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心里冷然,转眸不看他。
“你一定想我们走不了吧!”
苏芷心思动了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白泽道:“众人听命,速速改道,绕至梓州县,逆泯河而上走水路回南诏!”
赵晋以为他真没有办法吗?
谁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躲在梓州县,而泯河就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答案!
再一次上马车,一路绕过梓州县,看到了泯河那平静无波的湖面。
湖上有很多东西往来的船只,间或夹杂着孩子的叫声。
苏芷紧紧抱着怀中的丫丫,心里想到了她的双胞胎儿子。
团团和圆圆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呢!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丫丫趁着白泽不在仰着小脑袋小声地问着。
苏芷眼眶一热,声音哽咽:“不知道,不过我们肯定能够回家,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
而此时一只大船停在渡口,她们母女俩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地在白泽等人的陪护下上了船,很快身后便传来紧张的声音:“王爷,不好了,我们的行踪被赵晋侦查到了,他带着军队赶过来了!”
“还有多远?”
“半个时辰矣!”
苏芷听得心口一阵激动,她就知道赵晋已经不会放弃她们母女俩,他会来接她们回家!
白泽看到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激动沉下脸道:
“一定不能让他追上,你们分批走,将余下的所有船只凿沉,让他们无船可乘,就算追过来了,也只能望河兴叹!”
白泽真是狠意十足!
“你……你不能这么做!”苏芷狠狠瞪他一眼。
那些渔船全都是别人的身家,这样一来,就失了养家的东西!
“放心,我会让他们赔偿给他们!”白泽将她推进内舱,让人看牢了,转身亲自去安排了!
苏芷还要再说,不过白泽并没有再给她机会。
“娘亲,是不是爹爹追上来了,我们可以回了家吗?”丫丫平日里就是个鬼精灵,这些日子虽然苏芷竭尽全力假装没事,也如以往那样细心教导她,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了,娘亲不开心,而且她也好久都不曾见过爹爹了,所以肯定出事了。
再加上时常听人议论说的话,小小年纪的她也大概明白过来,她们俩被坏叔叔抓住了,还要将他们带走,而现在爹爹追上来了!
“嗯,爹爹会找到我们,他一定会的!”苏芷看着河面红着眼眶轻轻地叹息!
她在思量着,如果她带着丫丫从这窗口跳进河里会有多大的胜算。
可现下却是初春,天气虽然在转暖,但还是春寒料峭的,她倒是挺挺便过了。可是丫丫还小!
苏芷无声地藏下这份心思,默默地思忖起其他的逃跑计划来。
不容她多想,她便听到了四周传来舟沉的声音。
也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概是白泽给的价格很让人心动。
有些船家还帮着一起动手砸。
苏芷看得一窒,不一会儿,刚刚还飘满船只的河道上此时已经只剩下了白泽他们所在的这只大船,其他的全都不能用了。
做完这一切,白泽才缓缓地踱步而入,拉过她,引到船舷处,沉声道:“他来了!”比预料的快了两刻钟。
苏芷极目无眺,不远处,马蹄嘶鸣,灰尘阵阵,领头的那人果然是一身赤色官袍的赵晋。
在风中,他的身形好似要腾空而起,飞掠而过。
可此时大船已经扬帆起航,隔着宽宽的河岸,赵晋一眼看到了苏芷。
她一身蓝衣蓝衫,身上披着大红的披风,身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可恶的白泽。
“娘子!”赵晋忍不住大喊。
“相公!”尽管船已经越开越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可苏芷却依然忍不住大喊,冲动之下,她手一撑就要掀开所有的帘子,跳下河去。
“阿芷你疯了吗?你要敢跳,我就把你的女儿扔下去陪你!”
