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乃神物,可令江山更替,万夫莫敌,六百年一轮回,今一开启,季东明以八阵图助安禄山拿下了洛阳,直逼长安。
若不封印八阵图,长安亦将落入安禄山的手里。
故荀日照与其他七人责任重大,季东明的功力与荀日照不相上下,荀日照与其他七位将军的后人合力,季东明同样设了与他们七人对抗的队长。
双方斗得如火如荼,这一场关系天下的斗争,荀日照欲杀安禄山,季东明拼死相护,韩蝶衣爱上了安禄山,双方相斗时,韩蝶衣听到季东明一番安禄山待她情真意切的话,竟退出了争斗之场,逼得其他人都遭到反噬。
“蝶衣,快归位。”韩杰急切地催促韩蝶衣,韩蝶衣摇头道:“不,爹,我不能杀他,不能。”
“安禄山如果真的爱你,他不会舍你而去,他爱你,可他更爱权势。韩蝶衣,难道在你的世界里,除了这些情爱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吗?你看过那因战火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了吗?你念过这些朋友,你的父母,妹妹对你的一片忧心吗?安禄山为了权势抛弃了你,他们却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你要为了安禄山,放弃你的父母,家人,朋友?如果是,那你就去找安禄山,不必在这里了。”
“我没有,我不是。”韩蝶衣矢口否认。颜元一眼掠过,“既然不是,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韩蝶衣整个人摇摇欲坠。“安禄山起兵,成王败寇,这一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既然你拦不住他起兵,你现在又想能改变什么?你现在不懂,是想要等到再有人死你才能清醒?”
“小心!”韩杰突然大喊一声挡在了朝着荀日照射来的白光前,吐血而落地,印证着颜元的话,韩蝶衣惊恐地叫唤,“爹!”
“大师伯!”荀日照扶住韩杰,韩杰捉住韩蝶衣的手,“蝶衣,归位,快,归位。”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韩杰闭上了眼,韩蝶衣哭喊得不能自己。
“你还想要继续?”颜元冷声地问,韩蝶衣抹过泪,“归位!”
韩蝶衣归位,两方做着殊死搏斗,最终季东明是死在了安禄山的手上。
八阵图飘回出现,天空已然恢复了晴朗,荀日照将八道光魂收回,即将八阵图封印,眼看八阵图将要落入封印之中,突然一道白光闪现,八阵图突然飞入颜元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元元!”荀日照能感觉跟八阵图的联系断开了,天降惊雷,颜元双手一使,同样以雷闪还击,强大的威严自天地而来,众人纷纷受不住的跪下。
“嘣!”的一声,两处的闪电同触,在天中炸开了,天地皆动了起来。
“放肆,异数,尔竟敢收取八阵图,要改这世间的定数。”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际传来,荀日照想要站起来,却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日照!”荀太君跟千寻都动弹不得,看到荀日照受了伤都着急万分,无奈拼尽了全力都无事于补。
颜元迎着天,“什么是定数?八阵图不是我收的,它自愿认我为主,与我何干。你虽为天道,也没资格管八阵图认谁为主。”
“放肆!”天道大喝。颜元斥道:“放肆的是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李隆基一人之错,何以让天下万民因他一人之错而受尽战火流离。别在我的面前摆架子,你想杀我不是第一回了,可你杀不了我,昨天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道至公,你再敢对我乱出手,你我不如去寻大道评理?昨日是我以仙人的手段改洛阳的命数,是我之过,所以你能伤我,一但非用仙术,我本是大唐的子民,为大唐平乱理所应当,你若敢出手伤我,大道自会罚你。”混了这么多年,颜元也算是摸清了不少天道的规律。
“吾能抹杀了尔。”天道降下威严更重,颜元摊手道:“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究竟是谁抹杀了谁。”
完全不受威胁,如果说昨天她有些担心,今日得了八阵图,颜元是一点都不慌。她跟诸葛亮那么久,八阵图的奥妙,季东明使出不过是十分之一。诸葛亮确实是一代神人,竟然以凡人之躯,造出了如此神器。
“你我拼个你死我活,倘若这世间不存在,你就更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而我,再活也不过是短短的百年罢了,百年之后,这个世界依然是你的,你确定要为了百年的控制权,放弃将来千年万年的光景?”颜元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我各退一步如何?”颜元扬声地问,她有能力,有能力才有资格谈。
“说!”颜元说的正是天道所顾忌的,所以天道让颜元继续地说下去。
“你我若是大打出手,鹿死谁手未可知,这是你的世道,损失最大的总归是你。你我约法三章,我从今往后不用法力也不用八阵图,而你更不能暗算于我。大唐的天下将来怎么样,你有你想做的,我也有我要做的,各凭本事。如何?”
