寒蝉。
裴有幸玩游戏玩的正嗨,没有注意到这种异常,白毛狐狸也没有打扰她。
等到她一局耍完,习惯性的看向窗户,就看到旁边的走道上放了一张复古繁华的沙发椅,少年坐在椅子上,穿着薇尔利特学院的校服,修长的腿上放着一本极厚的书,左手撑着侧脸,右手搁在书上,正在专心的看着书。
清晨明媚的光线落在他锋利的眉眼间,柔和了他的轮廓,真的人都显得很温柔,沉然玉质,像月光一样美丽。
裴有幸没想到凌信会来,怔愣了一瞬,去看班级里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安静的不像话,也不敢左顾右盼,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书,这副好好学习的模样,如果他们教授看到,估计都得喜极而泣,老泪纵横了。
裴有幸无所谓她和凌信的事情被人知道,转身面向少年,弯腰凑过去,修长的手指在有些泛黄的古书书页上敲了敲,‘咚咚’两声,极轻极浅,却好像搁在人心口敲的,将平静的湖面激起一片细小的涟漪。
凌信的心跳倏然加快了几拍,视线从裴有幸细白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的上移,雪白的手背,纤细的手腕,小臂,肩膀,脖颈,最后是她明媚微笑的脸。
那双眼睛落满了三月的阳光,明灿而温暖,笑看着自己的模样,顿时让少年一阵慌乱。
虽然在人前纯血之君还是那种优雅从容的模样,实际上,凌信已经惊慌失措的在扣书了。
裴有幸将他的局促看在眼里,觉得很好玩,也很可爱,笑着道:“怎么来了?”
凌信心里乱的都要搅成一团了,却还是看似平静地说:“我不能来吗?”
裴有幸低眸看了看少年扣书的手,还有那镀了一层阳光微微颤抖的睫毛,表面是个又狠又凶的狼崽子,在自己面前还不是一个又甜又软的小奶精。
在外人面前,还是需要给凌信殿下面子的,毕竟是个身高发育都健全了的男人,还是血族的君主,那些属于少年幼稚可爱的方面,她一个人看,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裴有幸又开始演了,露出那副软萌乖巧的小白兔模样,“当然能啦,整个血族都是殿下的,殿下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朝凌信吐了吐舌头。
凌信的眼睛顿时幽暗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
没多久,教授来了,看到凌信在这里呆若木鸡,整个人差不多都魂飞魄散了,还是凌信让他像平时那样,教授才颤颤巍巍的开始讲课。
整个上午,他们班都迷之安静,等课上完,班里的学生在两分钟内全部消失。
韩蕊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裴有幸朝她点了下头,女孩才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裴有幸嬉笑着将手放在凌信的书上,手指若有若无的拂过凌信放在书上的那一只手,“殿下,这一上午,你这本书看了多少啊?我怎么觉得殿下似乎没看什么,是什么让我们的纯血之君这么心不在焉?”
凌信这一上午就拿着本书在他的子民前装样子,书一页也没有翻,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都在偷看裴有幸了。
被她这样挑明,少年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他盯着裴有幸,眼神不再惊惶,渐渐安定,沉寂,幽邃,那种势在必得从眼里都要烧出来了。
随即,凌信站了起来,将裴有幸从座位上抱了起来,等到重新坐回沙发时,裴有幸已经像个小孩子那样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