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嘿嘿一笑:“原来你刚刚想替我管教一番下人呀,那感情好呀,只不过有些小小的遗憾了,这几个人都不是卖身我赵府的,他们不过是这附近的人过来帮短工的。
所以你想要管教他们的想法怕是有些不能够实现了,太遗憾了!”
苏芷一句话堵死了她要继续提这个话题的路。
“可是……可是夫人,你可知道,这丫环刚刚对妾不敬,她还想教训妾和姐姐了,是不是,苹儿姐姐!”那果儿扭着水蛇腰一副非不依的表情。
苏芷瞧着她那矫柔造作的模样,不由得乐了。
昨天看到她们心烦,乃是因为她不确定赵晋的心意,但是经过夫妻俩刚刚那样一番沟通,她却完全想开了,而且透过赵晋那语焉不详的讲解,她也大概弄明白了这两个宫女被弄到府里来的用途。
就是要时不时地出幺蛾子恶心他们夫妻俩,然后想要借着天长地久来慢慢儿的消磨掉她跟赵晋彼此间的情感。
所以这俩人在刚来时就极其高调地与她作对。
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们都不会消停,只会竭尽全力地找事儿!
想清楚这一切的苏芷一下子就将这事儿看淡了。
再不觉得生气!
毕竟从交谈得知,赵晋瞧着她们只觉得生厌从未曾有过任何感情!
故而再看她们这般作天作地的模样,苏芷只觉得极端可笑!
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个笑话!
“夫人……这个丫环欺辱我们姐妹,还请夫人给我们作主!”果儿嗲着嗓子撒娇。
苏芷含笑不语,这个果儿是个没心眼的,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了,瞧她那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苏芷没将她放在心上。
倒是那个站在果儿身边一直抿着唇站着不说话的苹儿似乎更有心计一些。
正想着,苹儿开口了:“夫人,果儿所说都是实话,还请夫人替我们姐妹作主,虽然在这府里我们姐妹还未曾是妾,但好歹也是皇上御赐的名分,若是夫人和大人不为我们姐妹作主……那我们姐妹少不得要入宫去寻皇上作主了!”
哟呵,这一来就拿皇帝来说事,岂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典型。
果然啊果然,俗话说得好,这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却往往不叫。
这苹儿倒是个厉害的!
不过她不怕!
苏芷勾唇看向青离:“听她们说你欺辱她们姐妹呢?”
青离摇头。
“可是她们却说你欺辱了,这是怎么回事?”苏芷不怀好意地笑。
青离瞬间了悟,突然抬手给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宫装少女一人一个巴掌。
“啊……”
“呜,你干什么?”
苹儿果儿两人脸上同时吃痛,此时也管不得那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同时尖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青离。
这场面连赵晋看得都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在看到自家娘子那忍俊不禁的模样时,刹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娘子在面对此事肯定有解决之法,他于是看她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干脆抬脚离开了。
他不在这里,相信娘子还可以有更多发挥的地方。
路过苏芷身旁时,他温声道:“娘子只管玩儿,有什么问题,我去宫里请罪便是!”
苏芷笑靥如花:“好啊!”
这边顺畅,那边被打的二人看到赵晋不仅对她们不理不睬,还真接甩手走人,立时急了,连忙大叫。
“啊……大人,大人您别走,您不能抛下我们姐妹俩,我们已经被皇上赐给您了。那就是您的人,如今我们被打,这打的可是您的脸面,大人……”
果儿急得大叫,苹儿也把持不住,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苏芷听着有些烦,不悦地道:
“既然知道是被皇上赐给我们家大人了,就应该要听话懂事,这大人要去上茅房,你们难道也要跟着一起去吗,不带你们去,还带闹腾的?
再说了,你们既然还知道是赐给他的,他则为主,你们为奴,怎地,你们两个奴婢还要硬缠着主子不成?”
