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站在酒吧门前,身后能够看到夜晚的霓虹灯阵阵延绵至黑暗的深处,少年仿佛站在了光的尽头。
纯黑的西装外套,左侧领口绣着凌家的徽纹,白衬衫收在和黑裤里,隐约看到腰线,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及肩的长发随意的扎起一些,额前垂着几缕发丝,身后的夜灯映照之下,墨染般的黑发间镀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少年还是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上面缀着长长的浅金色链条,随着他的动作,链条微微摇曳出一片光泽,氤氲在他轮廓间,显得清俊又妖昳。
“殿下。”
韩静希从沙发上起来,恭敬的朝他行礼。
裴复、韩静晔、盛薇等八大家族的人,也连忙行礼。
酒吧里的贵族,也纷纷站了起来,朝他们的纯血之君行礼。
宋晚看到凌信,眼眶一热,神情满是期待。
他总是会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给自己一只手,将她从绝望和无助里拉出去。
裴有幸没料到凌信会突然过来,想到她和宋晚今晚会这么倒霉,一个被破红酒,一个被打,当然了,就结果而言,她干到了五个男孩子,是她打别人。
可一想到罪魁祸首是凌信这个小祸害,她别说行礼了,看都懒得看他,直接转身背对着凌信,当没看见。
凌信环顾一圈,在看到裴有幸后柔和了轮廓,连眉眼都柔软了下来。
少年走了进来,让众人起身,替他开门的司机跟着进来,将门关好。
韩静希朝凌信走了过去,精致的脸上带着优雅温婉的笑容,“殿下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忽然有些慌张,殿下不会是来找宋晚那个人类的吧?
凌信朝她点了点头,没说话,他越过韩静希走到裴有幸面前,想要去拉她的手。
裴有幸下意识向旁边退了一步,打掉他的手,唯恐避之不及。
韩静希有些愣住,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刚才殿下似乎是想要牵裴有幸的手。
其他的血族纷纷愣住,用诡异到极点的眼神看着裴有幸,她刚才是不是打了殿下的手???
殿下那么尊贵的手,裴有幸竟然敢打?!!!!!
她竟然敢打!!!!!
裴复那种心如死灰的绝望,就又开始了,他连忙训斥道:“小幸,你在干嘛?还不向殿下认错!”
裴有幸忍不住问号脸,心想:“他想摸我小手,我还不能打啊!!”
凌信不悦的皱眉,冷冷说道:“你凶她做什么?”
裴复:“……???”
他很怀疑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少年被裴有幸打掉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动,想要再一次抬起,却克制住了,“怎么生气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
裴有幸微微笑了声,细长纤白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指,说话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冷极的凶狠,“嗯!你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你的所有未婚妻,还有你的子民,都在欺负我。”
她这种懒洋洋的腔调,很像水,是没有形状的柔软,可这水是冰冷的,瞬间将所有的贵族浇的手脚冰冷,浑身发凉。
裴有幸看着那些血族的神情,玩心大起,反正她这下算是和整个薇尔利特的学生杠上了,酒吧里得有好几十凌信的未婚妻,领头的更是凌信的第一位未婚妻,可有的玩了。
她将手举到凌信面前,又露出那种软萌乖巧的小白兔模样,“你看,他们想欺负我,我打回去,手都打红了,疼~”
凌信垂眸看了眼,握住她的手,低头将嘴唇覆在了指间。
裴有幸嘴角一僵,差点没有忍住想抽出手,少年的嘴唇很软,有些凉,这种触感她早就尝过了。
整个大厅再次静了下来。
韩静希瞪大眼睛,眼睛里都是妒火,双手狠狠的攥紧。
宋晚愣住,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韩蕊内心在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复揉了揉眼睛,觉得要不自己看错了,要不就是在做梦。
血族的其他人也都神情复杂。
凌信的唇很快离开裴有幸的手指,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像是捧着什么无价之宝,眼神温柔的看她,“现在还疼吗?”
裴有幸:“…………”
她怎么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啊???
裴有幸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凌信看出她的想法,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不容挣脱。
随即,凌信不给裴有幸任何反应的机会,偏了偏头,额前的发丝打在镜片上,眼睛透过镜片,在这片光影交错的明暗里泛着细碎的光。
“怎么回事?今天都聚在这种地方。”
众人沉默,不敢说话。
韩静希深呼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殿下,其实……”
凌信没有任何表情的打断她,“我没问你,注意你的身份,裴复,你说。”
裴复这就有些难住了,面对纯血之君,他们这些血族是不敢说谎的,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
凌信的语气冷了下来,“说,错了一个地方,你负责。”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裴复不敢隐瞒,据实说了出来。
酒吧黯淡的光线撒了一地的人影,凌信漂亮的眉眼在额发的遮挡下,是淬了冰的锋利冷锐,看得人心寒发憷,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寂静的深海,伴随着幽暗的灰影,是极寒的冷。
“跪下!”凌信说道。
贵族们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神情各异。
凌信重复了一遍,“跪下,向她认错。”
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就算是血液浓度接近凌家的韩静希,也无法违抗纯血之君的命令。
除了裴复和宋晚,所有的血族都跪了下来,朝着裴有幸。
裴有幸吓得一惊,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折寿,这跪拜来的太突然了,不过她也没有客气,笑眯眯的看着凌信,“殿下,除了跪我,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做吧!”
少年点头,“随你喜欢。”
裴有幸有些邪恶的舔了舔唇,从桌上拿起一杯酒,从盛薇的头上一点一点倒了下去。
这时,凌信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手指抬了起来,一下一下梳理着她因为打架微微乱了的头发,“记住了,除了我,所有的血族都必须臣服在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