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封喉”四个字一出来,俞漪和俞涟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为什么花如是能把这四个字说的这么吓人呢?俞涟总是感觉,这个词一般是杀人的时候才用的。
俞漪:“……”
俞涟:“……”
俞白倒是有一点担心,抬头看向花如是,问道:“你能行不?要不然我来?”
说着俞白又一副托付大事的模样看向俞涟,“我相信涟弟一个人是可以把那头猪控制住的。”
总不能真让两个小姑娘去控猪吧。
花如是也就罢了,俞白真怀疑那头猪一尾巴能把俞漪给扫走。
“你怀疑我啊?”花如是沉默一会,仰头问道。
“……”
那倒没用。他怀疑花如是做什么?
俞白觉得花如是杀的修士应该比他杀的猪都多。于是俞白也不说话了,一抬手,把活交给了花如是。杀猪的事情,全权教给她了。
翌日。
一头肥猪被推了出来。喂了一年的猪,很肥。
四个长辈也都端了把椅子坐在小庭院里。
虽说俞仲诚发话了不让老爹帮他们,但那也都只是说说而已,要是这几人控制不住,俞仲诚和老爹两个大男人还是要往上顶的。
不过现在他们都还在看戏,没有上前的意思。
俞仲诚就是想磋磨一下俞白。
这浑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还气他。居然气他?
不管俞仲诚内心戏如何,但俞仲诚面上始终是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来喝了一杯水,之后再顺手扒了一个橘子交给阳娴雅。
花如是磨了磨杀猪刀,声音沙沙,磨刀霍霍向猪羊。
这磨刀声听得几人有一点胆寒。
嗯。俞涟看花如是这一般模样,脑海中只升起了三个字——“练家子。”
这一看就是专业的。
不对。
俞涟把脑海里的想法的摇开。然后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这怎么可能呢?
她这怎么可能是专业的。
就算是平时过年的话,应该也没人去让一个女孩子提刀杀猪吧。
俞涟瞥了一眼俞仲诚。
当然,他二伯除外。
俞仲诚很狗。
这一点他已经和俞漪达成共识了。不过他不敢当着俞仲诚的面说。俞仲诚比他爹还要恐怖。
俞漪看着花如是拿杀猪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违和。俞漪还是觉得花如是抱一个洋娃娃的样子更可爱些。
怕猪血溅到,今天几个人都穿的是一身很粗糙的衣服。
要是能洗就洗,洗不掉就扔了算了。
几人都准备好了。
俞白和俞涟都已经把肥猪给控制住了。
一头肥猪被麻绳捆绑在一个长板凳上,下面放了个大盆,用来接血。
现在就等着花如是过去把猪给一刀捅死了。
俞漪基本帮不上忙。
按猪有她的两个哥哥、杀猪有花姐姐。她基本就是一个用来增加鼓励光环的吉祥物,别凑近拖后腿就好了。
忽的,俞漪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嫂子。需不需要往上面喷一口酒?”
顿时三个人齐齐看向了俞漪:“为什么要往上喷酒?”
俞漪:“……”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三个人同时开口。
俞漪挠了挠头,“电视剧里不是这样讲的吗?当然我也只是提了个意见哈。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
俞涟:“嗯。提的很好,下次不要提了。”
俞漪:“……”
花如是沉默一会,然后提着刀走向俞漪。
俞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花如是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姐,有话好好说啊,你别拿刀吓我。”
花如是低眸看了一眼手里的杀猪刀,于是把刀给藏在了背后,尽量表现出一副温和样,接着花如是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俞漪的肩,“好妹妹,你要相信姐姐的技术。今天要杀的是猪,就必然不会伤了你。”
俞漪:“……”
更吓人了。
俞漪默默吞咽了一口唾沫,她现在在想一个问题。是说,有没有可能,她是在假设啊,就比如说她就是那头待宰的肥猪呢?
还好这话没有让俞涟知道。
要是俞涟知道了,大概骂俞漪一句。杀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吃?
