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苏芷突然伸手拍拍小星的手,止住她不停颤抖的身体:“你是不是记性不大好,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你中药之后第一次服用解药的时候是三日后,但是后面的几次应该是十日后,你瞧瞧这时间还不到了!”
“我……我知道,可是我来一趟不容易,公主……公主都开始怀疑我了!”小星指着自己装扮过的看不出来原先的痕迹的脸。
面前的赵夫人不好惹,可是玉叶长公主也是真的很可怕,她在两个人之间的夹缝中求得生存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早给你没有用,你时间长不服用的话会化掉,你不是白要解药了吗?还有你也别想着拿到手里之后,就立刻扔进嘴里服用了,药期未到,还没有发作,药性是不会发挥的!”
“啊……啊……那,那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小星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原因当然不是她心里想着苏芷,一旦有了消息就立刻跑到这里来报告了。
而是她心里一直装着苏芷下在她身上的毒药,她始终记得毒药第一次发作时的场景。
她的身上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厮咬她似的,又痒又刺痛,但是当她想去抠的时候却又找不到可以着力的点,当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痒痛感一直像一个噩梦似的包围着她,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害怕着,生怕自己错过了解药的服用又要再去体会一遍那样的感觉!
所以她很急,一旦有机会出来,她就立刻过来了。
为的就是解药,提前服用解药,告别那般令人生不如死的感觉。然而这个女人却告诉她,不行,不能提前服用!
“不,我不信!”就算她不能提前服用,这个她信,但是说解药不能久放她却是压根就不信的。
凭什么在她这里放着就行,搁到她那里了就不行了呢?
她一定是骗她的,看她有几分利用价值就立刻想要从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东西来!
“你不信,那你试试吧!”苏芷见她面露恶意,晓得她心中不忿,她倒也是干脆,根本不说继续考验她什么的,直接就将解药摸了出来,红红的一颗,如同蛇莓一般,红得刺眼。
小星小心翼翼地收取,连忙藏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好生地照看着。
竟然苏芷已经打过招呼了,提前吞服下去她是不敢冒险的,只能好生收着了,希望它不要让她失望!
看到她这般动作,苏芷不自禁地冷笑了一声。
当真以为她骗人呢,反正明日她便会知道了!
“行了,你还会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赶紧回去吧,玉叶公主的疑心病很重,我不希望你当一废棋!”
“嗯,我这就走了!”小星吓了一跳,玉叶公主的疑心病何止是很重,那简直就是变态。
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去招惹她,以至于让自己难受!
待小星一只腿已经迈到了门槛前,却又被赵晋唤住了:“你们家公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什么?”
“这个……这个嘛,我也不能够确定!”小星有些犹豫,她以往与玉叶公主朝夕相处,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细查探!
对于这一点苏芷表现得很是随意:“你小心些,能够查到便查,查不到便算了,只是需要得记住七日后去霓裳阁拿解药!”
“啊……”小星看着自己荷包里的解药,这难道不是吗,这是什么意思?
可里面的人明显已经打算理会她了,所以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抱着满腔疑惑离开。
人一走,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一声响亮地拍桌子的声音:“朱玉叶未免太过分了!”这般声音发出来的自然是傅青渊。
他圆睁着双眼,满脸里俱是寒意。
玉叶公主,玉叶公主……
他算是把她记下了!
“此事你打算怎么做?”赵晋拉住他,让他不要再随便发泄情绪,这里毕竟是青云寺。
是大明朝就郊国寺级别的寺庙,在这里惹出事情来,插手的人会有很多,不太方便。
傅青渊想了想径直道:“她不是敢对我们下暗手吗,我就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来做决断!”
苏芷松开眉头,却是一脸不解:“你可别忘了,她本身就是皇上最喜欢的嫡长女,她在皇宫里的地位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
至少皇帝的养心殿她都可以直接通过太监的通报就进去。
“那又如何,谦之兄,你就说你干不干!我就不信合我们二人之力还能让皇上出面管管她!”傅青渊铁了心要将这事拿到皇帝面前去说道。
苏芷觉得没用,但她劝不住,而赵晋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此事既然起于皇宫之人,那么照理说便也要从皇宫那处来断!”
