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眯了眼眸,沉声道:“如娘子所想,这人正是在绵州城与杜家小妾李姨娘勾结有意暗害杜家太太,还往你身上栽赃陷害的人!”
李松源这个名字,苏芷太熟了,刚刚发愣只是许久不曾听到他的名字,这般乍然间出现,她有些不敢置信。
“他怎么……怎么还没有死?”苏芷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样大奸大恶之人,怎么还活着,还偏偏又教她给碰上了,甚至他也是狗胆包天,居然还敢再招惹她。
在他眼里,难道他们夫妻就是吃素的,任由他摆弄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
“娘子,依我们现在的实力对付小小的一个李松源不成问题,可你知道他身后是谁吗?”
赵晋神情有些严肃起来,语气也颇为沉重。
苏芷知道赵晋为官这么久,一向没有什么能够难得住他的,而现在能够让他露出这般慎重地神情的,难道又是他们?
“拜月教?”
赵晋点头。
这个拜月教果然就像之前所想的那般,就像一个魔咒一般只要谁碰上了它,它就会一直缠着那人,或者是将那人吞噬,或者是将那人同质化!
它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恐怕也正是他们发展得很快速,很恐怖的原因。
试问有谁想死,又有谁天天宁愿被这种恶心人的组织缠上?
苏芷看清楚上面李松源的资料,原来他已经改名叫做李八,原先是在刘员外的府里做事,后来刘员外被赵晋所抓,他以请援兵的借口溜走,藏到了于镇山的身边,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晋的手段竟然雷霆至极,解决刘员外没多久,就连于镇山都弄死了。
所以他无奈之下,不知道靠什么手段居然躲到了益州新上任的薄之云处。
甚至还混上了一个颇为有发言权的知府师爷的位置。
而上一次益州之事便是由他一手在背后操控。
“那薄之云听着是一个不错的官儿,怎么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给欺瞒了?”
苏芷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根源。
“娘子可还记得你的心理暗示,也就是催眠之法,之前小五子受了他人的蛊惑之后,不是连上官都敢刺杀吗?云树去知府后院里探过,发现那薄之云还真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试想如果有人将那薄之云催眠了,用了李松源做师爷,又对他言听计从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话有道理。
苏芷瞪大双眼,面上温婉娴静,心里却忍不住骂一声mmp,这李松源也太会玩儿了,套路不是一般的深!
看苏芷讳莫如深,赵晋就知道那种催眠之术到底有多厉害,又有多大的危害。
像那种神智稍微不清醒的,或者意志不够坚强地,恐怕都会中招!
“娘子可会解?”
苏芷犹豫:“我不确定!没有见到人,不知道他是为何而中招,也不知道中的有多深,而且相公有所不知,有些催眠术在没有征得被催眠的那人的同意,是不能轻易去解的,否则他会变成一个呆子或者傻子!”
人的神经有时候很强大,可以操控人所有的行为,可是有时候又很脆弱,稍微碰一碰就会随即被绷断!
而且在这个时代,一旦神经出现了问题,没有那些现代研发的药物和技术辅助,她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恢复。
所以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不过……
她眨了眨眼睛道:“相公,我觉得他们太可怕了,我怕万一他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怎么办?”
这个问题赵晋早就想过了,听她一 提便立刻有了主意。
“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这世上,除了娘子一人,无人能将我蛊惑!”
他心无旁骛,又没有什么求之不得之事,人生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为百姓做些实事,能够一家人开心幸福地过一辈子!
苏芷摇头:“你得做到连我也不能蛊惑你才行,因为我不确定万一有哪一日,连我也被蛊惑了怎么办?”
她会情不自禁做出让她无法自控的事情来。
毕竟她的意志虽然够强,却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而精神控制这回事,只要找准了一个人的精神弱点,被控制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夫妻俩商量着,既然他们的敌人如此的凶残,那他们当真就该预防一下。
就坐后,苏芷真的对赵晋施展起了催眠术。
黄铜色的铜钥匙在烛光之中不停地摇晃。
苏芷的声音如同天外飞来的仙人的声音:“相公,你累了,该歇着了!”
那么空灵,那么柔婉。
赵晋听了,情不自禁地闭了眼眸,然后伸手揽住了苏芷。
苏芷有些紧张地瞪大眼睛,赵晋意志力那么坚强不可能这么快就中招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摇头,几乎就要中断,可当她看到赵晋那只爪子按在她风满的胸口上时,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厮是在借着被催眠的效果在肆意地吃她豆腐。
“赵晋!我们还在做正事儿了。”她咬牙一字一顿。
“娘子我知道,在我心里睡觉就得抱着娘子,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赵晋勾着唇笑,那笑里藏着两分邪气,任凭苏芷再单纯也不打算信他。
“坏相公!你再放手,我就走了!”