花如是趁着和俞漪说话的一瞬间,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去。
一把杀猪刀甩出。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
现在正是那头肥猪安静的时候,现在不杀什么等什么时候杀?
一把很大的杀猪刀,被花如是弄出了暗器的架势。
杀猪刀直直地穿过了肥猪的脖子,横在了肥猪的脖子中间。
花如是拍了拍俞漪的肩膀,俞漪似乎已经僵住了。花如是道,“你看,我就说我技术很好的是吧。它等会就断气了。”
俞白:“……”
俞涟:“……”
两人皆愣了一下。
刚才花如是的那一招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那头猪。
等肥猪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的痛感也传来了。它还没断气,所以现在肥猪的叫声很有一点凄厉。霎时间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声音凄厉得令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俞涟下意识身体一抖,差点没把它控制住。
动物求生时爆发出来的力气是最强烈的。它的力气太大了。俞白和俞涟两个人费劲了全力,才堪堪把它控制。
猪血透过杀猪刀,一点一点地落到下面早就准备好的盆里。
再熬一会,等血没了它就咽气了。
俞仲诚:“……”
阳娴雅:“……”
两个看戏的长辈似乎都有一点僵硬。
刚刚发生了什么?
俞仲诚也默默打了个寒颤,但是俞仲诚什么都没说。依然是喝茶来保持淡定。
冷静冷静。
不要慌。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那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阳娴雅脸上淡淡笑容都僵住了,顿时嘴里的橘子都不香了。俞白跟她说花如是这个小姑娘是被一个道人收养的。难不成那个道人天天让她杀猪吗……不然她为什么杀猪这么熟练?
猪叫的声音太难听了,花如是走过去了些,先面无表情的吩咐两个人:“按住它。”
花如是身上的掌门习性还没改。
吩咐人时候的语气,带一点由上自下的倨傲。
不过这时候两个人都没工夫管这么多,这声音太吵了一点,吵得人难受。
俞白和俞涟两个人乖乖听话,按得猪更加紧了。
花如是对着俞白说道,“你往右边去点,不然等一会伤到你了。”
“哦。”俞白应了,然后往旁边走了些。
见俞白过去了些,下一秒,花如是握住拿住刀把手,用力抽出。之后花如是猛地蓄力抬手,再用力砍下。手起刀落间,伴随着“咚呲”一声,一个硕大的猪头就落到了盆里。
这时候猪叫声也消失了。
于是世界都安静了。
花如是心情好了不少。果然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简单粗暴一点比较好。这样更容易去解决问题。
在旁边观察的俞漪很震惊。
她在思考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的、唔、厉害?
用厉害这个词应该没问题吧。
今天这件事,彻底改变了花如是在俞漪心底的印象。她本来只以为她嫂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的。
另一边的俞涟脑子转了几下,在回忆他嫂子过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哪里有得罪的地方。没有办法,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这个女人得罪不起。以后一定要敬而远之。
话说他哥是从哪里拐来的一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当女朋友的?
花如是的事情基本都解决完了,然后花如是一下子把杀猪刀扔在了地上,接着朝俞漪的方向走去。
俞漪正在傻眼,依然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花如是叫她她都没有反应,还是花如是对着俞漪的耳朵大声叫了一下,俞漪才猛地后退一步,醒了,“啊?”
“啊。”
俞涟清醒了,很乖巧地说道,“嫂子啊。花姐姐你叫我什么事?”
花如是无奈地叹两口气,然后侧身,把口袋对向俞漪。
“我兜里有湿巾,你帮我拿出来。我手上全是血,不太好拿。”花如是道。
“哦哦。”俞漪应了,立刻马不停蹄地帮花如是找湿巾。甚至拿到湿巾之后还十分贴心地帮花如是把包装给打开。
她是贴心小棉袄。
俞漪看向花如是的眼神里,有一点点惊恐。
花如是拿湿巾把手擦干净了,接着问道,“接下来是什么步骤。”
这话是问俞漪的。
因为程序的事情都是俞漪来负责。
俞漪举手道,“清洗。”
花如是转头看向俞漪:“谁洗?”
