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廉闻言只羞涩一笑,他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有些想诺娘了。”
他当然不会说,他昨夜梦到诺娘已经离他而去了,醒来面对空荡荡的行军床时,他也怅然失若了很久。
张丽锦闻言却是轻轻摸了摸赫廉的脑袋道“傻瓜,我如今除了跟着你,还能去哪里啊”
赫廉闻言却是定定看着张丽锦,随后他只一把欢喜的抱住张丽锦。
对于赫廉的举动,张丽锦倒是早已经习惯了。
她权只当这是赫廉表达温情的一种方式。
而在两人正搂抱于一处时,不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一名亲兵的声音“殿下,大殿下有事找你过去。”
听得此言,赫廉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张丽锦,不过他也没急着离开,反而当下他只对张丽锦道了一句“诺娘,你如今都不会说羌漠语了,我想你跟外界交流怕也不方便,所以我特地给你找了一个会两地语言的老师傅,你以后与他人交流起来便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张丽锦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她温言道“多谢殿下好意。”
话音落下,赫廉这才朝刚才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佝偻着腰背的老者招了招手“吕叔,你过来吧。”
听到赫廉的呼唤,那老者只缓慢的走上前来。
也是此时,张丽锦方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典型邕地面貌特征的老人。
说实话,她来这里这么久,这还是她看到的第一个邕地男性。
而且这老者虽然身形有些佝偻,但他看起来体魄却是相对健壮的。
那老者此时只也抬头看了张丽锦一眼,不想张丽锦此时也在看着他,二人视线相对时,老人似乎只觉得一阵失望。
他昨夜几乎摸了大半个营地,只除了主帐因为人多他没敢去试探,然而在那些营地里,他虽然看到了很多邕地女子,但那里面却没有一个女子是他的女儿。
而面前的女子显然也不是自己的女儿。
可张丽锦看到这老人时,眼中却是闪现出一阵疑惑。
她的记忆力惊人,虽然她与这老者也不过一面之缘。
然而只是这一眼便足够让她记住这老人了。
这老人似乎是关渊镇西城门处的守城门卫,当日她从南疆赶到关渊镇时,这老人正是检查自己通关文牒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应该远远达不到来羌漠这边充当细作的条件。
可若不是细作,那他为何会在这里
或者说他是这羌漠人的细作想到此处,张丽锦便也瞬时戒备了起来。
不过她心中虽然充满怀疑,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她只转头看向赫廉道“阿廉,这位是”
赫廉笑着道“这位便是吕叔了,他很会调教马儿,所以我们特地请了过来,不过我见他除了会说羌漠语,还会说邕地语,便想着让他留在你身边给你充当翻译了,毕竟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若我不在时,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旁人沟通时,也能方便许多。”
听到赫廉的话,张丽锦一时也分不清这人是真好心,还是想安排一个人监视自己了,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她也不能拒绝赫廉。
毕竟昨日从赫容那里吃到的教训,已经让她变得更为谨慎了。
而赫廉在与张丽锦大概说了一下这位吕叔的来历后,便带着亲兵离开了。
张丽锦一时也分不清这位吕叔的来历,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她也不可能将人赶走。
故而她当是时只打算晾着这老人。
倒不想对方在赫廉离开后,却是突然主动开了口“姑娘也是从邕地那边被卖过来的人吗”
张丽锦心下觉得稀奇,当是时,她也不知道这人说这话的意图,故而她还是点了点头。
不想那老
人随后却是突然道了一句“那……姑娘可曾见过一个叫吕兴燕的姑娘”
张丽锦自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毕竟她来这里的时日也才不久,而且这段日子以来,她都在忙着收集线索,倒是根本没有功夫管别的闲事。
不过此时正是试探这老者是敌是友的最佳时机,故而张丽锦只反问了一句“你找吕兴燕做什么”
然而老者却从张丽锦的反问里,听出了一丝希望,他激动道“姑娘莫非是认识吕兴燕她是我的女儿,姑娘,你若是知道兴燕在哪里,便还请你告诉我她的具置吧。”
说这话时,老者的眼里只也迸现出了一丝希望。