这不就是所谓的解铃须用系铃人嘛!“
事情说好了,便由傅青渊带着怀着身子的李思容先去养香拜佛,然后即刻赶回京城去,再由傅青渊去上值的时候将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
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一些委婉的话术,其中要领,苏芷便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在约是酉时初刻,宫里来人了,来的还是苏芷熟悉的小马子。
他不是只身前来,带来了庆丰帝的圣旨还有满满一大车的补品。
圣旨是给玉叶公主的,而补品却是给她的。
皇上命奴才给赵大人赵夫人捎句话:“陛下说了,让赵夫人好生歇息养病,待到好了再回来,至于赵大人也可守在赵夫人身边好生照看着,朝堂之上最近无大事,不必着急!”
“这……这太麻烦小马公公了!”苏芷听着这话虽然有些蒙,但是不得不说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庆丰帝那边能够有这样的安排,这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一味护短的皇帝,他还是讲道理的。
并没有因为玉叶公主跟他们有亲疏之别就选择偏帮玉叶公主。
他而是秉公处理的。
这一点无论是苏芷还是赵晋都很满意。
因而客气地谢过小马子,将他送到了院外。
而小马子并没有直接出寺去,而是拐了一道弯,在宫廷侍卫的带领下,他径直来到了玉叶公主下榻的禅院。
他刚到,也是凑巧,玉叶公主已经穿戴好,准备出来登上马车返回京城了。
小马子先是按照宫庭礼仪,客客气气地与玉叶公主见过礼,尔后带来了一道皇帝的口谕。
“皇上命公主殿下即刻前去与赵夫人夫妇致歉,尔后返京,与傅指挥使夫妇道歉结束后,前往养心殿!”
“什么?你说我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要去给他们道歉,不是我已经道过歉了!”玉叶公主咬着牙。
她先前走了一个过场,其实骨子里的意思并不是表示她是去道歉的,而是去耀武扬威的。
顺便告诉他们,他们派去调查她的人她都知道了,也决心处理掉他们并亲手给他们一些教训。
那种道歉与父皇要求的是不一样的,心态不同,目的不同。
所以她现在很生气!
“公主请吧,这是皇上的意思,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才!”
“哼,你这个狗奴才,别以为你把自己的亲干爹给踩下去了,你就能够上位,我告诉你,你虽然摒弃了某公公那张牌,攀上了你新的王牌,你也还是一条狗!”
小马子是新近在皇帝跟前露脸的内侍,脸上的皮肉还薄得很,被玉叶公主两句话说得满脸羞红,但好在他也是在皇宫后院之中行走的,因而心理素质还是勉强算是过硬的。
在一番简单的对峙中,他道出:“皇上原本是要发圣旨的,好在公主殿下看不起的公公念在公主年少无知的份上劝住了,皇上这才命奴才带来了一份口谕!”
这口谕与圣旨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档次。
一旦升级到皇上发布圣旨的份上,那事情可就是严重大发了,想要再周转那完全都不可行了!
所以小马子这意思简单明了,有希望她能够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意思。
“哼,我……我呸……你敢带本公主!”玉叶公主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明明才刚刚拜过佛祖,按理说心绪应该很平静才是,可是看看现在的她……
“公主……”小月连忙上前来,递给她一盏放凉的茶水,她接过抿了一口,勉强将茶水咽下去,闭上了双眼。
小马子艰难地等待着。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害怕面前这位玉叶公主。
以往听说她挺好的一个人,既聪明又温婉,是皇宫里最单纯最美好的所在。
而现在……
他不敢抬头对上玉叶公主的双眼,以免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去。
“行,本公主答应道歉,你前面带路!”玉叶公主在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屈从父皇传下的这道口谕。
她再一次来到苏芷的病床前,不过苏芷却睡着了,她便马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应付了赵晋几声就匆匆离开了。
她一走,苏芷便睁开了眼睛。
“相公,你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具体的恐怕只有傅青渊才知道!”赵晋摊手,玉叶公主的这些变化全部都开源于傅青渊回就之后闹出来的事情,而他一直都守在青云寺里,所以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公,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养伤,其实也真是没有什么大伤,在这里躺了一日,再有一夜配上我调制的药,明日应该就没事了!”
