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这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俞白反问道。
明明就是花如是自己做的。
花如是摇了摇头,忍笑否认:“我不清楚。”
某人轻声叹息,然后用着有些悲伤的眼眸抬头去看俞白。花如是轻声道:“你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花如是的语气分明轻柔,俞白却莫名的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路边的人不要随便捡。
你不知道捡回来的是人是鬼。
“你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花如是又重复了一遍,“你又打不过我。”
“所以顺着我不好吗?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什么都依着你。”
俞白没说话。
于是,花如是又软了语气:“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即使我不开心,我也愿意顺着你。”
直到这个时候,俞白听见了花如是的话,才开口说道:“你不喜欢我。你对我的感情,无非只是占有感作祟而已。”
占有是比喜欢更恐怖的东西。
俞白现在是真担心什么时候就被花如是给生吞活剥了。
她现在心情好还好说,万一她心情不好,那就全完了。
他在花如是的眼里算什么呢?
花如是一愣。
占有?
而已?
等花如是反应过来俞白说得是什么的时候,花如是猛地抬手捏住了俞白的两颊。
接着花如是冷声质问道:“你说我对你的喜欢是占有?”
俞白挣扎不得,也没有挣扎。
花如是笑了,扬眉冷声道:“我如果对你真是占有,那我现在又何必处处顾虑你的感受?”
“我现在在想办法去哄着你。”
“但是你连你生气没有你都不肯告诉我。”
也许俞白是想把那些负面情绪都自己消化,但花如是不希望俞白如此。
“我想让你开心。我不想让你恼我。”花如是说,“如果我对你不是喜欢,我又何必如此?”
“你说我何必去对你挑明真相?”
“骗你七十年,骗你八十年,这对我又有什么困难的?”
“我绑到荒漠去,把你绑到深山去。叫你日日夜夜陪着我,你以为这些事情我做不到吗?”
她可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得就是她。
花如是一字一句地质问,“你以为我想对你动粗,这里真的有人能拦住我吗?”
见俞白没说话,花如是又卸了气势。
松了手,花如是坐回到沙发上,半沮丧半颓废地说:“你不过是恼我欺负了一个普通人。”
“可是我从始至终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花如是遵从的法则一直就是弱肉强食。
你比别人弱,那你死了也是活该。没有人会去为你抱不平。同样的道理,你拳头硬,你就有去跟别人提条件的资本。
“我苦修五百多年,是为了自己去制定规则,而不是去遵守别人的规则。”花如是抬头对俞白如此说道。
她以前实力弱小的时候,所受到的磋磨不比别人受得少。
没有人会去玩怜香惜玉的那一套。
因为她以前受过别人给她带来的苦,所以她才会对这些事情嗤之以鼻。
弱小是错。
强大不是罪。
现在她还能时不时分出慈悲心去怜悯弱小,就已经是她仁慈了。
俞白认真听花如是说完,然后叹了口气。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刚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一点的惊慌失措了。”俞白说。
花如是所有的自信,都来自于她的一身强悍修为。
她相信她的这一身修为,即使是换了一个地方,她也能过得不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花如是的理念。
俞白虽然知道花如是有这种想法不是她的错,但是俞白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对花如是带了一点畏惧。
即使他知道现在花如是的心里也在挣扎苦恼。
弱肉强食。
弱者慕强,也畏强。
现在花如是也在怀疑她一直信奉的理念到底是对是错。
俞白坐到了花如是的身边,然后抬手去揉花如是的头发,声音放得温柔:“小花,假如按照你的说法来说,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害死了,是不是也是我活该?”
“怎么会呢?”花如是立刻出声反驳。
俞白心中一喜,刚准备继续往下说,就听得花如是继续说道:“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她的一身修为不是摆设。
有她在,没有人敢对俞白出手。
俞白:“……”
当老师的就是要循循善诱。
但现在话都被堵死了,还能怎么诱?
俞白深呼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国.法律.保障每个公民的人身.权利不受侵害。”
俞白说完这一句,就又抬头去看花如是的反应。
见花如是脸上表情没有异样,俞白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能认可这一点,那我们接下来的话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花如是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一见到俞白如此脸色,立刻就点了头:“我认可。”
她一直都是认可的。
法律的制定与她没有关系。
她尊重法律,但是遵不遵守,要看她的心情。
俞白:“……”
不用说,花如是肯定没听进去。
不过不能急在一时半会,能让她口头上服软也是好的。
不是俞白强硬,而是这一点必须扭过来。
法律规定每个公民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即他们的尊严也是不受侵犯的。绝对不允许有人去恃强凌弱。
他是喜欢花如是。
但也不会去偏袒她。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错了的东西,就要去及时更正。
“你既然已经生活在了这里,就要去遵守这里的法律。”
花如是点了点头。
为了俞白,她愿意去遵守。
“我知道你强大,你有一身修为,你有通天手段、”
俞白顿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些不确定,花如是真的愿意听他的吗?
俞白眉头皱了皱。
花如是见俞白皱眉,忍不住伸手去抚俞白的眉眼。
“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地皱什么眉头。”
“俞白,你可以继续往下说,你说什么我都顺着你。”
俞白伸手拽住了花如是的手腕,像是嘱咐的语气:“花如是,你不可以再去欺凌受法律保障的公民。”
“好。”
勉强算是应了。
花如是起身,反手拽着俞白的手腕,接着一吻吻在了俞白的眉眼处。
“俞白。我答应了。”花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