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侧头瞧他:“所以你昨日是故意弄断他的腿的,就是为了让他今日无法随他们的同伙逃走?”
赵晋点头:“然也!如果一刀杀了他,他们倒是一了百了了,说不定还会派人卷土重来,如此拖着他,看他这样铜钥匙应该还没有到手,他的同伙为了铜钥匙肯定会尽全力来救他!”
所以他要弄断他的四肢,让他们就算有机会救下他,也带不走他,然后设下埋伏将来救他的人全歼。
苏芷了悟,赵晋终究不是大奸大慝之人,做不出这等滥杀无辜之事。
他所做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疼宠,还有对坏人的报复罢了。
而事情也的确如他预料的那般,歹人的同伙果真来了,也果真没有带走他,反而被杀的杀,被抓的抓,可谓损失惨重。
带着多出来的好几个俘虏回到锦官城,这座古老而繁荣的城池里一如既往地热闹。
来往的行人穿梭其间,大多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谁才是怀着二心的那个人。
赵晋自从抓了人一路上神经都高度紧绷,命云柏传令下去,一定要小心戒备,万万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有预感这一次他们一定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赵晋亲自将苏芷送回府中,便立刻去了府衙,一刻不停地对被抓的人进行审问。
这一去就忙活到了半夜,月朗星稀,月光皎洁,银辉遍洒。
踏着月色回府,后院庭前的还灯亮着,明黄的光亮透过窗棱照出来,赵晋看了,灰暗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心里的压抑与阴沉也褪去了不少。
此时心思翻涌,只有一个想法,想要好好抱抱这个数年如一日为他留着灯的女子——他最心爱的娘子。
他按捺不住脚步,快步转去内室,房间里也燃着一抹烛灯,灯芯燃得长长的,床前有一个身着白色里衣的女子靠着床柱拿着一本书在看着,但因为白天舟车劳顿,且此时又天色已晚的缘故,她的精神有些萎靡,眼睛微瞌,长而细的睫毛如蝶翅般盖在眼睑上,在灯下扑闪时,如同一双飞向灯火的雨蝶,美而惊心。
“娘子!”他心头翻滚,三步并作两步跨向上前去,将那纤细的身影拥入怀中。
“相公,你回来了?”苏芷抬头,一眼望进了赵晋黑如深湖的眸子里,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既清且深,一眼探去,便仿佛被里间的旋涡裹住,与其纠缠而脱不得身。
“回来了!”赵晋拥住她,闻着她身上沐浴过后清淡馨香的胰子香,干干爽爽的,特别好闻。
他忍不住在她的耳·后轻轻啄了一口,如被煮过的鸡蛋,滑嫩弹性,他心思一动,摸1索着替她宽·衣解·带。
“唔,相公,你还未沐浴!”苏芷嘟着红1唇,声音细长温柔,不似嫌弃,更像撒娇。
“娘子陪我!”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声音里有压抑着情谷欠。
苏芷的心微微抖动着,掀着长睫看清他腥红的眼眸中那抹压抑不住的谷欠望,心下有些惊讶,下意识后退。
却不知纤1腰早被他紧紧地扣住,退无可退,便被他挤在了床柱与他的胸·膛间。
“痛!”灯下的她忍不住轻轻地呼疼。
“我会小心一些,轻一点!不会碰坏了我的娘子!”赵晋看到她,原本藏在心里的所有烦恼仿佛如空气中的水汽自然蒸发了,眼中只有这个娇媚可人的,软糯招人的女子。
她仰着小脸,皮肤吹弹可破,嫩如凝脂,招得他低吼一声,按·住她便长·口勿一记。
“你……坏人!”苏芷的声音被尽数吞·没。
然后在他用行动的威胁下,苏芷不得不陪着他一块儿沐浴,又在他的各种挑·动之下被他拉·进了浴·缸……
鸳·鸯共·浴温·情·暖,一夜春·风到天明!
早晨醒来,赵晋自然是不在了的,却命伸早早地守着她,等她一起身,青离便立刻上前来问候着:
“夫人,大人命奴婢为你准备了热水!”