一件被打事件由着苏芷的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番,一下子就将性质给变化了,也将重点转移了。
两位被打的宫女缩在一角伤心地抹着眼泪。
期间那性格较为泼辣的果儿好几次都想要反驳苏芷,不过每次还没有开口就被稍微稳重一些的苹儿给拦住了。
她紧紧拉着果儿,不让她说话。
苏芷瞧见她们的小动作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青离却在出了院子之后,直接找了一个柏树飞身而上,托腮坐在高高的树枝头看着狭小的院子里的两女。
看她们在苏芷走后,苹儿快速擦干了眼泪,拉着果儿往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别哭了!”苹儿小声地劝慰着果儿。
不心疼她们的人,在他们面前再哭也没有什么用!
“苹儿姐姐,咱们……咱们是不是来错呢?从前在宫里人人都说大理寺卿赵大人人才俊美,才学过人,又是一个大情种,我刚得知被选中送入赵府的时候还以为我们总算熬出头了,可谁知道这比在皇宫里面还要残忍……
你瞧瞧我这脸被打成什么样子,那个可恶的女人是想要毁我的容吗?早知道如此,咱们就还不如一直在皇宫里呆着了!”
“你以为我不是这么想的吗?入宫这么多年,谁不想嫁个好男人……可皇宫里面有数不清跟咱们一般的人,咱们又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赵大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情圣,只是他只对赵夫人忠贞不渝罢了。”
她们并不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甚至还是被他视为是破坏了他们的夫妻关系,而使得他极为讨厌她们的。
试想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她们在这里又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可是这样的结果又能怪得了谁呢?
她们从被赐到来到这里,也并非完全是自愿的。
在宫中她们是一群专门受过训练的宫女,任务便只有一个,被皇帝用来赐给朝中大臣借以笼络住他们。
所以她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赐给谁都是赐!
“可话又说回来了,梨儿她们的命可比咱们好多了,她们至少是过了明礼,是那府里正经的姨娘了,虽不是完全的主子,但好歹也能算一半。”
像她们这种做惯了宫女的,要是能做半个主子也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罢了,你的脸伤得重,我先替你擦药吧!”
苹儿动了动身子,但嘴角上的伤口却让她痛得不由得紧紧地皱了皱眉。
说什么都没用,她们既然已经被留在了此地,但只有认命,而且还必须得努力完成任务,否则莫名其妙死掉的宫女也不少。
那宫外后山的井里,不知道埋了多少与她们一般的人……
苹儿听到她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打了一寒战,再也不敢说话。
青离俯低身子又观察了一阵院子的情,眼见着两个人好像没有话说了,便打算走,谁知道,刚动身子,就听这两人凑得紧紧的在咬耳朵说悄悄话。
两人坐在一处不停地伤春悲秋,好一会儿之后两人才算是从那番苦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但总结而来就是奈何不得苏芷,
人家刚刚有一句话说得非常之对,虽然她们俩个都是皇宫里赐出来的身份,但是这里毕竟不是皇宫,而是大理寺卿府,是赵府。
那么作主的便是刚刚那个女人。
在这里便是她的一言堂,她说什么就是,容不得她们有任何反驳之言,不然的话就会被收拾得很惨。
“咱们是没有办法拿住她了,反而被她搓圆捏扁,要不……要不求助宫里面吧!”果儿出主意。
她的性子一向是冲动的,这边说着,那边就已经在动笔写信了。
苹儿接收到她的信息尚在思考,她就已经写完了,然后便咬着笔头说想办法将这消息给送入宫中。
“写信倒是容易,不过陈述一番,送信入宫也容易,可是……果儿妹妹可知道,咱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样把这信送出赵府!”
