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苏芷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道。
“东家,我是苏未呀,这是你一手打造的作坊,里面生产面膜的,你不记得了吗?”苏未本是满满的热情,被苏芷一句话给浇得遍体生寒,看了她好几眼,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东家居然认不出自己了,怎么可能?
他除这身衣着变了以外,还变得成熟了一些,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了!
他不死心地盯着苏芷的眼睛再度重复了一番刚刚的话,重点强调了这个面膜作坊是属于她的,而他则是她亲自任命的作坊的管理者。
“东家,还记得吗,连着前面的铺子,都是属于你的,你以前还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知县夫人,你现在走出去,大家可都还惦记着你!”
苏未指着这片的街区,他时常还能在市井之间听到普通百姓们谈及他们这里曾经来了一个极好的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
苏芷心里暖暖的,她一直都知道梓州县城之中的这些百姓们是最为温暖的所在。
他们虽然曾经遭受过洪水肆虐和贫穷的折磨,但是当水堤在赵晋的治理下无恙后,他们的生活也渐渐地有了起色。
这么多年来,苏芷以为他们早就把他们忘记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着的。
一个会感恩的人永远都让人感动!
就好像眼前的苏未。
这个面膜作坊她除了早期用它来带着梓州县的百姓们致富,摆脱贫困时用过几分心以外。
后来她回了京城,几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在京城跟李思容合伙开铺子,还有顾着打开东南沿海一带的商路上去了。
对于这里操的心已经微乎其微了。
基本上从原材料的采买到加工,再到成品出来,甚至是销售都是苏未带着他那些相熟的人一并在处理。
可是苏未每个人都会产自把账捋清楚,然后及时送达到她所在的地方。
就连一年前她跟赵景在逃亡之时他也不有停止这样做过。
只是因为不知道她在哪里,故而一直都将账本寄到京城李思容那儿。
上次她在南诏收到的那一堆账本里面其中就有好些是来自于梓州县的这家面膜作坊。
看着这作坊的门脸还有前面的铺子,规模已经比当时至少扩大了五倍不止,听说实力非凡,这里面生产的面膜已经垄断了大半个西南地区,就连东南沿海一带也有涉及。
营利十分可观!
可见这苏未的能力之大,不容人小视。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未生出过别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帮她的事!
他似乎从未想过要当这家作坊真正的主人。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苏芷心里感慨着,面上看着苏未的神情十分柔和,苏未瞧见了,当时就觉得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但是苏芷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黯然神伤。
“不好意思,我大概是前一段时间摔过跤,脑子有些不大好使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苏芷忍着心底的愧疚撒着谎言。
“东家……你失忆了没有关系,且听我说说咱们这家面膜作坊!”苏未心底微微有些疼痛,他一心一意在这里为她守着这家作坊,还时不时地把规模扩展一番,然后每月坚持把他们的账本送去给他,无论她在天南海北。
想要得到的只不过是她的关注罢了。
可是她……已经好久都不曾过来这里关注过他们了,甚至好些年也没有给他捎来过只言片语。
他几乎以为他快要得不到东家的到来了。
可今日她来了,可是当他一脸兴奋地打着招呼时,她却显得那么冷淡的告诉他,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阵阵失落过后,苏未还是打起精神尽职尽责的给苏芷介绍起这里的情况来。
不用多说,面膜作坊的生意自然是十分稳定的,而且隐隐还有扩大的可能。
除此之外,苏未也没有忘记把曾经苏芷在这里建设过一家学堂的事情介绍一番。
学堂前些年的时候一直都是靠着面膜作坊的支助运行着。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因为从那个学堂开始兴建的时候起,就是打着培养人才的目的。
而在那么多年运营的过程之中,的确为梓州县培养出了好些有能力的人。
这其中包括苏未的兄弟苏来,同时还有好些赴京赶考考上功名的人。
他们靠着梓州县学的帮助顺利的考了学做了官,便又回过头来拿出自己的积蓄重新投入到县学之中,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家乡的年轻人们。
故而近几年,渐渐的县学堂的管理者已经不需要前来面膜作坊要运营的银子了。
而且本县的很多富户看到县学运营得这么好,有时候也会拿出很多银钱投入进去。
县城里能够有更多的人走出去,分散在各地作官,他们在外面处处都能碰到老乡,虽说没有其他的好处,但是多些照顾也是有的!