苏芷一听,只觉得原本只是微微酸麻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更酸了。
心中暗骂赵晋不懂节制,他不是很忙吗,事务很多吗,居然还有空那样折腾她。
更气人的是,同样是折腾到天亮,他就可以在卯时初刻便起床,而她却睡到了卯时末。
起来后,这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
尤其想到他昨夜那样温柔,而又粗·鲁地用力……
苏芷的心又不听话地“砰砰砰”跳动起来。
脸烫得红通通的,也幸好伺候在这里是在细节上比较大条的青离,而不是眼下留在南诏伺候丫丫的比较细心的青园,否则定要教她们小丫环看了热闹了。
“嗯,放下热水,我自己来!”苏芷捏着酸胀的腿,虽然昨夜赵晋已经替她清理过了,可睡了一晚,还得再擦擦,不然她身上准要起印子,许久都得不到消解。
强忍碰上用过早饭后,苏芷先去看了双胞胎,领着穿着整齐的他们一道去了一趟正院看望赵母。
彼时又是一个好天气,朝阳初升,斜斜的阳光穿透过半开的窗棱照进屋子里,她正在案几前抄写佛经,神态安详,姿态端正,未见任何波澜。
苏芷不明白她到底是将情绪掩藏起来了,还是实在是想开了,她也不敢妄自猜测,更不好直接言明,她怕万一赵母真的忘记了赵德正的事情,而又被她突然提起,这样会很尴尬。
她只好束手带着孩子靠边站着,做出一副不打扰的姿态。
“呀,是阿芷和团团圆圆来了,快些来坐下,青枝上茶!”
苏芷看赵母这里好像也没个专门的丫环照料,倒个茶要不自己动手,要不就得等着青枝在团团圆圆那里忙空了才能过来搭把手,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怠慢她了。
再说以前她跟赵晋在南诏,团团圆圆是由赵母带着的,柳嬷嬷和青枝都可以供她使用,但现在她回来了,身边倒有个青离,但她为人不精细,保护她比较好,但有很多贴身的事情还有些欠缺。
而赵母这里,青枝是照顾团团圆圆和她两头跑,她不由想添上几个人,当即道:
“娘,眼下府里的事务繁多,咱们是不是该添置上几房人手?”
赵母停顿搁笔,边净手边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原本倒是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可青枝这丫头却愣是要……
这几日看着她两处奔跑也是疲累,而且她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出嫁了,咱们也的确该买几房人了!”
“啊,老太太,夫人,你们是觉得奴婢伺候不周要赶奴婢出去吗?”青枝吓得连茶盏都端不稳了,焦急地看着婆媳俩。
“傻丫头,哪里会嫌弃你!”赵母颇为疼爱地看她一眼。
这丫头是个好的,她如何会嫌弃她?
赵母如此赞同,苏芷见她有兴致,立刻便命人找来了当地的牙行的中人。
那中人叫李大贵,是以前苏冷介绍给她的,当年青枝也是在他手上买来的,一晃都五六年过去了,她算是伺候他们一家人最早的一个丫环。
尽心尽力,又任劳任怨,只是眼看着,她花期已近,她虽然一直不曾说过,但是他们做主子的却不能一直忽略她的好事,将别人的忠诚当作是理所当然地消耗。
这次中人一共带来了十三个人,俱是按照苏芷的要求带来的,五个十三四岁的年纪,五个二十七八的年纪。
另外还有一房是一家人,这是来之前李大贵并没有事先言明的。
不过看着男的倒是个身强体壮的,长得黑黑的,但手上的老茧充分说明着他是个能够长期干活的人。
孩子也是个正常的孩子,叫二两,六七岁的年纪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双眼睛黑幽幽的,瞧着就觉得憨实,苏芷一眼就看上了,想站她的一双孩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像赵晋上次还在找她说不能老让他们一直由着丫环伺候,得为他们找些随身的小厮才行。
她瞧着二两这孩子就很好!
中人见她目光盯在这一家三口身上,立即为她介绍起来。
“夫人,您是老买家,又是知府夫人,小的不敢瞒您,这家人什么都好,男的会识文断字,还有一把子力气,这孩子也是个能吃苦的,这妇人绣活也是一绝
……可自从他们被前面那家卖了之后,小的已经养着他们大半年了,也没能卖出去……”
苏芷道:“这么好的条件,如何还没有卖出去?”
“实话同夫人说了,这妇人瞧着都好,却是一个药罐子,不然以他们的条件也不至于卖身!”中人指着低着头的妇人。
苏芷这才打量起她来。
一身粗布短衫,虽然很旧,打着很多布丁,但却洗得很干净,隐隐有些发白,卷起了一些细微的小毛球。
她一直低着头,苏芷倒没有注意到她的健康问题,此时轻声吩咐道:“抬起头来!”
妇人瑟缩着身子抬头,那一脸的纤瘦腊黄,看得行医多年的苏芷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的反应顿时让那虎头虎脑的孩子看急了,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苏芷脚下抱着她的裤脚大喊:“夫人,夫人,求您买下我娘吧,求您了,我和爹爹一定会给您当牛做马,你说东绝不往西,你说西绝不往东走……”
小小的孩童嘴里,说话倒是挺溜,但是说出来的却都是一些谄媚之词,可想而知,他生活的环境是如何的恶劣,让他深受其害。
苏芷有点喜欢不起来这样的孩子,嘴太灵光了,她怕团团圆圆会被他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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