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田良领着颜元进了探监室,楚玲看到颜元欢喜地叫唤一声。在看到田良时却一顿,有些诧异为什么女儿会和此人在一起。
“妈妈,这是我的师傅田良。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拍电影了哦!”颜元隔着窗子欢喜地跟楚玲说话,楚玲很有礼貌地冲着田良道:“田师傅。”
田良也清楚楚玲是黑道的人,原本依他的性格是不愿意跟黑道的人打交道的,可颜元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而且这个女人就算曾经是混黑道的,以后若是愿意改邪归正那也该给人一机会。
楚玲有些茫然,而颜元道:“妈妈,我现在不在钱叔叔家里住了,淑婶婶经常打我,我跑了出来,幸好红姐姐收留我,还有张叔叔,他说我会拍电影,然后就把我推荐给了师傅,师傅已经收我为弟了,以后我会跟师傅学功夫。还有师傅的电影公司觉得我不错,想签下我。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等着妈妈出来的。”
原主哪怕因为楚玲入狱受尽了白眼,最后更恨起楚玲来,那也一直都在盼着楚玲出狱的。
颜元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妈妈,这是我上次拍师傅的电影师傅给我的红包,给你。”
要往楚玲的口袋塞,楚玲哪里肯收,她哭得像个泪人,“这是元元自己赚的钱,元元留着,妈妈不要,妈妈不要!”
剧烈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可她生了她出来,却没能照顾她,让她小小年纪就想尽办法地养活自己,她有什么脸,有什么脸。
“元元,元元!”楚玲一声一声地唤着颜元,心酸的感觉满满的充斥着全身,颜元伸着小手擦着楚玲脸上的泪道:“妈妈别哭,我等妈妈出来,妈妈要快点出来。”
“好,妈妈会的,妈妈一定会尽快出来的。”楚玲紧紧地捉住颜元的手,颜元点点头。
田良看着她们母女说完了话,拿出了带着的合约,“颜太,这是相关的合同,你看下。我是颜元的师傅,考虑到她还小,所以我作主要求公司就算要颜元拍戏,也必须考虑颜元的承受能力,而且颜元现在主要是要学习,读书识字,学武,戏要拍,却不是以拍戏为主。”
楚玲擦干了眼睛,“田师傅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如果可以这份合同我不想签,像你说的,元元还小,她不需要负担那么多。”
“妈妈,我要挣钱。”颜元料想楚玲会不答应,不答应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太小了,在楚玲看来颜元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想着要养活自己,楚玲作为一个母亲是不能接受的。
“元元,钱的事情妈妈会想办法的。”楚玲没想到颜元竟然不答应,颜元道:“妈妈想办法,不过是把我寄放给另外一个人养,要么就送到孤儿院。难道这样子就比我自己拍戏挣钱好吗?”