苹儿一边说着一边把还未浸干墨汁的信摊开看了一遍。
只见满纸皆是对这府邸女主人的抱怨之词。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上面竟然没有提到半句赵晋的不是。
只是将苏芷骂得狗血淋头,就只差飚脏话了。
苹儿一口气看完,连忙摇头焦急地提醒:“果儿妹妹,你这信怕是要重写,瞧瞧你写的这些话定然是出不了赵府的大门。”
若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这信便是白写了。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果儿犹豫了一下,但是没有办法不认同苹儿的话。
想到苏芷那般厉害的模样,她一时之间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捋她的逆鳞。
“那苹儿姐姐你写吧!”她是写不下去了!
苹儿心中早就想好了,边边话一说完,那信就笔了。很快书就一封言辞委婉,明着夸苏芷是一个对赵晋十分在意的好夫人,但是暗地里却在指出她们姐妹俩到这里之后颇受委屈和冷落,根本没有机会达成皇帝让她们做的事!
“高明!”果儿看过信之后,立刻笑靥如花。
两人又忙活着让人去送信。
不过这信刚送出这方小院,转头就立刻落入了苏芷手中。
她瞧着字里行间对着明夸暗贬的措辞,心里面无比的平静。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她们写的是什么,告状也好,骂她也罢,她都能全盘接收,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由得她们喜欢,反正那方小院就是她们的牢笼,束缚住她们,也就只能在笔墨一端诉些心肠了。
“夫人这信是要送走还是不送走?”青离也瞧见了,看得满脸黑线,但是却并不怎么生气,可见这苹儿的信写得是极其婉转了,也足可见语言这门艺术的确有很多可钻研之处。
苏芷想了想反过来问着正坐在榻上整理他入狱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些文书和邸报,听到苏芷和青离谈论的是宫里头因他而来的两个宫女,也没有想要插嘴谈一 谈的意思。
但是他这样苏芷却直接将话题扔了过去。:
“你看着这个怎么样,是能放还是不能放?”
“随娘子高兴吧,两个旁枝末节的人,实在是不值得娘子过多的操心!”
他打从心眼子里就没有将这两个宫女放在心上过。
就算她们长得貌若天仙儿一般,他也没有任何感觉,要硬说有的话,那就是烦她们!
如果不是她们一路陪伴着他出宫回府,也不会惹得娘子当时不高兴。
更不会让娘子直到现在也依然对他不完全信任,甚至还要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
便是在赵晋的心里,娘子是永远不会错的,那么错的自然就是旁人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赵晋对于那两个宫女的厌恶就又深了一层。
苏芷没有看到赵晋对那两人的怜惜,心头便知道这次实在是她想多了。
十二三年了,他们夫妻俩在一起,度过了三年的艰难,也度过了七年之痒,更度过了十周年,现在又是一个十年的轮回。
虽然大部分的日子并不太平,一直在颠簸流离中度过,但是他们二之间的感情似乎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他们未改初心,相爱依旧!
她想清楚这一层,看着赵晋的眼神又温暖了两分,随手朝着青离挥舞着:“送进去吧,她们要告状便告状!”
这件事情终究是顺和帝理亏,他就算知道他们不高兴,那他也得接受现实。
总不能他赐个什么人到府里来,人家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不好拒绝,却也不必要就一定要收纳进房中吧?
在苏芷的推波助澜之下,信很快就送入皇宫。
顺和帝看着上面既委婉又阴晦的内容,不由得一阵大怒。
“好一个赵晋,终究还是不将朕的话放在心里。来人,召他们夫妻二人入宫,朕当面教导他们!”
消息传递下去,到赵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夫妻俩收到皇帝召见的命令,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立刻就穿着了进宫的大妆,收拾妥当入宫。
顺和帝隐忍着怒气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男的高大俊美,虽然年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是却丝毫不损他英俊的容貌。
岁月的脚步使得他完全摆脱了从前的青涩,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起来。
而女子就更不用说了,那张永远十八岁的脸好像一直未曾变过。
十年前初见她的时候,她便是这副少女的模样,如今依然如是!
