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幸的眼睛有些热,看着秦止的时候,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她毫无征兆的上前,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哑了下来,“秦止,我遇到过一个人,他的妻子去世后,就那样等了一辈子,他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裴有幸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我等你。”
这次,轮到我等你了。
秦止手指微微一蜷,他从裴有幸的语气和她说这句话的微表情里就能知道,裴有幸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其他世界的自己。
他忽然觉得烦躁气闷,心里更是有些不痛快。
其他世界的自己和裴有幸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自己都在她面前了,她还能想起别的世界的自己?
真人都送上门了,裴有幸干嘛还想着那些回忆?
秦止忽然感觉到肩膀的地方似乎有点热,潮潮的,他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那股烦闷不痛快的感觉更加清楚了。
他忍不住在想,裴有幸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如果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她是不是根本不会喜欢秦止?
裴有幸喜欢的,可能只是这些虚假世界里的他,不是那个名叫言诺的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言诺这个名字。
——秦止,她是在骗你!裴有幸是在骗你!她根本不会等你,只是想要让你离开。
——你是魔族,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天涯海阁的人不会放过你,裴有幸和你关系这么近,她怕受到牵连,所以千方百计想要你离开。
——你想一想啊,你离开了,所有的事情,裴有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你身上,说是你这个魔族故意接近她,以人族对魔族的偏见,没有人会怪她,只会同情她,觉得她可怜,被你这个心机深重的魔族骗了。
——接下来,就因为你是魔族,这些所谓的仙门正道,便会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到你头上。
——秦止,不要信她,裴有幸只是在骗你,敷衍你。
秦止:“……”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烦人的声音又来了,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裴有幸是什么样的女孩,他能不知道吗?
秦止自动屏蔽那些话,他现在烦着呢,自己现在到底哪里不好,让裴有幸还想着其他世界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其他世界的自己?
秦止不够好看吗?不够厉害吗?不够温柔吗?不够对她好吗?不够纵着她宠着她吗?还是不够喜欢她?
越仔细想,秦止越觉得窝火,现在的自己都不能和裴有幸在一起,其他世界的自己竟然都娶了裴有幸,还让她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都念念不忘。
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有哪里好的?!!
秦止胸口闷闷的,越想那个世界的自己,越觉得生气,微微咬牙道:“那他们,有孩子吗?”
裴有幸没想那么多,秦止问了,她就回答了,“有啊,他们有一个特别漂亮特别可爱的儿子。”
“!!!!”秦止顿时要爆炸了,胸口的深处,砰砰不止的剧烈响动,“哦,那这个人叫什么?”
裴有幸觉得好奇怪,秦止干嘛这样问自己,她微微抬起头,想要去看秦止的表情,刚起来一点,就被秦止抓住后脑勺使劲按了下去。
裴有幸:“……”
秦止面无表情,“就这样让我多抱一会儿,那个人叫什么?”
裴有幸:“????慕……慕淮……”
秦止没有任何情绪的笑了声,“哦,叫慕淮啊!”
同样是言诺,两个世界的差距可真大啊!
呵!呵呵!!呵呵呵!!!
秦止和裴有幸因为人族魔族的身份不能在一起,慕淮娶了裴有幸。
秦止到现在最多就动了嘴,慕淮一套动作全齐了,还不知道动作了多少次。
裴有幸劝他们分开,劝秦止去魔域,裴有幸替慕淮生孩子,还又漂亮又可爱。
秦止很想对自己说,不气不气,都是自己,可他忍不住,都是言诺,凭什么那个时候的言诺是人生赢家?
裴有幸现在真的是满脸问号,她弄不懂秦止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还是因为魔族的身份问题,没有安全感吗?
估计是吧,这抱她的力气,勒的她都要颈椎病了。
裴有幸轻轻地拍着秦止的背,笑呵呵的说道:“秦止!秦哥哥!秦止哥哥!你放心啦,我不会去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也只会喜欢你,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再说了,你看看自己,脸这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聪明认真,还很努力,虽然有时候坏坏的,会欺负我,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就行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都喜欢过这么好的人了,怎么可能降低标准去喜欢别人啊!”
秦止很想说,“你是不喜欢别人,可你喜欢其他世界的我啊!而且你还嫁了其他世界的我,还给那个我生孩子,我们两到现在一套动作都没齐呢?凭什么那个世界的我,可以全齐了,为什么我就不行啊?”
越想越生气,秦止没忍住,一拳打在树上,他现在是魔族,身体素质倍儿好,力气也大,就这样把树打断了。
裴有幸听到奇怪的声音,想要抬头看看,秦止的手却还是按在她后脑勺上,“秦止!什么声音?到底怎么了啊?你别老按着我不撒手,再一会儿,头都被你按抽筋了。”
“没……没事,就是树断了。”
“????”裴有幸懵了懵,“树断了?”
“你别管了。”秦止岔开话题,他不可能让裴有幸知道言诺的事情,只能自己生闷气,“宝宝,我不是担心你说的那个,我只是……”
不喜欢看不到你,不喜欢听不到你的声音,不喜欢只能想着你,不能靠近你。
我只是,不喜欢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裴有幸等了等,没等来秦止接下来的话,追问道:“你只是什么?说啊,我听着呢。”
秦止拿开按在裴有幸后脑上的那只手,憋着一股气,闷闷地道:“没什么,我知道了,等我。”
裴有幸:“……”
这话听起来哪里像没什么,分明是有什么,非常有什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