“还要加多一条,你练了修真的武功,再往前一步,你能踏破虚空而去。在此间,你只能再留三十年,三十年后,身死亡消,如此,我才同意与你各凭本事。”天道道:“为了怕你反悔,还要请大道封印你的法力。”
颜元挑了挑眉,“好,你我与大道同誓。”
这样明显吃大亏的事,颜元竟然会同意,天道沉吟了半响,而颜元道:“等等!”
“怎么?”天道以为颜元要反悔,颜元却走到了荀太君的面前,以荀太君扶起,双手抵在荀太君的后背,荀太君大惊,“元元!”
“奶奶别说话。”
“为一个凡人洗髓伐骨也不过是延她几十年的寿命,又有何益?”天道冷声地问。颜元才不管他说什么,双掌收回时,走到韩杰的面手,一手挥过,韩杰竟睁开了眼,无所不惊。
“大唐的气数中断,这是定数,你为何执意要救大唐,何不你我联手,我想这样我们各自得到的会更多。”天道竟然想让颜元改主意。“大唐无可用之将,朝中奸臣当道,李隆基已经老了,大唐繁盛百余年,亘古未有,如今该让换人了。”
这天道看来对她的了解不深啊,至少并不知道她这个异数当过两次大唐的皇帝,若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错,李隆基这十几年确实不像样,谁当皇帝并不是要紧的,但绝对不会是像安禄山这样的人。安禄山一路烧杀抢掠,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我不为上面当皇帝的,只要无辜百姓免受战火之痛。”
道明自己真正的目的所在,天道便知说不通颜元了。
“请大道见证,吾自此刻起不用任何法力,天道此后不得伤我半分,我与天道以天下博弈,各凭本事。”颜元翻掌对天,天道的声音也一同响起,两方话音落,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誓成。”
一道白光落在颜元的身上,颜元能感觉到那法力慢慢地消失,天上的阴云散尽,威严也消失了,人们纷纷站了起来,韩蝶衣赶紧的扶起韩杰,“爹!”
韩杰捂着胸口,“我这是?”
“是荀姑娘救了你。”亲眼看到颜元跟天道谈交易,这会儿一个个看着颜元的眼神都非同一般。
颜元摆摆手道:“你是为了我哥而死,我救你是应该。”
韩杰的动作很快,她当时是想出手的,被韩杰抢了先,便来不及了。
“八阵图?”荀日照询问,颜元道:“以后没有八阵图了不好?”
荀日照一下子明白了,八阵图认了颜元为主,从今往后八阵图就是颜元的,而如今颜元法力被封印了,再没有得八阵图得天下一说。
荀太君道:“可你?”
法力已无,往后该如何是好?荀太君十分的担心。
“季东明已死,有他那般道行的人没有几个,修真之人,若无执念是不会轻易插手世间的事,况且还有我哥,你别担心了。”
颜元心里有主意,而拾欢拉了拉雪痕的手,雪痕问道:“姨母接下来有何打算?”