“我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吃一口饭,也不想被人打,被人骂。我小没错,我也想靠自己的能力吃饭,妈妈如果真的是为我好,就把这份合约签了,师傅,还有红姐,他们都会照顾我的。”颜元板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楚玲惊叹地看着颜元,颜元拿着合约放到楚玲的面前。
“妈妈,元元想要好好地等着你出来。”这一句让楚玲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了,她站了起来,朝着田良深深地鞠了一躬,“田师傅,麻烦您帮我照顾元元,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会记得的。”
“颜元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会照顾她。”田良拍拍颜元的头如是说,楚玲哽咽地签下了那份合约,颜元拿在怀里,“妈妈,谢谢妈妈。”
“时间到,时间到了,楚玲走吧!”时间过得很快,警长叫着让楚玲回去,颜元道:“妈妈,等我下次来看你。”
楚玲舍不得的,真的很舍不得,“元元,你照顾好你自己,要听田师傅的话。”
颜元连声地答应,楚玲一次一次地叮嘱,最终不得不离开,从她被判刑却依然坚持要生下颜元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颜元会不容易,可她没有办法,颜元是她和丈夫唯一的孩子,她舍不得不要,只能生下她,让她跟着她这个没用的母亲受苦。
“走吧!”楚玲被带走了,颜元还眼巴巴地看着,田良拍拍她的头,颜元把合约给了田良,“师傅。”
田食接过,牵着颜元的手离开了,至此颜元的演艺生涯开始了,到后来的发展一切都是颜元料所不及的,但回望这一世,颜元一如既往的无悔。
四岁的小童星,人长得可爱精灵,又懂礼貌,还能打,又是田良的关门弟子,一时间颜元也有不少的片酬,虽然戏份不多,但各形各色的戏都有,而她演的戏都由田良把关,田良同意了颜元才去演。
傅英红凭着田良量身订制的戏拿下了大奖,从此开始了大红大紫的打女之路。
颜元能自己挣钱,一部份给了傅母,一部份自己留着,她更加在意跟在田良的后面,和各种各样的人学习,编剧,灯光,武术指导。
她虽然人小,长得却精致可爱,人也勤快,故而在剧组里的人缘一直都挺好。不管是什么人,她问了都愿意为她解答。
不一样的剧组不一样的人,颜元从中学到更多的知识,比如一本剧本要怎么样构思,怎么写,服装跟发型又怎么样跟剧本呼应;还有道具的摆放,不一样的摆放有不一样的意义。
颜元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听大家拍完戏后聚一起谈天说地,聊着戏里的表现,纠正动作,提出建议。
演员演员,演的就是人生百态,那可比颜元这几世的见识都要更直接,更感观。颜元亲眼看过演员们为了拍好戏,哪怕伤着都上阵,傅英红有一次更是腿都断了还坚持着把戏拍完。
演员,这就是演员,他们把这份工作当成自己份内的事,这样的敬业精神,那才算是真正的演员。
剧组里有一个长辈非常擅长古典乐器,古琴、笛、箫、二胡、箜篌,颜元听过她弹的琴,非常的动听,故而有些技痒,那和蔼的长辈看出了颜元的灼热,笑着招呼颜元过去,“想不想跟我学弹琴呐?”
求之不得啊!颜元点头如捣蒜。为了方便以后一展所长,颜元的学习计划里又多了一项学习传统的文化,因为这位长辈不仅擅长古典乐器,对于书、画、棋均有研究。啊,此长辈名为安然,一位五十岁的道具服装师。
剧组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越是深入颜元越发觉得。其实颜元不知道的,每天她跟着田良苦学而一点即通,不少人都眼热得很,她跟安然那是一拍即合,一个想学好了能光明正大地用琴,一个想收个天资好的徒弟。
双方都为达到目的而高兴。是以颜元的时间真的排得满满的,学习之外还要拍戏,学业还被排得满满的,要不是文学方面她有基础在,真是要顶不住。但是除了识字断文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要从头来,就连写字也是。
想她的字那绝对是连武则天都夸赞的,但现在的小胳膊小腿的,她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傅英红凭着身手敏捷愣是在一片男打星里闯出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傅家靠着她搬离了旧宅,颜元在他们搬家的时候也提出了要搬到田良家里,这是田良要求的,傅英红一开始不肯,后来也抵不住颜元的坚持只能放人。
颜元搬到田良那里,那日子过得就更不容易了,田良既欢喜颜元天资极高,又怕颜元一个不小心的走了歪路,故而一天三遍地念叨何谓武德,颜元知晓他用心良苦,老老实实地受教。
期间钱豪也曾经来看过颜元,但颜元表示自己过得很好,从那以后钱豪就再没有出现。
而楚玲在狱中表现良好,已经被通知放释了,那一天颜元是要去接楚玲的,可楚玲不答应,颜元只好在田良的家里等着。
颜元做完了早课就坐门口,田良看了一眼也由着她。田良的妻子道:“平时就是再老成那还是个孩子,这不就盼着妈妈了。”
田良不吭声,田良的妻子道:“元元的妈妈出来了,以后元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田良抬眼看了妻子。
“你舍得让颜元跟着她妈走?还不知道她那个妈是什么样的呢。”田良的妻子说到这里颇是忧心,田良看了看颜元,“人应该不差,当初她被判刑是被人陷害。”
“可她以前混道上的没错吧,万一她出来了还混……”这才是重点,田良又何尝不忧心。轻轻一叹,“人要走什么路,我们帮不上他。”
这就是不管的意思?田良的妻子看了田良一眼,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一个穿着西装西裤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元元!”