“朕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不高兴的事儿,把朕赐过去的人那股儿折腾……你们眼里到底还没有朕?”
“不敢只把皇上放在眼里,而是永远都在臣的心里!”赵晋一本正经地说着让苏芷想笑的话。
“哼,赵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依朕年,便是你轻慢了朕赐给你的那两个人!”
顺和帝直到现在也都记不起来,他送出去的那两个人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问罪赵晋。
他是皇帝,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所以苏芷和赵晋两人弯腰站在御书房的台阶下,一个两个都摆出一副在用心受 教的模样。
要不是场合有些严肃,汉白玉台阶上的顺和帝又太这于威武了,她恐怕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了。
但是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强行忍了回去。
“阿芷……你别以为朕没有见过你这般模样,你想笑?”顺和帝看到她憋红的脸颊,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形,一语就直接指破了她此时的状态。
苏芷愣了一下,连忙假装自己很认真地在听他讲话。
还特地拿出已经献给他的南边的商路与他说道。
“皇上,那商路的账本和人手已经处理好了,随时都可以上呈皇上!”
这事儿很重要,要知道因为前些年朝廷大权一直都被摄政王给把持着,所以在他差不多要离开的时候却是将那国库里面的金银财宝基本都给顺得差不多了。
而且人家厉害在于,他竟然还将这笔账给抹平了。
无论顺和帝派出多少厉害的人前去查账,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当然这一点苏芷是明白的。
因为摄政王的体内住着顾衡,所以他早就从顾衡那里学到了好些做假账,以及洗黑·钱的本事。
所以这一手顺和帝便是亲自上阵也是丝毫看不出问题的。
但这样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让顺和帝颇为头疼。
十年积蓄下来的国库存银慢慢地被里面最大的一个蛀虫给啃食干净了。
他拿不出证据来,也就无法光明正大地追回来。
而暗地里玩儿手段,他就更不是摄政王那个老狐狸的对手。
他若是敢明着问摄政王要银子,那么摄政王立刻就能够拿前两年连年征战的事情将他的话给堵回去。
自古没有比打仗更伤国库的。
所谓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刮的就是国家的粮食库和国库。
况且说到底,这国库空虚一事,实在是不应该拿到明面上来讲的。
一旦闹大的话,不仅仅是全朝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他们大明朝缺银子使了,就连边疆各国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到时候追不回国库银子,就连这个名声也都传出去了。
这样实在是不好!
所以顺和帝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只是这亏就这样吃下去了,顺和帝的胸口气闷不畅,心里面还为空虚的空架子国库忧心忡忡。
他想着,要是有着这样的国库,一旦边疆再度大乱,或者哪日里老天爷不长眼,给他们降下一场天灾人祸的,他们朝廷连救济的粮食和银两都拨不出来!
故而他才会同意苏芷献上的南边的商路。
在他眼里,那不仅仅只是一条郑刚中和那么简单,还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银钱大道。
当时他就看到苏芷交上来的一部分的账本,每年的进项竟达数十万两银。
重点这还只是一部分。
若是将所有的商路都调动起来,而且又是交到他手上的,以官府的名义去运营,在背后做支撑,还能省下一大部分在路上,漕运之上的开钱银。
如此一来,全都归于国库,凭着它要不了多久就又能将大明朝的国库给充盈起来。
而他好歹也能够做几天富裕的皇帝,不至于穷得响叮当。
做个什么都要听到户部官员朝他哭穷,他早就已经厌烦了。
所以苏芷献上来的商路是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可得的大好机会。
因而,抓赵晋,强占苏芷之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毕竟是一个皇帝,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子,为着情情爱爱就至家国天下于不顾。
在顺和帝上里家国江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男女情爱是在此基础上的一个补充。
不过因着南边商路之事,还有苏芷在赵晋入狱这么些日子以来的做法却让他越发地想要留下她来。
这样优秀的女子如果不将其收归到宫中,恐怕会让他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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