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灿烂,县衙里的气氛亦是异常地轻松和谐。
林主簿本就是奉赵晋的命令前来,再加上他坐得端行得正,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会儿后,应邀而来的程中杰也到了,赵晋便对在座的三人发布命令。
“林主簿,你在梓州县呆的时间长,这里面的事务你最清楚,你将剑阁府的首尾处理一番,那里面的三十箱金砖分几次运达梓州!”
“啊……大人,那可是赃银,不是应该与于大人一起被押往京城了吗?”林主簿可没有忘记于镇山的罪名是贪污受贿。
虽然大家是明白人,都知道他在剑阁府盘踞近十年来,犯下的事情肯定不止那么一点点,但是他一手遮天的时间太长了,以前都没能留下证据来,如今能够找到的证据证明他罪状的也只有赵晋搜到的账本和赃银,如果将那些钱都运回来,岂不是少了证物?
他无法想象,要是因为这个于镇山幸免于难,再加上他京城有人相助,在背后随便操作一下,发挥他们官官相护的屏障的话,那可怎么办?
再次归来的于镇山可是疯狂报复他们的!
“照本官说的做便是,原因你们不必知道!”
赵晋的左臂隐隐有些痛意,他轻轻动了动,挽了一个手法,痛得更是扎心一般,他拼命忍着,虽然没有发出声响,可额上却依然冒出了颗颗汗珠,可见其忍耐得也是极其难受!
“大人,你怎么呢?”程中杰比较敏捷,立刻发现了赵晋的异样,连声问道。
“本官无事,林主簿,你且去办吧,银两数目巨大,将其分做几批,一定要通知云柏与你们一起去!”
此事,赵晋先前就已经与云柏等人沟通好了,此时一说,云柏便蓦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林主簿吓了好大一跳,临走时,还惊魂不定地拍着胸口,好奇地看着云柏,真想知道他之前是躲在哪里的,怎么能做到就那样突然出现了呢?
林主簿正想着,身后突然飘过来一阵清新的幽香,他浑身一颤,立刻僵住了,这香味除了他们的县令夫人,再无旁人。
转头看去,却正是苏芷带着丫环青离过来了。
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朱红的托盘,上面摆着一个药盅,却是来给赵晋送药的。
“夫人安好!”他客气有礼地问好。
苏芷俏脸微笑,福身还礼,林主簿主动侧身让她先行。
苏芷进到大堂,一眼便看到走在后面的云柏正殷头过去看着赵晋欲言又止地皱眉,赵晋朝他点了点头,两人目光相触,有些话已经在不言之中了!
等到林主簿跟云柏离开,赵晋立刻迎向苏芷。
“相公,你该喝药了!”苏芷挽起绣着兰花的云袖目光温柔,将药盅呈到他的唇边,同时轻轻用唇碰了碰,惊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替他吹了吹。
赵晋心里一阵感动,这世上待他这般好的也只有他的娘子罢了,这份情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他当即二话不说端起药碗就往嘴里灌。
喝着微苦的药汁,他的心里却是甜,尤其在喝过之后,嘴里的苦味刚刚划过,苏芷纤指一动,就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蜜饯,那味儿甜滋滋的,尽管他不爱吃甜食却也十分享受地嚼了,尔后轻柔地道谢:“多谢娘子!”
苏芷莞尔一笑,看向还留在现场的程中杰和白泽。
“既然相公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要走,可是身子一动间,却发现赵晋的手指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摆的,她顺势回头,赵晋将她扶到身侧坐下:“娘子既然来了,不如在此坐一坐,我们这边也快要完事儿了!回头我再陪你去后院走走!”
苏芷听着他这话虽是这般说,可他眼神里却闪耀着坚定。
知夫莫若苏芷,只消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赵晋心里在想些什么。
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赵晋开口了:
“白师爷,如林主簿刚刚所言,剑阁府的那一笔款项的确有些大,不知你有何好主意归置它们呢?”
苏芷心神一僵,直直看向白泽,心里有些惊讶想,赵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白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怪他不相信她的判断吗?
不至于呀,如果赵晋不信她的话,这次又怎么会再让她留下来?
白泽眼睛一亮,刚刚赵晋与林主簿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惊叹了。
他一直都知道剑阁府的那笔银两,但是没想到它们居然会被送到梓州县里来。
他与林主簿一样认为,那必定是要往京城送去的。
若是送到梓州县里来的话……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最终他的理智让他强行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回大人的话,依在下所想,这些银两既是取之于民的,那便不如用之于民方是正道!”至于是哪国的民众就不好说呢!
赵晋将他的心动与沉默还有后面的所有想法都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看似是在十分认真地听着。
然后合理地给予评价:“唔,你说得有道理!”
“只是用之于民这说法挺好,但是又将是以何处方式呢?”
总不至于直接将金砖兑换成现银,每户人家里敲上一坨吧?
可白泽思索良久之后,竟然真的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赵晋听着心里的弦越绷越紧,良好地素养让他保持着微笑,打发了白泽:“白师爷的想法,本官会考虑!”
但是做不做那就是他的事了!
白泽也走了,苏芷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赵晋。
刚刚赵晋看到的异样她也看到了,白泽从表情到神态都显得很不对劲!
“唉,这年头虽说齐人无罪,但怀璧其罪,这批巨款曾经在被于镇山搜刮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过流血事件了,若是现在再来一次的话,恐怕也再所难免,相公还是要早做准备!”
苏芷心里很发愁。
赵晋明白她的意思,可以说她这番话可真真是说到他的心底里去了。
“想当初没有银子的时候,咱们犯愁,如今有银子,娘子你还是要犯愁,这日子可咋过?”她还怀着孩子了!
苏芷苦笑,不过一瞬又反应过来,朝他坚定地笑:“不过我相信相公肯定会有办法的!”
夫妻俩说起话来,就有些旁若无人,而在下面装木头桩子的程中杰已经杵了很久了,他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那个……大人属下要做什么,还请大人吩咐!”
苏芷的脸红了红,赵晋倒没什么,自然地道:
“程捕头,有关奷臣于镇山的事你该是清楚了,他人如今已经被判押解入京,但本官不放心,你与云松带人一路亲自押送,需知万万不可泄漏行踪!”
“啊,这,这……他们不是已经快要启程了吗?”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另外找他们去押送呢?
赵大人又是对谁不放心?
这一切程中杰都想不明白,但是赵晋这次的命令很强硬,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所以他只有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服从!
他与云
“相公,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要将身边最得边的四人中的两人都分别派走了,是想要引他们上钩吗?”
总感觉赵晋这样安排并不简单,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芷还有些想不明白。
她最近的月份越来越大,精神也越来越有些懒怠了,有时候不想多想,有时候就犯困!
反正赵晋有什么也不会瞒着她,他说过只要她想知道,只要她问,他就一定会说!
果然赵晋没有让她失望,在她问题刚刚落下的时候,她就已经说出了答案:
“第一条引蛇出洞,第二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第三条借鸡生蛋,第四条瞒天过海!”
苏芷:“……”
请原谅这一句话里的分开她都听得懂,可是连起来她该怎么听,又该怎么理解,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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