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苏芷的话之后,太皇太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良久,就在苏芷以为她有意见正想要问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阿芷觉得对蓝孔雀下手的会是什么人?”
苏芷犹豫了一下道:“具体是什么人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控制蓝孔雀主要的目的是在皇宫,而并不是真的如同白泽所说的想要对付蓝氏家族,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敢肯定此事一定跟济世堂脱不了干系!”
只有他们才那么恶心巴拉的习惯性用药物,或者用别的东西来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
一路走来,苏芷跟济世堂打的交道已经够多了,他们的手段从来都是换汤不换药!
当然对此一个蓝孔雀他们上面的人有可能看不上,但是下面的人就说不定了。
“济世堂……这些个老鼠怎么就这么讨厌了,自从哀家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之后,怎么觉得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太皇太后也有些怒意了,以往他们也许没有过多的注意过这个叫作济世堂的组织,只把他们当作是普通的药堂来对待,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在他们披着的那层外衣之下居然藏着这样让人恶心的东西!
她轻拍桌面也赞同苏芷的话:“你们尽管大着胆子去做,去搜,一旦找出那个朝蓝孔雀下手的人,就给我往死里收拾,而且一定要让蓝灵子知道,这些人就是济世堂的人!——且不管他们到底是否真有关系,也都把事情给我做实了!”
苏芷当下应道:“太皇太后放心,这个是当然的!”
她与白泽也是这个想法,济世堂在南诏的气候已成,而白泽在南诏却日渐式微,平白地顶着一个国主的帽子,可是实际上手里的权利早就被下面的几大有颜色的家族分的差不多了。
要是真的跟济世堂硬碰硬的话,还不知道谁会输谁会赢了!
所以最保险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南诏目前最强大的家族蓝灵子去跟他们硬碰硬。
到时候两个人搞得两败俱伤之后,对白泽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这是一件大好事,苏芷也不啰嗦,为了不耽搁事情的进展,她首先让太皇太后下令封了玉泉宫,让阿木带着南诏暗卫亲自看管里面的宫人。
甚至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让他们分别招出平日里与他们关系密切,来往频繁的其他宫的宫人们。
那些人倒是暂时不惊动他们,但是也一并被暗地里看管了起来。
方便随时注意他们的动态。
然后苏芷便又请太皇太后帮忙替她寻拔针的磁铁,而自己则回到她住的侧殿,在那里翻看着鲁老先生留给她的医书,试图从里面寻到替蓝孔雀拔针的方法和步骤。
好在她记忆力超群,看过一次便大概有印象,很顺利地在一堆书中翻到了。
里面果然有对付这等阴毒暗器的拔针之法。
苏芷一阵兴奋,立刻便去了先生了太皇太后,想要询问她这边磁铁寻得怎么样呢?
太皇太后摇头,苏芷有些失望。
她的医术再是高明,手段再是多样,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没有工具,也没有办法在蓝孔雀身上施为呀!
“别着急,你所说的那个东西,哀家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到处去寻了。
也许这会儿寻不到,但很快就能够寻到了,你也不要太过气馁了,想想办法总还是有希望的!”
苏芷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欣喜,让自己沉淀下来。
其实她也应该想象得到手,在南诏并不产磁石一类的东西,他们军队里面所做的司南都是通从大明而来的一些商人所购买的。
小块的应该好找,但是她现在为了保证她动手取针时万无一失,所以所需要的块头有些大!
她在颓废过一会儿之后,又道:“我现在已经知道解针之法了,咱们不如就把这个寻磁铁之事交给蓝灵子。”
这也是她刚刚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的!
太皇太后半眯着眼睛想了想果断同意了她的想法。
“这是个好主意!一方面咱们这边现在能力有限的确不好找这个东西,另一方面也好让他们深刻的知道找这些东西不容易,。
咱们为了救蓝孔雀也是费心费力的!
蓝灵子这个人别的没有什么,就是会计较,计较别人得罪过他,计较别人帮过他,他全都喜欢藏在心里!”
虽然佛祖教授说的是施恩不望报,但是此时是关键时刻,他们还真不能够做到施恩不望报。
这回还就要施恩望报一回!
祖孙俩人商量了一会儿,太皇太后看看天色不早了,连忙赶苏芷回去歇息。
“明日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要做,你赶紧歇息!”
苏芷也晓得今日太皇太后已经派人出去调查玉泉宫的事情,等到明日里说不定就有消息传来了,再有她还要派人前往蓝府,如果他们顺利的寻到了她所要的磁铁,那么还得再出一次宫,跑一趟蓝府,将蓝孔雀头上的银针给她拔了!
想想这还真的是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忙活,她倒的确没有什么时间呆在这里说闲话。
一夜睡去,翌日醒来,阳光已经从东边的窗子里照了进来。
苏芷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动静,竖起耳朵听了听才知道原来又是赵母起来了,考虑到她还在歇息,便强行要求路过的宫女们都给放慢脚步,放轻声音,不许她们吵着了她!