听到这一问,颜元已经看向了李亨,只一眼,李亨不禁退了一步,颜元笑道:“怕什么?我既要守这大唐的河山,李氏的子孙我是不会动的。”
“报,太子殿下,皇上派末将来询问封印八阵图进展如何?前线来报,潼关已被拿下,安禄山的兵马不日将到长安。杨相国已经命人收拾行李准备撤出长安了。”
“那父皇呢?”一听杨国忠竟然准备撤出长安,李亨第一反应地问李隆基如何。
“皇上,皇上让末将前来打探消息。”那传信的小将不敢随便乱说,颜元道:“想知道他会不会撤出长安,进宫看看不就行了。”
瞥到颜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李亨打了个冷颤。
“皇上,事态紧急,安禄山已经打下了潼关,即取长安了,皇上,我们快撤吧。前去与大军汇合再整军重来收复河山亦无不可啊!”一个人跪在李隆基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着,正是宰相杨国忠。
“闭嘴,去,快去看看荀日照他们回来了没?还有,速速请荀家的小姐进宫,快!”李隆基气得快昏过去了,总算还剩点理智,想到了颜元。
“哦,找我啊。”颜元走了进来,其后是太子,荀太君,荀日照等人。
李亨连忙见礼,李隆基还没开口呢,倒是杨国忠斥了颜元道:“放肆,见了皇上何以不跪?”
“我跪得,你也得问问他受不受得。”颜元说得十分不客气,杨国忠抬头看到了颜元,目露惊讶。
“长卿姑姑,眼下事态紧急,还请姑姑救救侄儿。”李隆基此时也是急得没办法了,朝着颜元作揖恳请,那一声姑姑唤得杨国忠整个人一凛。
颜元道:“尚未兵临城下,宰相已经叫皇帝撤离京城了,你这宰相可真是爱惜你的命呢。”
如此饱含讥讽的话,说得李隆基老脸通红,“姑姑……”
没理李隆基的脸色如何,颜元走上那大殿,看着那张龙椅,“高祖,太宗,高宗,则天皇帝,你伯父中宗,父亲睿宗。不说你伯父跟父亲。高祖武德年间,太子建成与世民相争,以玄武门太宗杀建成与元吉结尾,太宗得以登上皇位。以高祖之史可知,为帝王者不可优柔寡断。”
“太宗为君圣贤,却不善为人父,致使诸子相争,诸多子孙或贬或废,因高宗年幼而得以保存,得任太子,继任为君。太宗征高丽大败而归,病重而死,为帝王者不可穷兵黩武。”
“而至高宗,高宗身体羸弱,后将国事尽将则天皇帝,昔与则天皇帝共称二圣,则天皇帝所出子女,以李弘最有帝王之才,当日弘病逝时,高宗痛哭后继无人,李贤,李显,李旦,一开始就是高宗皇帝与则天皇帝都无心要将他们养好,因太宗之鉴,他们本意是叫这三人当个闲散的王爷,不会兄弟相争,自不会骨肉相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弘一死,所有的打算都乱了。高宗垂危之际,将他们托付于我,他不知则天皇帝会如何,他只知道,我既承诺,定会将他们护好。”
“则天皇帝当了五年的太后,不错,如果我不支持则天皇帝,她当不了武周的皇帝,唯一的一位皇帝,只因他们三个,无一人能撑起这片江山,只能让则天皇帝代掌那万里江山。故为帝王者,无能而不继,如中宗,睿宗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位子,我坐得,也能做好,我却不愿,你知为何?”说完了历史,颜元回头问了李隆基,李隆基嘴唇轻颤。
颜元半俯了身道:“为帝王者,拥有无上的权力,同样有着重如泰山的责任。这句话,我告诉过你,我也曾叮嘱过你,如果有一天你坐上了这个位置,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句话。如若不然,你这皇帝就算是当到头了。”
“为帝王者不知其责,一味享受,等于弃了他的天下子民,像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当皇帝,你还有什么脸当皇帝?”
“姑姑,求姑姑再给我一个机会。”李隆基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