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要开火!”熊辉身边的将领跳了起来,指着帐外堆积如山的粮草和来来往往还在工作的民夫说道:“这里不容有失,且不说有四万兵士,还有这么多的粮草,如果被秦家军给攻破了,二十万援军立刻就要做鸟兽散!如果秦家军没有叛变,大不了我们去给他们赔个不是……”
“赔个不是?”那名年轻将领嘴角上扬,冷声笑道:“那秦家军被你们袭击了之后,直接冲进来,把整座营盘都给烧了,再回头给大家赔个不是,大家会接受吗?”
“这……”那名叫嚣着要开火的将军顿时就哑火了。
“这……兄台所言极是啊……”立刻就有很多没有主见的守备将领点头了。
“这第一枪开不得啊!”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熊豪此时听得帐内一干守备将领的话,也是眉头紧锁,不住地盯住沙盘上,代表秦家军的金色旗帜思索着。
“将军!”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扑进帐内,大声说道:“秦家军离我军大营还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
“速速开营门!”一名守备将领说道。
“千万不要惹怒了这匹野马,我们消受不起!”立刻有人点头说道。
“你们……”那支持开火的将领愤然解下自己的头盔,猛地甩了地上说道:“你们简直愚蠢透顶!如果对方是来投靠友军的,为什么不派斥候直接来我军大帐说明情况?就算军中没有斥候,难道看不到我军的斥候?不能跟我军的斥候说上一声!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熊豪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开火,所有的火器全部开火,一定要把他们拦住,不要让他们发动冲锋!”
“砰砰砰砰砰!”话音未落,一连串的火器爆裂的声音,居然已是先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命令没有传达下去,他们就开火了?”就在大帐之内众人愕然之时,又是一名斥候冲进帐内,进帐的速度太快,甚至还脚上绊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忍住磕掉了一颗牙齿的痛苦大声说道:“不好了,秦家军先对我军开火了!”
“速速还击,不要让他们发动冲锋!”
话音刚落,只听得大帐之外的旷野之上,杀声震天,整个大地似乎被在铁蹄的狂奔之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冲啊!”
“长剑所指,万死不辞!”
“让这些杂牌军看看,什么才是天下第一的军队!”
“教教这些软脚虾们,怎么打仗!”
毫无疑问,熊豪下令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秦家军最精锐的先锋骑兵,已发动了势不可挡的冲锋!
所有大帐之内的人都面如死灰,除了熊豪。
他那一只没有戴着眼罩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那面目白净的青年将领身上,就是刚才那名力排众议,不允许熊豪下令开火的人。
“你是竹城守备韩钦?”熊豪沉声问道。
“不然呢?”那人镇定自若。
“韩钦?”熊豪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冷声说道:“韩钦平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连我平日在剑门关都有耳闻,难道他也会打仗不成吗?”
那人反唇讥道:“临溪王年轻时,亦是流连酒肆,夜夜笙歌,世人皆说纨绔。海山关一战,依旧打得邪魂教数十万大军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哼,你究竟是谁?”整个大帐之外,杀声震天,吵杂的刀剑碰撞劈砍的声音,夹杂着零星的火器声响,显然,秦家军已突破辕门了,熊豪一只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那完好的一只眼睛,散发出如鹰一般犀利的光芒,锁定在了那个白净的青年身上。
只要他动上一动,立刻这把刀就会毫无迟滞地将他劈成两半!
但是那名少年还是动了,而且快到连熊豪都看不清楚!
“咔”地一声轻响,只见他已突到了熊豪的面前,抬手打落了熊豪手中的长刀,下一刻另外一只手扣起一个法诀,熊豪只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无数条水蛇缠住了一般,透过黄金铠甲,依旧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了!
这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他居然无法动弹了!
下一个霎那,那名青年又回到了刚才他所站的位置之上,想杀他的熊豪却被无数,介于水与冰之间的绳索缠绕得死死的,如同一只巨大的粽子。
下一刻,韩钦那张白净的脸庞竟是又起了变化,原本白皙得好像女人一样的皮肤,变得粗糙起来,肤色也变黑了一些,整个人的身高也是拉长了不少,身躯不再柔弱,而是传达出一种魁梧与力量来。
在所有大帐内的人都呆若木鸡的情况下,面前的韩钦变成了一名身高七尺,着一袭绣着四象神兽符箓法袍的少年人,虽说是少年,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人所有的稚气,反倒是那一双眼神之中,传达出坚毅,果断,甚至是狠辣这些强者才拥有的心性和品质来。
更可怕的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眼眸中似有无穷星辰生灭……这是一个星阶强者!
“你到底是谁?”熊豪大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数匹浑身覆盖着战甲的骏马猛然撞开大帐的一角,纵马跃了上来,其中两名身穿黑色皮甲的骑士,一个手里提着铮亮的长剑,另一人双手持着漆黑的大锏,在看到那名少年的霎那,同时下马,跪拜下来:“参见家主!”
“家主,下一步如何做,还请您示下!”
说话的这两人从穿着上一眼就看出来,是秦家军最精锐的先锋骑士,而且还是其中的军官,这两人毫不含糊,直接就对着面前这个少年跪拜下来,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对这个少年的称呼……
秦家军的将领,称呼这个少年人是……家主?!
秦家的家主,不应该是兵戈侯秦战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