来人正是楚玲,她一眼就看到了颜元,跑了过来,颜元也高兴地唤道:“妈妈!”
楚玲抱住颜元,一边哭一边亲着颜元,她想女儿想得都快疯了,今天终于可以抱抱她了。
欢喜地无法言语,田良夫妻也已经走了出来。楚玲连忙打招呼道:“田师傅。”
田良点了点头,看着楚玲身后的车子皱了皱眉头,楚玲道:“这是我在监狱认识的朋友,她听说我今天出来了专门来接我。田师傅你放心,我老公临死的时候让我照顾自己和元元,也说过让我不要再混,以后我会堂堂正正地挣钱养元元的。”
听到楚玲的话田良总是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
“田师傅,我想带元元去祭拜下我老公。”楚玲擦干了眼泪说,田良道:“应该的。”
“晚上我会送元元回来,可能还要再麻烦田师傅几天,我想先把住处都安顿好了再来接元元。”楚玲先一步安定了田良的心,田良点头,田良的妻子道:“你有事就忙你的,颜元我们会照顾好。”
“谢谢你们!”楚玲真心实意地与他们鞠躬,颜元冲着他们挥手,“师傅,师母,我很快就回来。”
田良的妻子看着颜元的笑容也露出了笑容,楚玲与他们告辞,这才抱着颜元上了车,那开车的是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孩,上了车掉头,回头看了颜元道:“玲姐,你女儿长得可真好看。”
楚玲狠亲了颜元一口,“是啊!”
很是引以为傲,又低头与颜元道:“元元,我们去拜爸爸,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害怕。”
颜元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楚玲这样说了,颜元还是应了一声,“妈妈放心,我跟师傅练了几年的功夫,师傅都说我学得很好,我可以帮忙。”
楚玲听得很是宽慰,开车的女孩笑道:“玲姐,你这女儿真是不懒哎。”
这个,狱友,穿得很是性感呐,颜元抬头看向楚玲,楚玲道:“这是钟愉,你叫钟阿姨。”
“别,别叫阿姨,把我都叫老了,叫愉姐知道吧。”钟愉一听立刻反驳,颜元道:“你叫我妈妈玲姐,我又叫你姐姐,那算什么?”
钟愉被颜元一堵还顿住了,颜元看了看没有车钥匙的前驾,半眯起眼睛道:“你这车是偷的?”
“咳咳!”刚要说话的钟愉被颜元一句给吓得呛到了,“什么,什么偷的,小孩子不能乱说话,会被人教训的。”
颜元凉凉地道:“你连车钥匙都没有,还不是偷的。”
楚玲也是这会儿才注意这车还真是没车钥匙哎,喊了一声钟愉的名字,钟愉道:“玲姐,我这不是为了接你才偷的吗?了不起我们去拜完你老公之后把这车丢了就是。”
三观不正啊!颜元头疼地看向楚玲,楚玲摸摸颜元的手,“钟愉,下不为例,我刚出来,我不想再进去,不想再见不到元元。”
钟愉从后镜看了楚玲的脸色,楚玲很严肃地看着她,钟愉有些害怕地应了一声,楚玲道:“你的好意我很感激。”
“玲姐,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我们谁跟谁啊,一会儿送你去拜完你老公,再送你女儿回去,我就把车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