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姜姜突然从梦中惊醒,门外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
她的手在空间不大的棺材里摸索了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瓶小巧的防狼喷雾紧紧拽在手里。
夜色昏沉,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窗外汽车不时驶过的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后,确认没再听到异响,竺姜姜悄无声息地将盖板推开了一个缝,从棺木里钻了出来。
“啪嗒。”
竺姜姜打开所有灯在屋里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有油漆味?”
她抽动了下白皙的鼻尖,循着味道散发的方向摸到了门口。
拉开门一看,竺姜姜才发现木门不知何时被人泼上了黑色的油漆。
门上的油漆已经干了大半,竺姜姜取来打湿的抹布使劲擦了几遍都擦不干净,只得无奈放弃。
低头看看手机,已经四点多了。
“不行,太困了……”
想着明天还有要事,竺姜姜打了个哈欠,锁好门回去休息。
青龙市公安局。殓房。
“死者女性,年龄二十二到二十五岁,死因为锐器造成的失血过多。”
竺姜姜微微让开,待助理小龙拍完照后,继续进行下一步检查。
“皮肤开始出现淡绿色腐败斑,尸僵未完全缓解,表皮腐败程度较内脏高,尸体在死后曾被冷藏。”
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法,无疑昭示着操作台上的死者正是猎人案新的受害者。
然而与前几次不同,死者的耳朵和舌头都不见了。
“舌根的伤口非常粗糙,同一个位置被反复切割,看起来很不熟练。左耳的伤口也是,但到右耳伤口就平滑了很多,凶手进步得很快。”
伤口边缘的收缩区域很小,为死后伤。
“既然主观目的不是为了虐待,割掉死者的耳朵和舌头显然对凶手有特殊意义。”
看着眼前的伤口,竺姜姜微微有些出神。
市公安局。特侦组办公室。
“死者名叫王芳,朱雀市人,朱雀大学大三学生,上周出发自助游,最后出现的地点是蓝山市。”
时崇打开办公室中央的屏幕,将王芳被害现场的照片播放了出来。
“事发时天台寺的文殊菩萨殿正在闭门整修,尸体是休假上班的施工队到场时发现的。”
照片上的王芳染了鸭绿色的头发,戴着一串亮闪闪的耳钉和蕾丝脐环,活脱脱一个哥特风少女。
“这被害人的类型跟之前那些被害人形象差得也太远了吧。”
林子涵瞪圆了眼,一脸不敢置信。
“凶器类型和作案手法基本吻合,所以暂时排除模仿者作案的可能。”
时崇说罢望向了竺姜姜。
“这次的案子跟前几次确实有所不同,死者的双耳和舌头消失,胸腹处的刀伤消失,下体没有残留凶手分泌物。”
竺姜姜把最新的尸检报告派发给了众人。
一直以来,凶手作案都有意避开了蓝山市,但这次的案子却正好处在蓝山市的活动范围。
“有可能是凶手过于迷信,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侦查限制了凶手的活动范围。”竺姜姜说道。
“也有可能是凶手力不从心。”叶博士推了推眼镜。
“胸腹间刀伤消失,表明谋杀对凶手失去了xY刺激,下体的J斑消失也很好地论证了这点。”
“人是不可能突然间性情大变的,有可能是受某些疾病的影响,凶手彻底失去了对qA的欲望。但因为七支供的仪式还没有完成,他不得不继续进行杀戮。”
藏传佛教中,割掉舌头和耳朵,是为了让被献祭的女孩不听污言,不说秽语,以保证她们的纯洁。
“凶手有可能是因为受害人不符合自己的挑选标准,才加以‘改造’。不过更确切的做法其实是扎破耳膜而不是割掉耳朵,由此看来凶手的文化程度应该不高。”
叶博士得出了结论。
“队长,香海市的交通监控上有了新的发现。原来凶手当天离开花田后,并没有立刻驶出香海市。”
蓝波抱着平板走了进来。
“他在香海市里转了一圈,第二天才离开香海。监控上的车牌我查了下,车主这段时间都没离开过长河,这应该是个套牌车。”
竺姜姜从梦境中看到了凶手驾驶的冷藏车,不是常规的六米八或更大的尺寸,而是三米二的款式。
这种冷藏车体型较小,可以轻易通过拥挤的城市或一般货车难以行驶的乡村小道。
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发现凶手当天并没有经过花田的主干道,而是从花田另一边的乡道绕行。
“不过呢,再狡猾的狐狸也是逃不过我这个高级探员的法眼。”
“我查了梁大富的快递记录,发现他处理指甲的化学药剂都是在这家网络店铺购买的。”
蓝波兴奋地吹了个泡泡,连上大屏幕把网店的信息播放了出来。
这是一家专卖皮革手工制品的店铺,展品不多,照片色调阴暗,拍摄角度随意,看得出来销量不是很好。
“你们看这个。”
朱红色的拨浪鼓被放大在屏幕上,整体的尺寸和所有细节都跟特侦组手上的四柄完美契合,毫无疑问出自同一个制作者之手。
“朱炳权,蓝山市铜铃村人,现年三十五岁,家里祖辈杀猪,十年前曾因入室抢劫和故意伤害罪被捕入狱。”
五年前出狱后,朱炳权就开始居无定所的生活,也没有固定的存款和社保记录。
照片上的人方头尖耳,眉骨高隆,一看就是桀骜不驯的样子。
在狱里待了五年,朱炳权恐怕对如何躲避警方的缉捕深有体会,想找到他的踪迹并不容易。
“达叔你和林子涵去身份证上登记的家庭住址拜访一下,注意安全。女王蜂你跟我走,我们去快递登记的发件地址看看。”
竺姜姜和叶博士被留在了公安局里继续整理证据。
而此时,将刚刚掌握到的线索仔细思索了一番后,竺姜姜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朱炳权是因为身体问题而彻底失去Yw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病有可能跟男人的“能力”挂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