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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眼见整个餐厅的客人都要看过来了，夏雅柔赶紧捂了捂嘴，压低了嗓音：“你……你跟谁啊？”
沐嘉清也压低了声音：“刚刚温向晨身边那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那可是顾渊，谁不认识。”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沐嘉清吐出三个字：“就是他。”
夏雅柔：“……”
良久，她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清清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沐嘉清干脆拉着夏雅柔起身，说了一句“换个地方跟你说”。
她们重新找了一家平价餐厅，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下，点好菜之后，沐嘉清便从自己的身世开始，讲起了这桩堪称荒诞的代嫁。
而夏雅柔更是全程处于震惊之中。
“什么？你之前说的亲生父母居然是沐家？”
“什么？前两天顾渊那场世纪婚礼是跟你办的？”
“什么？你是替你妹妹出嫁？”
……
等沐嘉清交代完，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夏雅柔看看两人碗里的芝士焗饭，感慨万分：“万万没想到，阳城首富家的顾太太居然坐在这里，跟我一起吃三十五一碗的平民食物……这是什么小说情节吗？”
“胡说什么呢你？”沐嘉清摇摇头，“我哪里算得上顾太太，顾渊是不会承认我的。”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夏雅柔眨眨眼，试探着问：“清清，你是不是……喜欢顾渊啊？”
沐嘉清吃饭的动作顿时一顿。
她勉强笑了笑：“我没有。”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啊？”夏雅柔拌了拌芝士，“要说你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就愿意为了家人嫁给他，我可不相信。”
沐嘉清低下头，权当是默认。
“那不是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还排着队呢，你都已经跟他结婚了。”夏雅柔一拍手，“抓住机会，让他跟你假戏真做。”
沐嘉清回想了一下她嫁给顾渊这两天以来的经历，摇了摇头：“算了。刚刚他都没理我，更妄论会爱上我。”
“可我跟温向晨说话的时候，我觉得他一直在看你这个方向啊。”夏雅柔回忆了一下，“不是我说，现在机会都已经递到你手里，你难道还不争取吗？”
“争取？”沐嘉清有些迟疑。
“对呀。”夏雅柔鼓励她，“而且我觉得这对你家也有好处，如果顾渊一直不喜欢你，他就不会全心全意地帮你家，你还整天提心吊胆。况且，说不定你妹妹早就出了省甚至出了国，天大地大，一辈子都找不到她怎么办，你想过吗？”
沐嘉清沉默了。
夏雅柔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委屈巴巴地说：“清清，你看我，我这才叫可怜呢。温向晨换了那么多女朋友，我还没排上号，多惨啊。”
“别瞎说。”沐嘉清被她逗笑了，旋即神色又暗淡下来，“可顾渊，毕竟是滢滢的男朋友。”
“如果她真的爱顾渊，怎么会突然逃婚呢？”夏雅柔道，“何况还是在明知道她的离开会牵连到沐家的情况下。”
沐嘉清还是没说话，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被说服了。
“让她逃婚的人，在她心里一定比顾渊，甚至整个家族都重要的多。”夏雅柔一锤定音，“所以啊，你快抓紧时间，把顾渊变成你的人！”
变成……她的人？
沐嘉清忽然一愣。
她不愿意跟沐嘉滢争抢什么，如果沐嘉滢逃婚，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她愿意在沐嘉滢回来之后，交还这个位置。甚至如果沐嘉滢觉得难过，她也愿意道歉。
但如果沐嘉滢真的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伤害沐家，伤害顾渊，她绝对不会允许对方再若无其事地回来抢夺这个位置。
沐嘉清无意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直限制着她的桎梏忽然散去，沐嘉清连胃口都好了不少，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十分满意。
五点半左右，沐嘉清同夏雅柔告别，独自回了顾宅。
她刚刚走到客厅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父亲”两个字。
是沐贤。
沐嘉清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这才接起来：“喂，爸爸，怎么了。”
“唉，嘉清，你有滢滢的消息吗？”沐贤的声音听起来沉重又苦涩。
沐嘉清的心顿时一沉：“没有。你们那边找得怎么样？”
“我们也没有消息。”沐贤那边有细细的响动，似乎是他坐了下来，“能找的关系，我们都找过了。所有的信用卡和银行卡都没有刷过，她的几个朋友也说没见过她……”
他絮絮地说了一会儿，才苦笑一声，道：“过几天你和顾渊回门，要还是找不到滢滢……”
顾渊就可能要对沐家动手了。
他没有说出口，沐嘉清却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没事的，顾先生他……应该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这话连沐嘉清自己都不太相信，但她也只能这么安慰沐贤，“更何况，他不会想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而已。”
“不说这些了，嘉清，你在顾家过得怎么样？顾渊有没有欺负你？”沐贤关切地问，“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爸爸……爸爸找他说说。”
看得出来他很想关心关心自己，但并不敢真的对上顾渊。
沐嘉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没有，顾先生对我还可以。”
沐贤明显松了一口气，强打着跟她说了些有的没的，就说要继续盯着沐嘉滢的消息，挂了电话。
沐嘉清怔怔地捏着手机，直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才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
然而当她抬起头的刹那，才发现顾渊静静地站在二楼栏杆边。
“顾先生？”沐嘉清愕然。
她一时间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他看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沐嘉清紧张地回想了一遍自己和沐贤之间的对话，而此时，顾渊已经不紧不慢地下了楼，走到了她面前。
这人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沐嘉清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强自镇定地问：“顾先生，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