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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客厅里回荡着沐嘉清尖锐的质问，顾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沐嘉清刚想转身上楼，就听男人平静道：“抱歉，但是我没有怀疑你。”
上楼的脚步顿时一停，沐嘉清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没有怀疑？那他刚才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顾渊抿了抿唇：“先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手腕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感，沐嘉清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他进了餐厅。
餐桌上的晚餐依然丰盛，她却没有半点胃口。
顾渊伸手去拿汤勺，一边盛汤，一边解释道：“我刚才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刚开始有点动摇，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只是刚才还没有调整好情绪，对不起。”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将自己的行为解释得明明白白，顺便把盛好的汤推到沐嘉清面前：“喝吧。”
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反倒让沐嘉清有点懵。
她拿起勺子，没有喝，只是盯着碗里的汤：“所以你怀疑过？”
顾渊沉默了几秒：“……是。”
“为什么？”
“嘉滢性子单纯，也不及你聪明，容易被人鼓动。”顾渊道，“如果被你一激，负气之下很可能会离家出走。”
原来如此。
沐嘉清不阴不阳地刺了他一句：“我可没那本事。”
顾渊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但是我冷静之后想了想，你不是这样的人。”
沐嘉清抿了抿唇，顾渊的这个解释，她勉强可以接受。只是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而被心爱之人怀疑，这个坎儿换了谁都不可能轻易迈过去。
顾渊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只能先哄她：“先吃点东西。”
沐嘉清搅拌着碗里的汤，温暖的猪肚鸡汤，咸鲜的汤汁还散发着胡椒和猪肚特有的香气，她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如果真的是我逼走了滢滢呢？”她冷不丁地问。
“没有如果。”顾渊答得没有半丝迟疑。
沐嘉清勾了勾唇角。
她抬起头，看向顾渊：“顾先生，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也对我有几分喜欢了，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顾渊没有说话。
“原来啊，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沐嘉清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落在虚空处，像是在跟顾渊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就算说着你们已经结束了，就算说着不会喜欢一个逃婚的女人……其实只要有一点点风言风语，就会想尽办法去求证。”
她的眼眶又热又酸，只能用力闭了闭眼，将不听话的泪水按回去：“至于我，没错，你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钱。可是钱对顾先生您来说，不过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花钱算什么？就是逗逗宠物而已，顶多就是这个宠物比较贵。”
“你不是宠物。”顾渊沉声道。
“随便吧。”沐嘉清淡淡道，“没关系，反正对我来说钱很重要，只要你不对桐安出手，你想把我当宠物当床伴当沐嘉滢的替身，都可以。你想发火想质问我想折磨我，也不算什么。我还要谢谢您给了我这个机会呢！”
“够了！”顾渊终于打断了她的话。
他头一次发现，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沐嘉清，不想听她说这些自轻自贱的话。
明明她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自嘲，却像是锋利的刀片扎在他的心尖上。
沐嘉清不耐烦地别过脸，明显是拒绝和他交流。
“看着我。”顾渊命令道，他注视着沐嘉清的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沐嘉清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如果只有陈悦一个人跑到她面前挑衅，她自然可以当成是手下败将的垂死挣扎。或者，如果顾渊问她的时候态度好一些，她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回答。
只可惜，偏偏两件事情撞到了一起。
顾渊的态度就像是在印证陈悦的说辞一样。
男人皱了皱眉：“说话。”
“刚才我都说完了，现在没什么好说的。”沐嘉清冷淡地回答。
“你很在乎我的信任。”顾渊自顾自地下了定论。
沐嘉清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自然很在乎，可惜顾渊根本就没有信任过她。
这么一想，陈悦那句话居然说对了，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冒牌货色。既然如此，顾渊给她的感情自然也只是不值钱的假冒伪劣产品，是她傻，巴巴地拿着假货当宝贝而已。
“如果你很在乎，我可以解释给你听。”顾渊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你不是宠物，不是床伴，不是谁的替身，你是我的太太，你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是跟我领过证的人。这样，够了么？”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那些卖假货的微商还一口一个“亲”呢。
沐嘉清沉默不语，顾渊却似乎没有半分尴尬：“我分得清你和沐嘉滢，也分得清我对你和她的感情。今天是我太冲动，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再说一遍。”
他看着沐嘉清，郑重道：“对不起。”
沐嘉清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微红，气势却不输半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就不用再说了。”
顾太太，顾家的女主人，顾渊配偶栏上的人。
这些东西说到底只是一份文件，一个虚有其表的名头，今天是沐嘉清，明天就可以换成沐嘉滢。她已经被骗过一次，怎么会相信第二次？
换做往常，她敢这么跟顾渊叫板，男人早就好好地教教她什么叫做规矩了。
只是今天毕竟是顾渊理亏，顾渊耐着性子哄她：“我们两个的事情，可以押后再议。如果你现在肯好好吃饭，我就让你出出气。”
“出气？”沐嘉清面带狐疑。
难不成，顾渊愿意让自己打一顿？
“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在背后挑唆的人是谁。”顾渊卖了个关子，“顾太太，你就当我和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沐嘉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这件事我也有错，但你不觉得那个挑唆的小人更恶劣吗？”顾渊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诱哄，“先吃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