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可能亲手杀了我的。”非羽道,站直身子,望了望身后的万丈悬崖。
“为什么?”欧阳杰斜视着非羽,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本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
“我会再回来的!”
只见非羽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睛微闭,身子一斜,已跳下了万丈悬崖。
“非羽……”
欧阳杰忙奔过去,却没将非羽抓住。他眼睁睁的看着非羽从崖下边上滑脱,看着他的血和泪抛洒在这里。
欧阳杰跪倒悬崖边上,磕了三个头。这三个头既是对非羽的歉意,也是对他的精神的敬佩……
“你是第一个没有被我杀死的猎物。非羽,我欧阳杰,永远铭记你。”
欧阳杰起身,又望了眼悬崖,只见那悬崖峭壁,云雾遮挡,看不到深底。他叹了口气,右袖一甩,转身离去。
非羽会再回来的,他会再回来的……
等到那一天,他不仅要杀了达奚意,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更要横扫摇光,成为整个普桑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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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奚意带着言寒、云茹来到神女庙,却是不见了非羽。他们四处寻找,一无所获。
回到府中,大部分的宾客已经离开,只有神女谷,欧阳家族,关家,任城等人还留在府中。
达奚意已派了人去寻非羽,仍没有消息。言寒心急如焚,但在普桑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只得在家中等候消息。
此刻,达奚意坐在屋中,言寒在他身前,来回徘徊。
达奚意道:“寒儿,你别急,我已把府中的人都派出去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嗯!”言寒点点头,尽力装出冷静的样子。
突然,下人老杨上来回禀。
“怎么样,找到了吗?”言寒忙奔过去问道。
“不知这个是不是非羽少侠的物品?”老杨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正是一根玉萧。
“非羽哥哥的玉萧!”言寒忙道,露出惊喜的表情。
言寒将玉萧接过,捂在胸口,又问道,“那非羽哥哥呢,你们可找到了?”
老徐摇摇头,道:“没有!”
言寒内心刚刚涌起的火苗一下子被浇灭了。
“不过,我们找到了一根断臂!”
老徐示意门外的下人进来,只见那下人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正放了一根断臂。
“这是……”言寒怔住了,她去抚摸那断臂,不禁眼睛湿润起来。
“非羽哥哥的断臂……非羽哥哥在哪?那断臂是哪里找到的?”
管家道:“姑娘,这玉萧和断臂都是在一个山谷中找到的。之后小的们又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许多血迹。寻着血迹,我们只到了万丈崖边。”
“万丈崖?”言寒一惊,心已凉了半截。
“对,那血迹在万丈崖上边消失了。想来……想来非少侠可能是跳崖死了。”
言寒听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非羽哥哥怎么可能会跳崖呢?你们骗我。我去找他。”
言寒便要奔出门去,达奚意见此忙拦住道:“寒儿你冷静一点,相信我,非羽会没事的!”
言寒这才停下脚步,望着达奚意。
达奚意问老杨道:“老杨,m万丈崖之下,你们可寻过了。”
“回族长,都找过了。仍是没有踪迹。”
“奚大哥,怎么办?”言寒问,话语冷静了很多。
“没找到并不能代表他已经死。”
达奚意也是心烦,一拍桌子,道:“寒儿,我们亲自去找他。”
“嗯!”言寒点点头,她就等达奚意这句话了。
这时,欧阳杰进来了。
“大哥,什么事啊,这么劳师动众的。”欧阳杰问,言语甚是轻松。
“非羽失踪了,你知道吗?”
欧阳杰怔住了,随后机械般的笑笑,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达奚意已窥到了欧阳杰的心,不禁难过,叹了口气。
“奚大哥……”言寒上前,想提醒达奚意寻非羽一事。
达奚意道:“寒儿,你先随老徐去万丈崖吧,我有事与小杰商量。忙完之后,便去找你。”
“好!”言寒道,将手中非羽的玉萧交给达奚意,忙拉着老徐,奔出门去。
“大哥,我……”欧阳杰走过来,想一个犯错的小孩,现在达奚意面前,请求原谅。
“小杰,我什么都知道,你不必解释了。”
达奚意道。抚摸着手中的玉萧。
非羽这玉萧之中,有着五级意魂鹿鸣之风,而那魂心,便在非羽身上。如今这玉萧同体透明,其中的意魂仍无消失的痕迹,那便说明玉萧的主人,尚在人世。
以达奚意多年来铸魂的经验,他敢肯定,非羽并没有死。只是这一切,他并不想公布于众。毕竟,非羽死了,对欧阳杰,对曲凌悦,对整个神女谷来说,都是一件省心的事。
“大哥……”
“小杰,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非羽死了,我虽难过,但仔细想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达奚意叹了口气道。
既然达奚意确定非羽还活着,便也没必要再得罪欧阳杰了。
欧阳杰听此,有些不信,又问道:“大哥,你当真不怪我?”
“当然不怪!”达奚意拍拍欧阳杰的肩膀。
“可是……”欧阳杰反而神情黯然起来。
“可是什么?”
“非羽是真正的英雄,大哥,我敬佩他!”欧阳杰望着达奚意,他终于知道为何大哥要对非羽那般的好了,他在向达奚意示意,他对非羽已经完全没有恶意了。只是,他如今明白已经太晚了。
“嗯!”达奚意点点头,走了几步,若有所思。
若是当初达奚意也向对欧阳杰一样,向非羽隐瞒了阴魂村之事,隐瞒了自己便是李令意之事,非羽还会这么恨他吗,他们兄弟两还会走到今日的田地吗?
或许会,但或许也不会吧!
