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结婚证,赶在年前,秦古生带着颜元回了一趟回县,跟父母说了结婚的事儿,可是把那两位纯朴人给唬了。
秦古生又特意叮嘱了他们,他和颜元结婚不办酒,是因为领导上头有叮嘱,婚事儿不能对外公布,为了怕他们操心,这才让他们知道了,但绝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他的官就做不了。
这么严重,直唬得秦爸秦妈忙不迭地答应,保证绝不乱说。
秦古生带着颜元住了几天,赶在大年三十前回了赵家,朱娅是最开心的了,一晃多年,从颜元去了回县后,可是整整五年没在家过年了啊!
眼下儿子孙女回来了,还带了孙女婿,这真是,真是叫人高兴得很啊!
“老赵啊,我听说延安跟颜元都回来了,我可是专门来看他们的。”颜元在厨房帮着朱娅做菜,秦古生在楼上陪着赵延安玩,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朱娅道:“是你钱家爷爷过来了。”
朱娅往外走,看到一个老头领着一个人一块进来,“老钱啊,还有惊雷,惊雷也回来了啊!”
“赵奶奶好!”那位一到回县就帮了颜元一个大忙的钱惊雷啊,朝着朱娅深深鞠了一躬问好,朱娅笑得嘴都合不拢地道:“好,好,好!”
赵成悟走来迎着他们这爷孙俩儿道:“老钱,还有惊雷,过来坐。”
朱娅也是请了他们过去,
倒是那位钱老头看了一眼没见着颜元跟赵延安,“延安跟颜元呢?”
“延安在楼上玩着,颜元在厨房帮忙呢。”朱娅端了茶给这爷孙俩儿,做着解释。
“叫他们都来,这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老爷子,实在过份。”钱老头很是气愤地表示,钱惊雷咳了一声道:“爷爷,颜元忙嘛。”
钱老头横了他一眼,“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被吼了一声的钱惊雷摸了摸鼻子,不敢吭声了,钱老头大喊道:“颜元,延安!”
不过是手上的东西没做好才没出来的颜元,听到这叫声,那是想等会儿都不行了,洗干净了手走了出来,“钱爷爷!”
“哟,颜元呐,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来,来,来,这是钱爷爷给你的红包。”钱老头拿出了一个红包,直接就给颜元,颜元笑着接过道谢,钱老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延安呢?”
半天没见到赵延安,钱老头瞪大了眼睛,朱娅道:“那孩子玩起来就跟疯了一样,你别找他了。”
赵成悟也连连说是,秦古生在上头陪着赵延安的,可比让赵延安下来强。
“要说你们俩也真够心狠的,舍得让颜元到那回县去,还让延安也跟着去了,这京里不比那穷乡僻壤的回县好得多啊,你还非让他们吃苦去。”钱老头念念叨叨着,很是心疼赵延安跟颜元的样子,可颜元这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赵成悟听着却是笑道:“我们家就颜元这么一个,我就不宝贝啊!可我啊,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总得要她自己去独挡一面。”
“说的什么话啊,女孩子家家的,在家靠长辈,将来出嫁了,不是还能靠丈夫嘛,我说你啊,就是太较真了,非得让孩子自己立起来。”钱老头那心疼的样子,可比赵成悟这真正的爷爷还要显露。
可颜元看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浓了。原主的记忆里后头的一些事儿她都好像刻意去遗忘,以致于原主明明知道了是谁害了他们家,颜元接收她的记忆时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自己从头来查。
但是,原主不愿忆起的事儿,显然那事情的打击远远超出了她能承受范围内,所以她下意识地去忘,连带着颜元也都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
不过现在这突然异样的情绪,眼前的这位长辈是爷爷的生死战友,钱惊雷也算对她照顾有加。这种情绪,本就不同寻常。
“颜元,你看你钱大哥怎么样啊?”钱老头笑着冲着颜元说,颜元完全装着听不懂地样儿,“钱大哥挺好啊!我初到回县,还多亏了钱大哥帮忙呢。”
“嗯,我听雷子说了,那是他应该做的,当哥哥的就得要多护着你。”钱老头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啊,叫人忍俊不禁。
“元元,元元你上来,快上来!”这会儿,赵延安在楼上大声地叫唤着,那样急切的声音,颜元连忙跟钱老头告罪,“钱爷爷,我爸叫我,我上去看看。”
“好,让雷子陪你上去!”钱老头顺势地把孙子拔出来。
“不用了,我爸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闹腾起来大家都头痛!”颜元理所当然的拒绝,上头秦古生也在呢。
与钱老头告了罪,颜元往楼上去,不意外地看到秦古生站在走廊那儿等着她,赵延安在旁边捂着嘴笑,秦古生幽怨地道:“我们明明是合法的夫妻,偏偏……”
未尽之言啊,那都听明白了。颜元道:“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吧!”