“好,好,好,娘子我错了,别生我的气!”
赵晋睁开眼,一眼对上了双眼瞪大的苏芷的眼眸。
那双眸子漆黑而幽深,仿佛深秋的夜空,里面星光点点,而他只是其中的一颗,接着出现了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每一颗星星里面都有一个他最爱的娘子。
她们或温婉的笑,或是娇俏的嗔怒,或是关切地抚他,或是咬着唇难耐地轻吟……
各种各样的娘子,全部都是他最爱的!
“娘子!”他呐呐出声,只觉得眼皮好重好重,他好想睡,对啊,睡吧,睡着了可以抱着娘子,梦里也有娘子……
房间里的窗户都关着,光线很暗,唯独点着一盏烛灯,灯光之下,苏芷一脸担忧地看着赵晋眼神空洞地起身,按照她的吩咐将她要的匕首取过来。
又替她倒了一盏茶水,甚至还喂到了她的嘴边。
苏芷幽幽叹息。
怎么会这样,她的赵晋居然也会被控制!
她有些懊恼地责怪自己,她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做这样的尝试。
现在看到赵晋跟个无魂之人似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的心无比的塞!
她不甘心她的赵晋变成这样,不由伸出手指,指示道:“相公,杀了我!”
赵晋下意识举起手里的匕首朝着面前那张模糊的脸刺去。
这张脸他看不清,应该不是他的娘子。
不对,这个人的身上的香味儿为什么跟他的娘子那么像,幽兰的馨香,独属于娘子,别无分号。
他脑子里突然一阵刺痛。
这抹痛意让他失去的神智慢慢地回笼。
眼前一片清晰,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娘子。
她穿着一身湖蓝的长袄,怀着身孕,俏生生地站在他眼前,只是那面容却带着浓浓的愁绪。
他的手里还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他惊了一跳,立刻想起了刚刚的一切。
“我被催眠了?”他十分有自知之明。
“嗯!”苏芷的话说得有些艰难。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是真的!
“我说过只有娘子能够催眠我!”赵晋却不以为然!
“不,最好连我也不能!”苏芷有些急促地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说,此时她完全就是本能在要求。
她的心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好,好,我听娘子的!”
赵晋有些无奈,转眼间看到了倚在墙边的油纸伞。
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而苏芷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到了那伞。
她注意到了赵晋两次看到它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好似那伞有什么问题一般。
不过她依然如同往常一般,赵晋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
夫妻之间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距离和空白的,就好比一幅画作,弄得太满,有时候并不好。
月满则亏,这是亘古不变地通理!
这番插曲过去,两人的心里都有些累,可此时恰好云树又过来说起益州的事情。
自己亲身体验过催眠术的赵晋此时对于薄之云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把握,便道:“如果咱们成功解救了薄之云,再想让随园的东西进入益州岂不是很容易了!”
苏芷拊掌,大赞赵晋的想法很美好。
只是不知道现实又会是什么样儿的。
但现在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行动起来。
“突破点在哪里?”因为苏芷月份大了,现在这么冷,还下雪,她当然不能长途跋涉地跑到益州去给他解开那术法。
可苏芷不能过去,就意味着薄之云就得过来。
可是他们都不熟,该怎么邀过来呢?
赵晋当即想起来了白泽查过的薄之云的资料。
“他有一个亲戚是嫁在咱们县城里的,夫家姓李。”赵晋说着,突然看向苏芷。
而苏芷此时也想到了,那资料上面所说的外嫁女不正是李家的太太吗?
“呃,如果是她的话,我倒是可以去请一请!”苏芷一口包揽下来。
她与那李太太倒是有好些渊源。
而观她平日里的行止,她也是一个有善心之人,就像她的大作坊刚刚开始说动她们入股的时候,也是她最先出钱出力出声援助。
而之前赵晋初来乍到,更是李家人最先用米粮和银钱帮着他一起抗灾救灾。
这样的人家交道倒是好打!
不过苏芷想得很美好,但当她对李太太发出邀请时,却收到了一封回绝的信函。
苏芷看到上面的回字时,心里一凉,有些不敢置信。
李太太这是怎么呢?
此事要是没有她助力,他们又该如何将对他们原本就有意见薄之云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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