苏芷虽然一直都没有关注过面膜作坊的生意,但是对于梓州县学的情况一直都是很关心的。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去了南诏,再加上南诏与大明的关系恶化,她的消息渠道堵塞,才会知道得少了些。
此时听得苏未这般为她介绍着,她听了心里暖烘烘的,总算觉得自己还是为梓州县做了一件大好事!
苏未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紧紧地关注着苏芷的面部表情,他发现她虽然全程都木着脸,但是眼神之中的变化却十分丰富。
他心里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抬眼便看到了跟在苏芷身后的那些护卫,他们一个个十分警惕地盯着他,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他隐隐有些明白过来!
恐怕他们的东家不认识他,并不是因为摔了跤失了忆,而是有着万不得已的原因。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他只是尽他所能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梓州县城目前的情况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苏芷静静地听着,她能够从苏未渐渐平静下来的语气中听出来苏未恐怕已经知道了什么。
同时她也从苏未的话里得到了很多以往她不知道的讯息。
比如他总会时不时地提及京城和锦官城的情况。
变化极大,很多地方的官员都换人了,不过还好他们梓州县撑住了,也有可能因为太小,没有被人看上,因而还是原来的县令大人,倒还能让他们过跟以往一样的日子!
“现在的情况很乱,到处都乱,他们说马上就要打仗了,唉……”这仗一旦打起来了,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苏芷想说,何止是快要打仗了,早在离他们不远的南诏边疆地带早就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
而制造这一切的便是顾衡。
苏芷演得有些辛苦,演到后面的时候不大想演了,就跟苏未告辞,说她还要去一趟曹家村。
苏未听着眼前顿时一亮。
如果前面对于苏芷假装失忆之事他还抱有几分疑惑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算是实锤了。
如果是失忆了的东家,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曹家村?
但是现在看来她不仅知道,而且还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是失忆了的东家能够知道的。
而且她在离别之时特意提及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在提醒他!
至少提醒他什么,苏未现在还有些没有搞清楚。
不过看他们身边的人把他们俩保护得滴水不漏,苏未想这恐怕就是东家不愿意多说的原因。
“东家保重,我们依然还是会为你守着这方天地,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回来了,一切都还是现在的样子!”苏未暗示着。
苏芷点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上了马车。
曹家村虽然也在梓州县,但是有些远,走路去的话怕是有些顾不上,所以坐马车才是最快速的。
因为前面有被苏未认出来的风险,这一次苏芷选择只在马车上草草地逛一逛曹家村。
从梓州县城出来,一路上都是足够三辆马车通行的宽敞的官道,没有以往那些颠簸,也没有那么狭窄。
迎面吹来的是有些寒冷但是很清爽的风。
她迎着风轻轻掀开车帘,看到外面让人心喜的风景,心神一下子开阔了。
“想当年这里还全都是一些丛生的杂草,哪里能够像现在这样有如此干净整洁的路面,还有人在此种下这么一些花儿草儿。
官道上种了梅花,黄黄的梅花打着花骨朵儿,正开得艳丽。
入鼻便有清新的梅花香味,真好闻。
一路看着美景,闻着花香,苏芷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坝子,上面树着一个大大的石碑,她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记起来了,这里曾经是她跟赵晋俩人来此发现有大批曹家村的村民被洪水淹死埋尸之地。
当时那高高堆叠而成的尸体就像一座山一般,散发着臭味,还有苍蝇和各种各样的虫子到处飞舞。
那情形简直怎么看怎么吓人!
但是现在了,一块块平整的土地,还修建了好几个小方亭,亭子里砌有石桌石凳,遍种绿植,打理得相当不错。
关键信息在那石碑上,苏芷命马车走近了去看,发现上面记载的竟然就是她跟赵晋当年在这里的所作所为。
文字记录虽然显得有些单薄,但是用词却十分的诚挚。
隔着时光和厚厚的石碑,苏芷都能够感受得曹家村里的人对他们夫妻俩真心的感谢。
“你们夫妻俩在这里的口碑不错嘛,居然还有人特意在此为你们立碑着说,记录你们的功德,可喜可贺!”大国师看过之后有些戏谑地看着苏芷。
他久未在这些世俗之地行走,已经忘记了这些人的纯朴和热情。
苏芷微微一笑:“我与你关注的点子不同,你看到的是这些虚无的荣耀,而我看到的却是曹家村从根子上的改变。
你看看这些地方,以前的时候就跟坟场似,但是现在修建得如此美丽,规划得如此有条理,这就说明曹家村里的人日子过得很好,好到让他们有余力和余钱来做这些事情!