她可不想在这里躺着,忒没劲儿了。
赵晋看她脸色还苍白着,中午饭也没好好吃,哪里肯走,便摇头说不走,就在这里陪着她。连皇上都说了。
苏芷无奈,看她守在床前也没有什么事做,便请他跑一趟去青云山后面一处隐蔽之处替她请一请一位大师出来。
“了然法师?”赵晋一下子便唤出了他的名讳。
苏芷有些忘记了他原本的称呼,好像她基本上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所以现在说起来也是满脑子的糊意。
不过她唯一很清楚的事情就是,那位法师是大国师袁曲靖的师兄,是比苏芷眼中穿越的大神棍还要厉害的所在。
因为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来青云寺的时候就曾经听那位大师占卜过一卦,他在对她的情况毫不知情的状况,不仅将她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而且连她日后的走向也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当时她是不信的,但是后来却发现每一样事情都被他说中了,这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所以现在当她有了疑惑,并且无解之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他帮忙解开。
这也是她本次青云山之行的主要目的。
更是因为她受了伤,她就越要找到他,将这一切的疑云都解除掉,也不枉她吃这一场苦头了。
“我听说那位大师现在已经是全隐居状态,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恐怕就算是找到了他也未必会前来!”
苏芷抿了抿唇费劲地从怀中摸出一物来:玉白的颜色光溜的,上面什么都没有雕刻——这只是一块生玉的玉胎,还没有经过开发和雕刻的。
但是上面很光滑,可见却也是经常受人把玩过的。
在赵晋疑惑的眼神之下,苏芷轻咳一声:“这是……这是大国师给我的,他们是师兄弟,曾经欠我一个人情,你如果手持此物去求见,他大约会给三分薄面!”苏芷将其塞到赵晋手里边。
赵晋吩咐好苏芷房间周边的守卫后,带着云柏单独出了禅院朝着山后的方向而去。
这一位了然法师所称是这般,但其实他是道佛双修的。
他平日里隐居在青云山后,偶尔会来青云寺里走一走,但其实他都是穿着一身道袍的。
破破烂烂,灰不溜秋,置身人群中,没有一丁点儿出色的地方。
所以当赵晋费尽辛苦找到他的时候,他心里好像在打鼓。
面前这个老头穿着破烂便罢了,关键头发胡子一把抓,只在发顶上挽了一个道髻,斜斜地插着一枝桃木做成的发簪。
要不是赵晋曾经在大国师的身边看到过他一眼,恐怕现在便是看到了他也不大敢认。
不过赵晋到底还是极其靠谱的人,他不仅轻易地认出了了然法师,还凭着苏芷给的玉胎的原石将其请到了苏芷的病榻前。
“苏施主又见面了!”他来到苏芷面前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
苏芷连忙忍着痛挣扎着坐起来,了然法师却笑着摇摇头:“你受着伤了,又伤的是腰身,在没有好之前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腰身之处最是玄妙,它是支撑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连接之处,一旦受损,整个人就会瘫痪在床,半身不遂。
所以苏芷也不敢轻易开玩笑。
况且了然法师也并不只是嘴上客气而已,他伸着手,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苏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缓缓地往下躺去。
在她反应过来是被了然法师操控了身体之后,她已经躺平了。
她惊喜地看着他,眨眨眼睛口里连连道谢。
“小丫头你跟我那师弟是一般的来历,还跟我假客气啥子哟,你有个莫子话就赶紧说出来噻!”
他讲着听不出是巴蜀话还是湘楚话,不过在现代时常年在那一带跑的苏芷却觉得很亲切。
她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十分:“大法师,我想问问我的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十年不老,甚至一点儿岁月的痕迹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大国师曾经说过的问题。
了然法师抬抬手,苏芷的手便自动朝他手指下靠拢,然后被他轻轻捏在手指间,他在替她把脉。
这一场景苏芷瞧着倒不觉得什么,在她眼中,这个看似脏污不起眼的小老头却是一个比大国师还要厉害的所在,不过赵晋却看得不由瞪直了眼睛。
这……这一切已经超乎了他能够理解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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