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声音刚过,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几名天煞宗的帮众正在清理着门外的尸体,尸体并不多,可堆在狭窄的山道间,就显得有些多了,多的已经挡住了这条狭窄的山道,清理的工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这种声音就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一人粗豪的声音高声道:“启禀宗主,龙家的外敌已经全部清除完毕。”
这个人的声音本身的音质颇高,此时又提高了几分音量,显得更高,高的不进厚重的石门外的人能听到,石门内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年轻的声音冷哼的一声,并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那人粗豪的声音又道:“我就这就请无手先生来破解机关。”
那年轻的声音还是没有说话,又是一声冷哼。显然表示了同意,那人的粗豪声音接着道:“快请无手先生前来。”这句话的声音更大,显然也为了让门外后面的人听到,当然石门内的人也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声音。
过了有些长的时间,那无手才从门外一阵喧哗声后,似乎是来到了门前,那粗豪的声音高声道:“无手先生,这就是龙家的机关,请您施为吧。”看来那以暗器机关着称的无手,来到门前,准备破解石门上的机关。
龙显耳朵直竖着,听着门外的这一切,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好”字从外面传了过来,就已经知道无手破解这机关也开始了。自此之后,在也没有人声传出来,只有门前在墙壁上破解暗器的声音。
他年轻之时,在龙家见过无手一次,依然记得那时这两人都是少年,都年少成名,两人都心高气傲,相谈半日,并没有多投缘,反而隐隐有些互相比试的意思,演武场的暗器比试,两人一来一回各自发出十枚暗器,都没有伤到对方,隐隐就有英雄相惜之意,又各自了解了对方的暗器之术。可毕竟是年少,毕竟是心高气傲,无手并没有在龙家停留,待了半日就告辞而去,自此龙显在这江湖之中就鲜有他的踪迹,后来听说他被人所伤,武功尽失,隐居起来。
自己这些年的暗器自然进益颇大,可无手想必也会同样进益。他二人的暗器机关之术本来就不相上下,此刻想必他在暗器上的造诣也不在他之下,这想到此处,他苍老的面容之上微微一动,心中也闪过了一丝的慌乱,这种慌乱稍逊即逝,从他的心中慢慢飘到了空中,随着这秋夜的微风慢慢的飘向了远方。
沉稳和坚毅又重新爬上了那他那苍老的脸庞,自信同样也随之而来,他自然有着自信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暗器机关造诣,而是因为这拒敌阵。这拒敌阵乃是他先祖所创,和以前龙家的展示的机关之术都不相同,他相信这天下能够解开的并不存在,哪怕在暗器机关造诣上第一鲁西孟义庄的孟贤,也不见得会解开这机关,就算真能解开这机关,这遍布暗器的石道上仅容一人前行,就算能躲过石道上的暗器,可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道,就算你武功再高。一个人在狭窄的山道间也不可能接住这群人的合力狙杀。想到这,他心中稍定,转头看到了渡喋那满脸皱纹的脸上,这见那苍老的脸上眉毛紧蹙,两只耳朵也同样的竖起,仔细聆听着石门外的声音。
又过了一个时辰,石门还是没有打开,石门外的声音连续的不断的响着,显然是这门外的无手先生正在破解着石门上的机关,石门上的机关连续不断的响着,可这座厚厚的石门并没有打开的意思,站在门内的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微微一松,握在手中的兵器不自觉的稍微放松了一下。
苍穹之上的星光越来越暗,本来稀疏的几颗星光也被乌云遮住了,苍穹之下,漆黑一片,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幕遮住的这世间,遮住了这世间的一切,暗夜无光,秋意冰冷,深秋的夜风徐徐的吹拂着,吹出一丝丝的寒意,吹动了这龙家那一个火盆上的火光,火光顺着这微风徐徐的飘动,庄内一片寂静,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不会武功的小姐,丫鬟,仆役都在各自的屋中休息,所有会武功都手拿兵器,站在门口处,握住自己的兵器,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渡喋望了一脸沉默的龙显,苍老的声音徐徐的道:“龙家主,你这机关之术,果然精妙,似无手这般人物也没有打开。”
龙显从外面的声音中缓缓收回,慢慢的道:“无手的机关造诣并不在我之上,只是这个拒敌阵是先祖根据上古的阵法所创,机关最不易破解,这阵法一旦开启,万难解除。”
他说到此处,微微沉默又道:“我听闻这无手,几十年前就已经隐退江湖,不知所踪,这天煞宗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找到无手,还能把他请出来。”
渡喋微一沉吟道:“天煞宗乃魔族余孽,手段诡异,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请出来的。”
他微微停顿又道:“不过就算是无手,也没有打开这机关,看来那天煞宗还是打错了算盘,他们想要攻进龙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有些刺骨的声音从他的身后慢慢的道:“是吗?”
简单的一句话,一个问号,却如晴天霹雳一般从半空中劈了下来。众人听到这有如寒冰一样的声音,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同地狱的冤魂一般。催魂夺命……。
众人猛地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人群中不自觉的发出一阵的惊恐的呼声,众人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渡喋透过人群看着人群不远处的黑衣青年,看着那那炳薄如秋水的秋水凌波剑,看着在他身后黑压压的一大批黑衣黑裤黑靴的天煞宗的帮众。
门外的破除机关的声音还没有断,那位宗主的冷哼之声犹在,这个人却如幽灵般站在远处,静静的,诡异的,没有人发现一丝的声响,渡喋望向那张英俊冰冷的脸,一股寒意猛的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