她心里一暖,起身穿衣。
在外面侍立的宫女听到她穿衣衫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走进来瞧。
见她竟然又亲自动手,连忙一脸惶恐地说让她们来。
“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长手,自己可以做的!”
苏芷现在对于这些复杂的衣衫的穿法已经十分熟悉了,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笨拙地在那里折腾半晌了。
她三两下穿好,系好腰带,又自己把头发梳平,再次拒绝了宫女要替她绾发的提义,自己扎了一个马尾,既清爽又快速,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直视着窗户外面那抹温柔的阳光。
今日注定了是繁忙的一天了!她可没有过多的时间拿来浪费。
她说着站起身来看着门后,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影有好一会儿了。
“阿木是不是你?”她试探着唤道。
“回夫人的话,正是属下!”阿木声音清脆,洪亮,一下子将苏芷心底里残存的那点子睡意全都抹去了。
“你这么一大早地过来,是玉泉宫那边有收获了吗?”她想到昨日里太皇太后对阿木的安排,试着推测。
“夫人所说不错,属下昨夜派人在玉泉宫审了半夜,的确是收集到了一些信息,只是属下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对夫人要查的事情有用!”
但是听着太皇太后的意思这件事情很紧急,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半宿未睡,他也赶着站到了苏芷的门外,等着汇报事情。
苏芷打开门看到阿木的状态不错,不过脸上却掩饰不住有未睡醒的痕迹。
她连忙让了进来,请他说起他的发现。
“属下筛查了半宿,发现其他的宫女还算正常,但是有两个人看起来有些问题。”
通过阿木的讲述,苏芷发现蓝孔雀先前跟她说过的她怀疑她身边的宫女有问题,所以先前跟着白泽出宫的时候,她硬是吓得连一个宫女都不敢带出去。
没想到此时还真让阿木查出些东西。
据苏芷所知,蓝孔雀身边一共有四个宫女比较亲近,这一下子查出有问题的竟然就高达两个。
难怪蓝孔雀那么神经大条的人都感觉到了。
至于这两个宫女做了什么引起了阿木的注意,苏芷听着有些泛恶心!
因为这两人都跟外面有勾结。
一个是黄家的人,一个便是黑氏家族的人。
“下银针之人是谁?是不是黄家那位?”苏芷大概推测。
阿木一边看着苏芷,一边惊讶地翻出一封自罪状。
“夫人真神了,你都没有看这个,怎么就知道了?”
“黑氏家族的家主虽然有野心,但是却没有坏心思,而这个黄氏家族,我看着恐怕早就已经对白泽他们生出了异心,成为了别人的走狗。
那样良知全无的人,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且苏芷有些研判的理由是黑氏家族中虽然也有人投向了济世堂,但是他们的涉入毕竟有限。
不似黄家,他们是整个家族都砸到里面了。一旦他们有什么问题,就会全族覆灭。
所以他们的行事也会更加的狠辣没有余地一些。
因而用出这样针刺入脑的手段也就不足为奇了!
“很好,既然咱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说明黄氏家族有参与其中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芷点点头,让阿木现在就带着亲近黄氏家族的那个宫女一块儿出宫去。
“去黄府找他们算账吗?”阿木有些蒙。
苏芷摇头:“不是,去蓝府!
他们伤害的又不是我们的人,算账什么的恐怕还轮不到我们!
咱们只是需要将这伤害皇贵妃的凶手交给蓝府去收拾就行了。”
然后顺便看看蓝府到底有没有寻到她所需要的磁铁,现在能不能替蓝孔雀拔掉银针就全看他们了!
阿木应了一声之后,这边很快就准备好了,去告知了太皇太后一声之后就立刻替苏芷准备了出宫用的马车。
待到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五人已经悄悄出现在了蓝府之中的蓝孔雀院子里了。
“阿芷,你们来了,你……可是想到办法替我取掉这些针了,好痛,好痛……”痛得她昨夜大半晌都没有睡好。
她现在难受得紧,原本她以为这银针说起来那么厉害,苏芷应该还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寻到解决之法,所以虽然夜里很难受,但是她也在心里做好了一直痛好些天的准备。
可没想到苏芷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巨大的惊讶之后是欣喜,她激动地看着苏芷,希望她能够给出肯定的话语。
苏芷瞧见她一副看到自己如此激动的模样,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 但是她却有些遗憾:“我此来……的确找到了解针之法,但我差点工具——昨日不是跟你说我需要磁铁吗?我那儿没有,在宫里寻了一圈也没有见着,你这儿有吗?”
“磁铁……”蓝孔雀默默地念叨着,“这个东西……好像我曾经见过,我父亲那里大概有之!”