虽然暴露了他们结婚的事儿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困扰,最多也就是多费些劲儿,但若是为此叫他们两个生疏,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秦古生一笑,顾盼生辉,“你记挂着我便好!”
换句话说,那是有人在向颜元表现存在感呢。那么幼稚的事儿,真是难以想像古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可颜元啊,心里却是甜甜的,就像是吃了糖……
虽然没给秦古生跟颜元大摆喜酒,赵成悟可还记得秦古生的身份,是以对于钱家爷孙俩表示要留下吃饭的事儿,还是推辞了。
秦古生在赵家一直都是深居简出,
虽然有人见过他几回,可他跟颜元是共事五年的人,来赵家拜访这样的原由说出去也是理所当然啊!
“你怎么看钱家的人?”送走了钱家的爷孙俩,赵成悟叫了颜元跟秦古生下来就问。
颜元皱着眉头,“爷爷也觉得不对劲?”
也?这个也字可是透露出很多的,赵成悟意示颜元解释下,颜元道:“我在回县是给市公安局打的电话,可来的却是钱大哥这位省公安厅厅长。当时钱大哥说是他恰好来了市里,可我后来查了查,他带的人都是省公安厅的人,并不是市公安局的。”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可能是一个谎言而已,还不排除人家正好到市里执行任务。
“如果唐宁市并没有值得出动警力的理由,那还不能证明什么?”赵成悟想到的,颜元也想到,她不会随意判定一个人,没看到这么多年她都没动作吗?
“那也可以说他对你有所企图而已,小时候钱惊雷可是一直都吵着闹着要娶你当媳妇的。”赵成悟提起颜元童年的趣事儿。
秦古生道:“钱副省长眼下也依然记得小时的志愿。”
颜元瞟了秦古生一眼,她就为了谢钱惊雷给她这个初到回县的人撑腰,请他吃了一顿饭,秦古生到现在还记着,这什么人啊!
小年青的眉目官司赵成悟是不管,他又开口说道:“你钱爷爷啊,这些年说话是越来越客气了,也越会说话。”
那深深的失落吧,带着几分伤感,曾经最好的朋友,生死相付的战友啊,却变得越发的陌生了,这种感觉无法言语。
“以老钱为目标,仔细地查查你爸的事儿。”伤痛过后,赵成悟与颜元吩咐,颜元一顿,她当然明白赵成悟的意思啊,可是明白,这又是为什么呢?