这才是让我欣慰而高兴的事情!”
至于别的,苏芷并不是很在乎!
大国师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曾经以为我为这个时代的人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再对比一下你和顾衡,我才觉得我的人生仍旧还是太过于局限了。
被曾经的大局,曾经的朝堂束缚住了,以为自己干的是大事,但是到头来,却让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像苏芷这样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赚取大把的银钱,然后选择合适的时间地点把银钱投入进去,修建作坊,改变一个村庄所有人的命运,或者投资县学堂,改变一个镇上所有读书人的命运……
这些事情看似都是一小件一小件的,但是综合起来,后期的好处却是多到数不胜数
“行啦,你要是没有把自己变老,我还相信你有心思做那些事情,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说你要做那些事情,我都不敢相信!”苏芷笑得一脸揶揄的看着大国师。
他不是一心求速死吗,现在又来说这些忧国忧民的话干什么?
大国师眯了眯眼睛,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苏芷的话,不得不说她这一句话踩到了他的痛脚。
他以为他的上半辈子已经过够了,但是事到如今才发现,他做的事情太少,能够做的还有很多。
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了,你如果觉得有遗憾,那么你可以试图把我救出去,然后我会带着你的愿望去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满足你的心愿!”苏芷笑着又惑他。
大国师笑了,然后思考了一会儿,居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想想觉得你这话虽然乍听不靠谱,但是仔细想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既然自己不能做了,那么就把希望放在苏芷身上,渴望她多去办些这些好事实事,倒也不算为难。
说着大国师道:“我会寻找机会的,一有机会就试!”
但是如果没有机会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曹家村就在两个人的谈论之中逛完了。
村子里的情况一如苏芷所猜测的那样,发展得特别的好,家家户户都住上了青砖瓦房,修建着小小的四合院,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宁静而和美。
作坊那边笑声高涨,一车车的酱料从那边运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模样!
苏芷掀着马车的手抬了抬,也笑了。
这样就很好!
她看过之后,吩咐他们可以回去了。
“现在去哪里?”大国师还一副没有看够,没有玩够的模样。
“还能去哪里?我要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你的诊断结果也该出来了!”苏芷冷不丁地提醒着。
大国师这厮刚刚还真的一心沉迷于赏景之中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出来玩儿的了。
大国师眯了眯眼睛:“或许我们该北上了!”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唤他们。
等到走得近了,才知道是叫大国师。
苏芷在马车上独自等着被叫走的大国师。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来。
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同时又夹杂着一丝解脱。
苏芷瞧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心生疑惑。
“怎么呢?这副表情?”
“你家赵晋打仗太厉害了,顾衡在南疆边界线上没能拦住他,他与西疆军配合竟然一鼓作气打进了大明境内!”
苏芷眨眨眼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你们不要以为赵晋是个文官就小瞧他的指战素养。”顾衡之前就很喜欢读兵书,而且又在西疆和北疆战场上历练过,岂是吃素的?
之前带领南诏军队之所以会输给顾衡的原因是他刚刚才带领那些军队,兵将之间互相不熟悉,自然会出现一些配合方面的问题,但是后来的时候彼此之间磨合好了,就少了很多问题,打起仗来,令行禁止,干脆利落,自然会赢!
“先前应该有人小瞧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怕是没有人胆敢再小瞧了。”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实在是太吓人了!
谁也小瞧不起呀!
苏芷点了点头笑了,这是她目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正如我刚刚与你所说的那样,因为大明南疆即将不保,咱们恐怕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们要去哪里?”苏芷眨眨眼睛。
“北上,一直到达大明京城!”大国师叹息着,他原以为当初离开那个地方以后未必会再去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快就又要过去了!
