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出意外的皇上来到了梅若轩里。
“想吃什么为何不告诉朕?”风璕半搂着兰若亦,一只手摸着那如玉的皓腕。
“皇上日理万机,嫔妾这点小事哪劳烦皇上呀,而且太后的赏赐和皇上的不都一样吗?”兰若亦依在风璕的身上,把玩着那领口的纽子。
“母后一人也没人陪,她既然喜欢你,你就多去陪陪她,全当尽孝了。”风璕也已经听暗卫说了太后的事情。
没想到母后曾经和亦儿的父亲有救命之恩,从来没有听母后讲过。
想到这,其实风璕已然明白,自己的母后是宫女出生,自己从小就不被人看好,连自己的父皇,每次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是看心情。
小时候,自己恨过母亲,为何是低微的宫女,为什么不是名望贵族,为什么让自己身处这样尴尬的地位,给了自己最尊贵的身份,却给了自己最低微的母亲。
每次母后看着那样的自己,都会默默无闻,然后独自流泪,所以她从不在自己面前提任何她的过去,她认为那样会给自己带来羞耻感。
长大后自己才发现,原来这样的身份给了自己成长的环境,一头幼狮,只有在成为猛狮以后才会展现他惊人的能力。
就这样在其他哥哥们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自己出现了,坐收渔翁之利。
那时候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的牺牲,太多太多的不得已。
所以登基以后,自己异常孝顺,因为想补偿那些年失去的东西。
兰若亦看着沉思的皇上,心想肯定是在回忆太后的事情,摸了摸他的手,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突然风璕感觉手上有些湿润的感觉,低下头,才发现,亦儿竟然流泪了。
搂紧兰若亦,开口说道:“怎么了?亦儿为何哭?”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哭,竟然也是如此动人,看似无声的泪珠,却滴滴掉进了自己的心里。
“嫔妾….嫔妾突然想娘亲了。”兰若亦抽噎道。
原来是想娘了,也是,半大点的人,估计是第一次离开家,借景抒情吧。
“那朕让你母亲进宫看你可好?”风璕不忍心拒绝怀中的人儿。
兰若亦听闻抬头看向皇上,看出眼神中的真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自己很是想念,但是不能破了规矩。
“皇上怜惜嫔妾,是嫔妾的福分,但是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理的,皇上不用管嫔妾,一会儿就好了。”兰若亦用丝绢擦了擦眼角。
风璕很是感慨如此懂事的女子,全都是为自己着想。
想了想说道:“委屈你了,放心,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没过几天,南巡的时间就到了。
此次南巡是想体察民情,顺带解决下黄河问题,这几年黄河的问题越发严重,已经冲毁几处村镇。
当然兰若亦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只是自己不知道。
虽然皇帝出巡,肯定吃住都是最好的,但是因为此次不是游玩避暑,而是办事,所以风璕也没有带太多的后妃。
只带了四五个嫔妃。
其他都是新晋的嫔妃,只有一人让兰若亦惊讶,此次竟然有杨贤仪。
是皇上的主意还是皇后的?
不管怎样,这位失宠小产的贤仪,都有很大的问题。
除了其他几个有背景的,自己唯一欢喜的就是窦爰爰也在其中,这样旅途中也不会乏味了。
马车撕拉撕拉的响着,兰若亦悄悄掀开扯帘,闻着那泥土的芬芳,心情很是愉悦。
“咦?兰姐姐,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本来是一人一辆马车的,但是窦常在也是闲不住的主,硬是挤进兰若亦的马车里,说是免的兰若亦无聊。
兰若亦转头看向窦爰爰手中的东西,说道:“水瓶呀,这样旅途中会方便很多。”
因为听闻自己也要去南巡,便准备了好些东西,这个也是自己画的图纸,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做出来,没想到还成了,只能说风朝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只是虽然做出来了,但是只要接烫水,根本拿不住,所以自己便让伴月她们几个做了些护套在上面,既美观也安全些。
“哇塞,好漂亮呀,兰姐姐这是哪里买的呀?我也想去买。”窦爰爰看着上面的精美的图案,心里很是心动。
“这可买不到,这是我自己做的,想不想要呀?”兰若亦满眼睛星星的窦爰爰,心里觉得可爱极了,存了心思逗逗她。
“嗯嗯嗯嗯。”窦爰爰把头点的飞快,害怕自己点慢了就没了一样。
“可是我只有一个呀,那,不如拿你那大肥兔子来交换吧,刚好我也想看看呢。”兰若亦拿着水瓶,感觉忍痛割爱的说道。
窦爰爰一听要拿自己那垂耳兔交换,缩了缩身子,又忍不住去看兰若亦手中的水平,心里很是取舍不了。
两个都想要呢。
怎么办?
兰若亦感觉在过一会儿,这小朋友估计得哭了,就不欺负她了。
说道:“我骗你的,我那还有好几个呢,本来就要送于你的,你那大肥兔子,就自己留这吧。”
说完让伴月从暗盒里拿出准备好的瓶子。
窦爰爰一听不用交换,脸立刻就变了,笑的甜丝丝的。
“兰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兰若亦好笑的看着窦爰爰拿着给她的瓶子爱不释手,还让伴月帮她倒上茶水,试一试。
“爰爰,你家里可有兄弟姐妹?”兰若亦询问道。
窦爰爰正把玩着那新到手的水瓶,听见问话,说道:“有啊,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你与他可否和睦?”
“怎么可能?不说他母亲和我母亲一直在争,就凭他是男儿,我是女孩,父亲就有所偏爱呢,那小家伙还老抢我的东西,烦人死了。”窦爰爰想起家里的事,有些生气的说道。
兰若亦听闻,觉得她这样的性子来到后宫里实在不适合。
不过一想,哎,谁又是适合的呢?
即使狠毒如后宫嫔妃,也是从那样懵懂纯真的年纪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