苏芷眉眼一亮:“那太好了, 你赶紧派人去跟蓝家主说一说,借来一用!”
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嘛!
苏芷心喜,等着听了她话的蓝孔雀派人前去请蓝灵子。
果然是极其重视的女儿,蓝灵子很快就过来了。
这边苏芷刚刚让蓝孔雀躺下,准备好了除磁铁以外所有取针所需要的东西,就只等蓝灵子的磁铁了。
“孔雀,孔雀,你这是怎么呢?”蓝灵子慌忙上前,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蓝孔雀刚刚躺下,见状又立马起身来替他做解释。
“父亲,你来了,我没事!”
她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但是经过昨夜的那场痛苦之后,她越是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可偏偏控制不住,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显露出一种难看的神情,让人看着就好像觉得一朵原本开得鲜艳娇嫩的花儿突然经受了一场来路不明的风暴,摧残得不成样子。
蓝孔雀还没有来得及跟蓝灵子多说,而太皇太后那里派来的人也才把话传进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
所以此时的蓝灵子并不知道自家女儿变成这般模样的前因后果,他只看到苏芷手里端着一托盘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怖的东西。
他下意识就认为自家女儿变成这样肯定是苏芷的原因。
他一眼瞪向苏芷:“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我的女儿行凶?”
苏芷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准备好的器具都不由得抖了一抖。
她有些生气,自家女儿都成了这样了,也不知道多问一句就直接出口骂人,这样的行为可曾妥贴了?
但看到蓝灵子面上的愤怒和眼中的心疼之后她又明白过来,这也许就是为人父亲。
便将心底的怒意忍了又忍平静地看着他:“蓝大人,拜托你看清楚,我现在正要做的是救蓝孔雀,而不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一问令媛!反正我就只带了一个侍卫过来,你用不着对着我这般吹胡子瞪眼的,平白吓人!”
蓝灵子一听愣了一下,但见苏芷浑身的气度不凡,又见蓝孔雀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哀求,同时正恳切地唤道:
“父亲,不是阿芷,不是阿芷害我,她在救我!”
“没错,我在救她,害她的另有其人,现在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你要是把蓝孔雀要的东西带来了,我这就做事,好让她早一点脱离这银针扎脑之苦!”
先前的时候蓝孔雀在皇宫里,每日一疼便会有宫女送上所谓燕窝的东西给她止疼,但她回到蓝府之后,没有带着宫女回来,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缓解的汤药,故而才会这般难受。
蓝灵子看着这般情形,起始还不太相信,但是这会儿却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催促苏芷:“还等什么,请神医赶紧为我儿拔针!”
苏芷听到蓝灵子如此急切的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看来蓝灵子心疼女儿倒是真真的,如此此行倒是没有白走!
她按下心中的喜悦,然后朝他伸手:“蓝大人,之前令爱应该派人与你说过了,这个拔针并不是我要用手拔的,而是需要借助你手中一物!”
蓝灵子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从袖中拿出一块似铁非铁,非木非木的牌子递给苏芷。
“是这个吗?”
苏芷瞧了一眼,没有答复,而是拿了一根银针在旁边动了一下。
“嘶……”好大的吸力,银针刚刚拿过去,便立刻被那牌子吸走了。
苏芷惊喜地连连点头,然后赶紧握在手心,举到了蓝孔雀的头顶处。
“是这个,是这个,有它在我保证可以很快替小姐治好这头疼之疾!”
蓝灵子看她欣喜的模样不似作伪,更没有多瞧两眼那牌子上的字符,想着或许这个人跟那些肖想着自家这个牌子的人并不是一伙的。
是他想多了,人家是真心来替他的女儿治病的。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误会了她,便退到一边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苏芷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过他一眼,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他对她的疑惑,她很清楚,像蓝灵子这种久居高位之人,是不可能放任一个要拿他家族身家性命的东西的人还能够平淡以待的。
但是很遗憾,她此行前来的确不是冲着这块牌子来的。
所以苏芷能够在整个过程之中保证连多看一眼那牌子都不会。
仿佛一个不识货的人,那个东西在她眼中仅仅只是她用来救人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其他的作用!
但是蓝灵子仍然还是紧紧地盯住她,目光带着凝视。
苏芷低头摸索了一会儿,抬头便看到了蓝灵子的眼神,不由有几分无语:“蓝大人,你这样看着我恐怕没有办法做事,你若是对这治疗过程有兴趣的话,不如坐到一边去看!”
苏芷指了指太阳照射过来的方向,毫不客气地指责:“你这样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我看得不清楚,需知这事儿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和差错!”
蓝灵子被苏芷这般一说,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正要教训她几句,却瞧见蓝孔雀正看着他:“父亲,阿芷不会对我怎么样,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就放心吧!
父亲试想,如果阿芷想要对我怎么样的话,她根本不需要费心思为我治疗,直接在一旁看着我毒发身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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