苏芷一听,脸顿时挎了下去。
大国师说得对,她刚刚的确有些高兴得太早了。
她原以为赵晋打过来了是好事了,顾衡说不得吓到了就把她给放了,以平息赵晋的怒火和怨气。
可没想到他倒是弄得好,还直接把她给转移了!
顾衡决定的事情现在大国师都没有办法抗衡,苏芷就更加不可能了。
两个人只能快速回到驿馆,然后收拾东西北上。
这个过程很短,两个时辰后,两个人已经在北上的马车上了。
“这日子过得简直比我当初逃亡的时候还不如!”
苏芷以手托腮,拿着马车上的茶盏敲着玩儿。
不得不说,顾衡是一个极期会享乐的人。
这马车就算是用来逃亡的,也比别人家里寻常出行的马车都强上许多。
首先里面打造的是连在一起的一张u字型长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坐在上面如同坐在现代的席梦思床垫之上。
在u字型的长榻中间摆放着一个小方几,四外角都包上了厚厚的布包,以防有人不小心在马车的颠簸之中摔下去扎到人。
中间是一个能够收起来的炉子,里面有烧炭煮茶的地方。
如果将其按下去,就是一张平整普通的桌面。
可以摆上水果和点心,以便路上饿的时候果腹。
还有里面的空间十分之大,苏芷和大国师两个人坐在里面只觉得宽敞无比,就好像一辆行走的房车。
体验相比苏芷先前逃亡之时好多了。
乘坐着这辆马车,他们于大半个月后到达了顺天府。
看着古老而熟悉的城墙,苏芷掀着车帘的手便抖了起来。
如果说看到梓州县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百感交集的话,那么现在她就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
她只是用力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息,把体内那口积压了许久许久的气息给呼了出去。
整个胸腔一下子空了打开了!
她望着依旧繁华如初的顺天府,这座城池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并不以谁人不在这里,或者死了谁就有所变化。
它不管来往于此的人如何变化,它依然还是它自己!
就这样屹立在此,如同一座不倒的雕塑一般,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怎么样,想要先去逛逛吗?”大国师看着苏芷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便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苏芷摇了摇头:“出去有什么好逛的,想当年我跟李思容两个人差点没把这整座城池逛个遍,再加上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条主街,哪条小巷子的街角边有棵什么花花草草我们都知道!”
所以现在出去逛不过是触景生情,平白惹得心情不好罢了!
“哎,是我没有想到,对你不住!不过到了这里,你就最好不要再动多余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朋友多,动心思有些难免的,但是你也要知道这里可是顾衡真正的老巢。
你别想斗得过他,恐怕还会连累到你的朋友。”
这个道理苏芷懂,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于是不耐烦的挥手:“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吧!说说吧,我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既然出去逛不现实,那还不如就自己主动一点关到牢笼里面去,也免得自己看到太多熟悉的东西,心思不稳,弄出动静来,就如同大国师所说的平白连累到了自己的朋友!
“顾衡给我的指示是让我带你进宫!”大国师摊手。
正是因为要入宫,他害怕她会不适应宫中生活,所以才想到趁着还没有进宫之前带她到处走走,放放风,可惜这丫头不珍惜,拒绝了。
那就算了!
苏芷一脸哀怨,但也没有拒绝。
“对了,我可得提醒你一回,到了宫里,你可得给我装好了,那里面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大国师郑重地提醒着。
“我可不想再去寻药材给你来一次换魂游戏。”
苏芷一一点头,这事儿她太有经验了,上次她被阿媚蛊1惑住的时候,就在宫里呆过了!
一切都是驾轻就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现在主要就是担心赵晋他们。
“也不知道赵晋知不知道我们来大明京城了!”
大国师道:“我已经用特殊的办法给他们留下信息了,如果他能够看出来的话就会知道,可要是看不出来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大国师自认为他已经对苏芷仁至义尽了,做到了身为朋友的极致。
要是赵晋他们不开窍,他也没有办法!
而此时被苏芷惦记着的赵晋心急如焚。
他自从半个月前与顾衡在南诏和大明的边界处打了一场遭遇战之后,他就一直想着最好就在战场上把顾衡给解决掉。
活捉或者杀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把他的威胁去掉,也只有这样才能安危地换回娘子。
可是终究还是让他跑了!