“我……我不要!”苏芷刚起的冲动一下子被这盆冷水泼了下去。
赵晋高大俊挺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地化作了一团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娘子……”可他的声音却随着河风飘飘忽忽地吹过来。
“见一面也好,以后怕是都见不着了!”白泽的唇边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白泽,我恨你!”苏芷愤怒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可还未落下,便被白泽一把捏住了手腕,另一只手轻动,他只用了一只就将她两只手都捏在了手心,高高举起,将她逼至船角。
身形轻动欺·近她,鼻子碰着她的脸颊呼吸急促地道:“阿芷,你恐怕还不知道,你这相公本事可大着,我在南诏的人手都遭了他的算计,所以这个时候你别再为他招惹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用力,双唇便朝着那粉嫩的嘴唇压了下来。
“唔……”他的吻粗暴而激烈,苏芷被迫仰着头接受着完全是碾压式的攻击,难受得她呜咽哭泣。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滴在两人的嘴唇之间,咸咸地味道刺得白泽突然回神,薄唇突然放缓,温柔而轻柔地扫过她被咬破的嘴唇:“对不起!”抬手用手背揩掉她嘴角的口津才放过了她!
苏芷怔怔地靠在船壁,心底恨怒交加,却不敢再轻易动手。
白泽表面笑嘻嘻,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轻易招惹他的好!
苏芷握紧了衣摆,盘算着她到底还有什么凭仗?
因为白泽上次被她算计过一次,所以早就在她落入他之手的时候,就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药粉都收走了, 连一片草叶子都没有给她留下,所以用药是不可能的!
硬刚,不是对手,偷溜,没有机会……
眼下只有等!
只希望他最近不要再发神经跑来欺负她,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保住她的清白!
苏芷冷静下来,决心暂时不要再招惹他,他就是只虎皮猫,要顺着毛撸,不然是没有办法治得住他的!
苏芷佛性以待,这一等便已经等到了南昭。
到了泯河上游,换了小舟,顺着一条人工修建的河渠继续往西南而下,三转两转就到了一个大大的码头。
看着四周的高山峻岭,山峦重叠,苏芷眉头微皱。
白泽亲自迎了过来,远远地朝她伸手。
她犹豫着,白泽脸上神情未变,眼中却渐渐生出不耐烦来。
苏芷咬咬牙,将手背在后面明确她的拒绝。
白泽却打定了主意要拉住她,大手一动,揽住她的腰。
“本王早就想带你来看看它了,怎么样,比起赵晋修建的泯河堤坝,这条人工开凿地运河如何?”
苏芷看着这不过丈把宽的河沟,他竟敢称其为运河,不由淡声道:“王爷是不是对运河有什么误会?”
听出苏芷话中的不屑,白泽脸色顿时黑了,握着她腰肢的手缓缓用力,将她紧紧扣向自己,唇角恍似无意地刮过她的耳垂。
苏芷感受到了威胁,暗骂自己不长记性,连忙改口:“这条运河通航没有多久,我刚刚就在猜可是王爷所建,没想到还真是,王爷英明!”
“哦,如何英明!”白泽听着苏芷不走心的夸奖,虽然知道她是糊弄他的,可是他却该死地爱听。
“南昭位于云贵高原。地形多崎岖,出入不便,但是顺着山道开凿运河,却能与东南和北方建立商路,乃是大善!”苏芷说着说着脑中一阵灵光,还别说,这河沟虽小,作用却是极大。
也许比不上当年隋朝时期修建的京杭大运河,也比不上此时大明修建的沟通南北,连接五河的沅沙大运河,但是对于南昭来说已经是十分宝贵的所在了!
同时也给南昭北上攻击大明提供了一条秘密通道!
她想着心头便是一惊,难怪白泽肯隐姓埋名藏在梓州县,原来一直在琢磨着这事儿,而先前他的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有碰上一个可以供他利用的官员,直到遇上了赵晋,难怪当初修建河堤治理泯河的时候他是那么的积极。
毕竟泯河是主河流要是不治理好,那么他们修建的河沟就会被涨洪水的泯河倒灌,祸及南昭百姓!
所以他才要一直在那里盯着,随时掌握工程的所有进度! “王爷真是运策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阿芷就是通透,本王早知道只要你走过这里,就会被你看出来!”所以当时苏芷问起,他就算有心卖弄,也一直忍住了,他的阿芷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不及王爷!”苏芷捂着胸口,她气得不行,赵晋做下那么大的功德,竟然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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