老实说花如是不太想洗,有点脏她不太想碰。话说她把猫召回来代替她帮她清洗可以不?
俞漪咬牙:“我洗。”
花如是的目光落在俞漪身上,稍微有一点怀疑,“俞漪妹妹可以吗?”
“可以!”俞漪以为花如是在怀疑她的敬业程度,于是举起了双手,“我什么都没干,洗它是应该的。”
花如是点了点头。
俞涟有点嫌弃,“你别举双手。看起来很傻。”
俞漪:“……”
俞漪只顿了一会,也没跟俞涟掐。现在先把大事处理完再说,于是俞漪接着道,“等会我把猪洗干净,哥哥就把它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清洗干净。”
大头都被处理了,后面的清洗工程简单的很。
就是稍微麻烦一点、累一点。
“等等。”俞涟打断,“你口中的哥哥是谁?”
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再说。
俞漪看向俞涟,挤出一个灿烂微笑来:“我的哥哥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俞涟:“……”
俞涟恨的牙痒痒。果然俞漪就是一个现实的女人。有用就叫哥,没用就放一旁。
俞白:“……”
成吧。
他现在又不是俞漪哥哥了。
不过也还可,因为他接下来没活了。
等过一会他们把猪洗干净之后,俞白再过来帮他们把这头猪给跺开吧。
有什么事是比摸鱼更舒服的事呢?
“小花。”阳娴雅在叫花如是。
花如是望过去,阳娴雅朝着花如是招手:“过来。”
“哦。”然后花如是就小跑着过去了。
阳娴雅笑了笑,拿出了一把糖交给花如是。这一把糖有点多,阳娴雅两只手笼着都有一点溢出来。
花如是依旧侧身,用口袋对着阳娴雅:“阿姨帮我塞兜里吧。我没手。”
她的手刚刚只用湿巾简单地擦了一下。
现在对她来说,她这两只爪子还是不干净。她现在很嫌弃它们。
阳娴雅轻笑一声,帮花如是把糖果给塞进口袋里。
花如是喜滋滋的,“谢谢阿姨。”
阳娴雅也笑,“这有什么好谢谢的。”
说着阳娴雅就朝着俞仲诚伸出了一只手。
俞仲诚很识趣,从兜里掏出把两个红包放在了阳娴雅的手掌上。
阳娴雅又把这两个红包交给了花如是。
她和俞仲诚的,一人一个。
“啊?”花如是懵了,“这是?”
阳娴雅取笑道,“改口费。”
花如是:“……”
俞仲诚咳嗽一声,“原本昨天你叫了就该给的。但是你叫的突然,也就没准备。”
阳娴雅道,“不过也没关系,现在给也是一样的。”
俞仲诚:“你别不收哈。你和俞白将来总是要结婚的。早给晚给都一样。现在既然时机正好,就一并给了吧。”
阳娴雅:“他说的对。”
花如是:“……”
这俩口子一唱一和,花如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俞白现在管俞漪他们,一时间也顾不上花如是这里。
花如是兜里揣着两个红包发愣。
所以她现在应该说什么?
要不要推拒一下?
但是俞白她爸话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推拒,搞得好像她将来不跟俞白结婚一样。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
那如果她收了改口费,那现在她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阳娴雅好笑地看着花如是脸上的表情。
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太好笑了。
刚才还是一副苦恼的模样,现在又一咬牙,就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花如是还真是下了某种决定。
改口费就改口费吧。
她改口就是了。
反正她昨天已经叫过了。
真要是丢脸的话,昨天已经丢没了。
于是花如是憋了好久,鼓足了劲叫了两声,“爸、妈。”
俞仲诚绷着脸,没说话。
阳娴雅倒是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哎。”
察觉到这边动静的俞白:“???”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