看得出这老人真是为了找女儿而来,故而当下张丽锦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在这之前对老人道了一句“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也不认识她。”
听到这话,老人眼底的希望很快便也如被戳破的泡泡一般破灭了。
老人叹了口气“我已经找了兴燕很久了,我要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当初便应该答应她们才是。”
张丽锦却是在此时感觉到这老者或许于自己有些价值,虽然他不是细作,但若自己这边有意外的话,这老人或许还能作为备用方案。
故而张丽锦只温言道“不过我虽然不知道吕兴燕在哪里但我可以帮您去找。如今那科子只将我错认成了他身边的人,他对我倒还算不错,我想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
听到张丽锦这话,吕叔的眼神瞬时变得明亮了起来“今日若能得姑娘相助,来日姑娘有什么事,我必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校场之上,一群精兵正在做着日常的耐力训练,只见其或两两捉对,或三人成群,只或切磋着手上功夫,或互相练手摔跤。有负者不免要扛着沙袋在校场被罚站上半日。
赫廉与赫容来视察之时,这些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们正斗得热火朝天。
分明是十二月的霜寒天,他们却几乎都只穿着单衣。
一旁负责训练的教头,一见这两位主子过来了,便连忙迎了上去道“卑职见过两位殿下。”
赫容闻言只略点了点头,他微微抬了抬手道“教头不必多礼,如今这些武士训练的怎么样了”
那教头闻言连忙回答“前些日子我们已经做过登城演练了,大家的配合度已经很高了,这些日子我们在抓紧做耐力训练了。”
听到这教头的话,赫容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只对赫廉道“阿廉,你之前一直统管着的可都是骑兵,这次你当真要去攻北门”
赫廉却是点了点头道“从那关渊镇的地形图来看,东西南三面都有天险可守,到时他们的重点一定会是北门,而我如果在北门攻城只会更加坐实他们这种想法,到时候我吸引了大量火力,阿兄你与西城内应里应外合之时,便也能轻松许多。而且万一我真的强行攻下北门了,说不得到时还能对那关渊镇进行包抄。”
听到这里赫容却是语带关心道“可你之前都是做的骑兵训练,在步兵这一块,你真有信心取胜吗阿廉,我答应过你的姆妈要保护好你,我不能让你出事。”
赫廉却是笑着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体力,我虽然没有带过步兵,不过这次攻城本就是我们出其不意,有备而来。想来到时候就算是那陈家三兄弟守城,我也能取其项上人头。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赫廉这自信满满的回答,赫容只能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这才对那教头道“今日的训练先暂时停一下,你让大家都过来集合。”
教头得了吩咐,自然只出言让所有人过来集合。
而在众人集合之时,那教头这才转头看向大殿下道“殿下,现在人都已经集合过来了,不知您当下还有什么吩咐。”
赫容显然还
在思虑,他并没有开口。
反而是赫廉只走到那些人身前高声道“我是赫廉,这段日子我将与大家一起进行训练,来日我们一起攻下邕地北门,绞杀云州都尉可好”
听到赫廉的话,底下自然只高声叫好。
但在这其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道下不是骑兵连的人吗来咱们这步兵连里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况且殿下百步穿杨,骑术一绝,放在我们这儿是否有些浪费了”
说这话的显然正是原来的步兵将军,这位大将军身形魁梧,性子耿直,如今说出这样一番委婉的话来都已经是搜肠刮肚了一番,顶客气的了。
然而听到这位步兵大将军的话,他底下的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有人只跟着主动道“是啊,殿下,您看您这身形如果跟着去攻城,到时候我们所面对的必定都是贴身之战,都是拿命近身相搏,到时候打起来,谁也顾不上谁,您到时候出了事,我们可担责不起啊。”
听到这话,不想赫廉也是个直率的性子,他只是挑衅的挑了挑眉头道“怎么你们想与我比试一下身手不成”
听到这话,那步兵将军只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可不敢。”
赫廉却是笑着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不若这样好了,我与将军比试,若是将军赢了,此次北门攻城我就不参与了,若是我赢了,还望将军能容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