“爷爷拿到什么证据了?”颜元询问,赵成悟摇了摇头,“只是有这样的感觉,你好好去查查,结果怎么样跟我说说,希望是我想多了。”
谁会希望是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在他的背后捅刀子呢。可这事儿关系着他的儿子孙女,他赵家的血脉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筛选,所以可能是敌人的人他都让人去查过了,没有任何的线索,他这些天辗转反侧,今天钱家爷孙的到来,那一句句都是打探颜元婚事儿的话啊,不禁让他想到了原本跟颜元商量好设下的套。
不办酒公布颜元的婚事,引蛇出动。设法冲着赵延安下手的人,肯定不会放弃颜元这么好的突破口的,尤其娶了颜元,不仅掐住了赵成悟的命脉,还能借赵成悟跟颜元的势。
“要真是我想多了,我去钱家叩头请罪!”正直一辈子的老人啊,他又怎么会想到老了疑心自己的战友呢,查是要查,若是结果证明是他自己疑心生暗鬼,他去钱家赔罪,绝无二话。
“爷爷放心,我会查清楚的。”以前他们太被动了,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叫他们去怀疑,把赵成悟可能得罪的人都查了个底儿朝天了,丝毫收获都没有,也是让他们十分气馁的。
颜元说去查,那是真去查的。她这几年也认识了不少人,查案的事儿,交给专业人士,颜元联系上了一位侦查高手,把赵延安当年发生的事以及这些年她收集的线索都给那位发了过去,当然,也着重点明了他们爷孙俩怀疑的对象,钱家。
在让人以钱家为目标查着的时候,正月初四,颜元带着赵延安和秦古生就要分别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了,秦古生送着颜元到了蓬阳市,没有回颜元在蓬阳市分配到的两房一厅,秦古生带着他们去了蓬阳市最大的酒店。
赵延安可是开心死了,这酒店又大又漂亮,还有温泉。秦古生陪着他泡了温泉,把他哄得好好睡了,真是才松了一口气儿去找颜元。
不回房子来酒店,那意图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扯了结婚证到现在,可是一直都相敬如宾,等到这会儿动作啊,那是蓄谋已久!
秦古生堂而皇之地进了颜元的房间,颜元耳朵都红透了,却还故作镇定。
“喝点酒吧!”秦古生早让人准备了红酒,倒上了两杯,一杯给了颜元,一杯握在手里,颜元接过昂头就喝下,想跟她干一杯的秦古生瞧着她豪气地喝完,又接着给续上一杯。
喝醉了,喝醉了也好!秦古生心里的小人给自己加着油,一句话不说地给颜元一杯接一杯地倒上,颜元喝得双颊通红,秦古生的眼睛亮是吓人。
一瓶酒都差不多喝完了,颜元一眼撩了秦古生,显然是醉了。自来到这个世界,颜元并没有喝过酒,对于自己的酒量也没多少底儿,她刚刚羞得直喝酒,喝着喝着,脑子就不太够用了。
“你怎么不喝?”注意到秦古生的酒一点没动,颜元控诉地指着秦古生,秦古生二话没说,举杯一干而尽,喝得太急,酒自他嘴角落下,滑过锁骨,颜元看得止不住咽了口水,该死!真的好性-感啊!本来就不是很够用的脑子,这会儿在美色的诱惑下更是成了浆糊。
颜元直接捂脸,不敢看啊!再看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秦古生做了那么多,为了是什么啊!岂容颜元退回去,他蹲在颜元的面前,拿开颜元的手,逼着她与自己直视。
“元儿,我等了那么多年,你愿意了吗?”秦古生开口,颜元的心砰砰地直跳,秦古生朝着她伸出手,抚过她的脸,“我为你生,为你死,无悔!还记得你给我唱的那首歌吗?那真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
颜元的舌头真是打结了啊!唱歌,那是,那是她给古生唱的,他的记忆,他的记忆恢复了,记起来他们曾经的经历啦!
“你想起来了,你都想起来了!”颜元欢喜地抱住古生,古生笑道:“是啊,我想起来了,你跟我结婚之后,我就想起来了,想起我那么几辈子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心力,总算将你的情根补好,你终于爱上我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颜元不知怎么的,眼泪哗啦啦就落下来了,古生微笑地道:“因为我知道你知道了一定会哭,那若是让赵家的两位长辈看到了,定是以为我欺负你,我不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