“真是可恨!”赵晋用力拍打着桌案,心里气愤到不行。
“大人,不必如此介怀,他主动放充南疆边界,这就好比把整个巴蜀之地拱手让给我等,不如趁此机会横扫大明西南地带,把此地划为南诏所有!”一旁旁观的年轻将领建议着。
赵晋看向那说话的将领,眉梢动了动。
他认得这个年轻人,他是梁夏。
当初那个受了他与娘子恩惠,执意报恩,而且在丫丫等人危险之时带兵把他们救走的年轻人。
许久未见,记忆中赵晋记得他还不到他的肩膀高,但是现在他却已经与他长齐了。
身材高大,身形笔挺,显得十分有范。
再加上那一身银雪的铠甲在身,周身都显现着武将的风范。
“你说的有道理,顾衡此时撤回军队,不过是因为他暂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等他一旦回到京城,重整旗鼓再打回来的话,南诏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双方既然已经发动了战争
那就一次性打到底,打得大明没有还手之力!
娘子最爱说的那句话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没错,如此甚好,巴蜀有巴山和剑兰关为天然的界线,可以有效阻止他们进攻!”就连地道的大明人苏武也开始赞同南诏北上的计划。
“你们……不担心大明人会对你们……”赵晋倒是想得多,生怕因为他们帮助了他,而使得他们在大明难做人。
“什么大明、南诏,其实早在前朝的时候本就是一个国家,只是当时的统治者无用,没能把它延续下去。
如此才会如今的分裂,其实大明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南诏中人的亲戚朋友,而南诏之中亦有很心向大明之人。
以往虽然分列两个国家,和平共处倒也罢了,可如今顾衡倒行逆施,不仅不让两国正常邦交,竟然还发动战争,那我们岂能容他!
况且,他身不正心亦邪,指挥着济世堂那样的邪1派组织,如何让人服众!”苏武声音铿锵,坚定利落。
看他对顾衡的分析头头是道,赵晋终于相信,苏武带着梁夏赶来增援他们并不是他们一时冲动。
而是彼此都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才做出的决定。
如此一来,赵晋就算完全放了心!
他先前虽然很感激苏武能够带兵增援于他,但是还是担心他会在事后受到百姓们的指责。
毕竟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安定。
“既然如此,传令下去,不管是南诏的兵马,还是西疆的军队,过巴蜀众地之时,不能有任何扰民之事出现。
一般能不进城就不进城,若要进城,必不能拿黎民百姓们一针一线,更不能随意肆虐,抢食于人!”
赵晋的命令下下去了,但是为了保证大家实话,他还特地让人调集了大批量的银钱给跟着他们一路北上来的军队每人发了一两银子。
军令言明若有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吃喝拿要必要付银两,否则杀无赦!
赵晋已经带着南诏的军队打了这么几个月的仗了,彼此之间早就已经磨合完毕,交流起来再无障碍。
况且,自从赵晋带领这支军队以来,除了前期几场战争输了以外,后面几乎称得上场场胜利。
为他们赢得了荣誉与功绩,军队之中上到将领,下到普通士兵都十分鼓舞欢颀,打心眼里尊敬他们的主统帅,所以对于他的要求和命令也是令行禁止,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苏武带领的西疆军队就更不用说了,不用他出面,就派梁夏出去传达一下命令,大家立马就服了,听说有额外的银钱发放,一个个都高兴得跟过节似的!
于是收伏巴蜀之地,还有驻军布置防线,一共就只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赵晋将此重任交给了苏武和梁夏两人,而自己则去了锦官城,又去了梓州县城。
他试图在苏芷曾经呆过的地方寻找她是否有留下什么话来。
但是找了许久也并没有找到什么。
幸好在面膜作坊外面碰上了苏未。
听他说起了苏芷来过的事情。
“东家似乎失去了记忆,或许没有失去的,她的神情和模样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说话不对劲儿!”苏未仔细地回忆着苏芷当时的状态。
赵晋听到苏芷失忆的事情,立马想起了之前在京城的事情,心头一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某个东西紧紧的捏住了,当下连呼吸都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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