没有那些少女,还有寒儿。神女谷不肯放弃稀灵,自己也不肯让寒儿受伤。神女谷与达奚家族必有一番争端。非羽离开了也好,至少他不用再与他为敌了。
这时,有一下人上来回报,说:“族长,泽兰小姐想要见你。”
“哼……”达奚意听到这个名,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问道:“我还没找她的麻烦,她今日到想见我了?”
“这……族长,明将军说,泽兰小姐服了毒,危在旦夕,想临死前见族长您一面。故而他才冒昧来请。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去看一看泽兰小姐。”
达奚意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地上。虽然达奚意很恨泽兰,但他们毕竟曾经相爱过,不禁有些悲哀。
只是又想到十年前之事,达奚意心底又涌起怒火,硬着心肠道:“她死便死了,与我又有何干?”
下人不敢说话,转向欧阳杰,希望他能上去劝一劝。
欧阳杰示意,上去道:“大哥……”
话还未说出,达奚意便道:“小杰,此事你别管。”
欧阳杰见此,也不敢再劝。
下人正在无奈之际,只见一个一个女子盈盈进屋,仔细一看,却是神女谷谷主曲凌悦。他慌的忙行礼道:“拜见曲谷主!”
欧阳杰、达奚意见此也上前行礼。
曲凌悦见达奚意那一脸闷气,不禁问道:“什么事啊?让意儿生这么大的气?”
达奚意将脸斜向一边,不肯说话。欧阳杰见此,回复道:“曲谷主,大哥因为泽兰的事而生气。”
“泽兰?”曲凌悦回忆道,“就是明将军的那个宝贝女儿?”达奚意与泽兰的事,曲凌悦也略有耳闻。
“对!”
“她怎么了?”
“听说她服了毒,危在旦夕,想临死前,见大哥一面。”说着欧阳杰向曲凌悦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去劝劝达奚意。毕竟,明将军的势力也不在小,如今达奚意刚登上族长之位,正需要他的扶持才是。
曲凌悦点点头,上前问道:“意儿,你可去看她?”
“侄儿不打算去。”达奚意恭敬回答道,想起以前种种,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应该去看她的。”曲凌悦道,言语之中颇有些伤感。
“为什么?姑姑,泽兰以前是怎么待我的,你最清楚不过。如今,你怎么也……”达奚意急了,他本以为曲凌悦是最懂他的,可为什么她也劝自己去看泽兰。
“十年前的事,我自然清楚。但是意儿,你可知道当初我派人去救你,是谁向我报的信吗?”
达奚意摇摇头,若当初真有那么一个人帮他,他定要好好感激那个人才是。
“是泽兰!”曲凌悦道。
达奚意一惊,道:“姑姑,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帮我。”
“意儿,的确是泽兰。她一直很爱你。当初,他只是被馨息胁迫,所以不得不对你如此。”曲凌悦道。
“我不信,当初那些话,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你有嗜血之花,没有人能骗得了你。意儿,你一窥便知。”
达奚意这才回过神来,他握住了腰间的血红色珠子,曲凌悦的心他窥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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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泽兰的闺房之中
馨息抓着泽兰的头发进了屋。刚坐下,馨息反手对泽兰就是一巴掌,泽兰没有防备,被打倒在地上。
泽兰悠悠的站起身子,什么也没有说,黑着脸,想要出去。
馨息挡在门前,望着泽兰道:“泽兰,达奚意的模样,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泽兰避开馨息的目光,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我的心永远在他哪里?”
馨息怒了,对泽兰又是你巴掌,骂道:“臭婊子!我馨息有哪点比不上他,你为什么一心只想着那个达奚意。”
“意郎不是叛徒,这一切都是你和馨怡害的他。”泽兰道,语气平和。
“你倒是个明白人。呵呵……”
馨息抓着泽兰的头发,将她提起来,道:“没错,就是我们害得他,你又能如何呢?别忘了,你父亲现在中了我姐的毒,若你是敢说半个字,我让你们全家都替达奚仲陪葬。”说着馨息将泽兰狠狠的摔在地上。
馨息又走到床上,躺下道:“过来,兰儿,替我宽衣!”
泽兰颤颤巍巍,站起身子,望了眼床上的馨息,恶心至极。一瞥之下,又望到了桌子上的剪刀。泽兰飞奔过去,抓起剪刀,便向自己胸口赐去。
馨息见此,纵身跃起,夺下剪刀,掐住了泽兰雪白的脖子。
“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泽兰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只咳嗽着。
馨息放开了泽兰,将她一把抱住,舔着她雪白的肌肤,道:“泽兰你记住,从今以后,达奚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他的女人……你想死,需得问过我。”
“哼……我不会背叛意郎的,你还是杀了我吧!至于我爹爹,也没那么重要了,你要灭我全家,便灭吧!我相信,总有一天,意郎会为我报仇的。”泽兰将头扭到一边道。
“为你报仇……呵呵……”馨息大笑着,道,“你忘记今日你对他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爱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地位。在他心中,你早已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指望着他为你报仇?”
泽兰怔住了,双泪款款流下,她挣扎着,骂道:“馨息,你这个小人,你这个恶魔……”
馨息大笑着,道:“泽兰,我就是恶魔,我就是小人。那又如何呢?我馨息不可能一辈子屈于达奚意之下。”
“泽兰,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馨息说着神情的望着泽兰,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去。
泽兰仍是不听,使劲拍打着馨息。
“今日,你也看到我是如何对待达奚意的。你记住,若是你不从我,下一次,我便要当着你的面,将他双目挖去,将他双足砍去。若到那日,他真成了废人,你可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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