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怀的什么孕呀,她哪有那个福分?
苏芷唇角微微一勾,当着于镇山的面摸出一味药丸来,倒也不是服用的,她可没有那么傻,这个时候还往她嘴里喂东西,那不是她的锅,赵秀都要往她身上甩了!
她的药只是给她擦拭额头的,很快赵秀就被那清凉的薄荷香味弄得装不下去晕乎了,清醒地瞪大双眸看着苏芷,疑惑地道:“你……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苏芷轻笑:“表妹别担心,只是让你清醒一些罢了,现在我要替你止血,还请于大人和相公回避!”
“不,不,不要,我不要止血!”赵秀连忙捂紧她的裙摆,不肯让苏芷碰触到。
“小表妹放心,我会很小心地,或者说,你需要请于大人替你止血?”
于镇山肥胖地脸有一瞬间的僵滞。
他是个做官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十分之迷信的人,他们做官之人,最是忌讳女子生孩子,就是因为说那些血都是污秽之物,一旦离得近了,或者沾染上了,这辈子的前程就会尽数断绝!
就算他再喜欢这个小娇妾,他可不要去沾到那些。前程和女人,孰轻孰重,这根本不用考虑!
于镇山摇头了,一见地上流的那滩血,他再不用苏芷请了,径直就甩袖出了门。
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还是让人给他弄些祛除霉运的东西熏熏才是。
但在门口,想着那个女人好歹怀的是他的种,又回过头来关切地道一句:“秀秀,她要是敢伤害你,你就大叫,我就在外面!”
赵秀的心酸涩涩地,无力反驳,却也死死地夹住了双腿,不让苏芷掀开她的裙子真的检查到。
“随便你!”待人一空,苏芷这才不着急了,随手将她捏在手里的裙摆扔下,拍了拍手掌,还命人拿来温热的毛巾帕子过来擦了手,然后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吃着青园递到嘴边的果点,粉唇微动:“这回做的果脯还不错,待会儿给娘那里再放些过去!”
“是的,夫人!”青园说着,便叫来一个小丫环过去送果脯了!
她吃完之后,又喝了一盏温水,然后浅笑着看着赵秀。
她已经急得满脸通红,也不装疼,不装哭了,只是双眼圆溜溜地瞪着她,满眼都透露着不敢置信。
“你……你……”赵秀在于镇山的后宅里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过苏芷这样奇葩的举动,不由看蒙了。
“怎么样,戏演完了,还能再演一演不?”
赵秀心事被瞬间戳破,脸色有些涨红,她扭头看向一边,不悦地否认:“你才演戏了,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承认?
苏芷吃完东西,喝完水,可赵秀却不实诚,还是不肯说实话,她只好又看似极其好心地劝阻着:“你害怕什么,反正你家老爷也不在这里,你的这副嘴脸他也看不到!要知道,你下面那血再流下去,可没有什么好处!”
那血被风一吹溢出阵阵血腥味。
苏芷皱着眉头,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直接道:“你倒是狠得下心,割破了大腿肉来算计我,可是我要告诉你,这大腿上可是有大动脉的,你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大动脉,你将会血流不止,失血过多而死!”
“你……你怎么知道?”她设计这个局,就是考虑到了苏芷不是一般的聪明伶俐,所以,她否决了小丫环用假的血水冒充的提议,但是没想到还是一眼就被苏芷瞧透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一不是她的身边人,二又没有真的掀了她的裙摆来看,又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的?
她不由好奇。
“赵秀我劝你善良,人不可没有防备之心却也不可没有敬人之心,敬人者,人恒敬之,你如果一心想要往你选定地那条路走到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两个人废话说了这么多,苏芷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致,也不将话挑破,就那么懒洋洋地看着她。
直接道:“你别想着拿你的孩子之事算计我,你算不赢我的!”
“不,不可能,这一招我用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赵秀不安地扭动。
她自从进入于镇山的后院,在两个月的时候就用过一次,一下子就将期间一个最厉害的小妾给拉了下去。
就连于镇山的正室夫人都受到了波及。
如此她才算是好稳地爬到了这个位置,深受于镇山的宠爱!
“赵秀,我不介意用不好听的话告诉你,民间有一种说法,公鸡是不会下蛋的。当然这话用在你身上有失偏颇,你毕竟好歹还是个女子,可是你自来就用惯了虎狼之药,早就伤了子宫,你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何来的怀孕?
我劝你,如果惜命的话,以后最好莫要再使这一招,还是安安稳稳地做好你的小妾便罢了,别成日介里想东想西,这样也太过辛苦!”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赵秀不信,瞪大双眸,微唇微张……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是一个不会怀孕的人,她没有生育,怎么可能?
苏芷见多识广,对于她的反应冷冷嗤笑:“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吗,还是说你不想承认?”
做那些事情的人,因为在古代没有切实可行的避孕手段,总不能每跟一个男人做一次就打一次胎,也不能次次都服避子汤,那玩意儿也是很不保险的。
所以就有伎楼中的老鸨子给楼子里的姑娘们在肚脐眼上贴一剂中药包成的药膏,她们当然不会告诉姑娘们那是绝育之药,而且统一说法,说这就是让她们美容养颜的驻容之法,还能顺便防止无效怀孕,以后要是从了良,取掉又能像一个普通姑娘家那般嫁人生子了。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大大的谎言罢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用的药?
赵秀眼中满是悔恨还有恐慌,就算她以前做过皮肉生意,但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早就在有心人士的策划下上了岸,从了良,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留下这样的隐患!
难怪,难怪她不管怎么样缠着于镇山要,怎么样高高抬起腿,却从来都没有动静。
在后院里有两个小妾相继怀孕后,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假怀孕。
她不可能生得出来孩子,就只有在怀上之后就假装流掉。
可是一惯攻于心讨的她却不想要就这样让她的孩子莫名地流掉,是故借着这次来梓州县,她就想把这个锅甩到苏芷身上。
既能瞒住了她假怀孕的事情,又能让苏芷受到来自于镇山的压力,想象着凭于镇山的蛮横与不讲理,苏芷就算有赵晋的保护,这辈子恐怕也完了。
同时她的计划里,还包括了另一环,很快她安排好的大夫就会上前来告诉她,她因着连着流了两胎,可能以后都不容易怀上孩子了……
这就省了她以后再假装怀孕的辛苦。
好好的一箭三雕的好事,却偏偏都毁在了苏芷手上。
她的眼睛为什么要那么厉害,她为什么要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为什么……
赵秀无语望天,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苏芷看着,心硬如铁,对于这样一个屡次想要陷害于她的女人,她没有半点同情心,但是毁了她却也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在赵秀哭着求她能不能不要当着于镇山的面揭破此事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赵秀哭得更凶了,鼻涕口水齐齐往下落着。
她哀求地看着苏芷,就只差一头跪在她面前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表嫂!”
“别叫我表嫂,你的身份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了!”
苏芷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赵秀是赵晋的表妹!
“我……”赵秀哑然了,有些绝望地瘫在椅子上,满脸凄苦。
“赵秀,我不妨告诉你,我很烦你,请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我请你记住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都请你离得远远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的她整治她就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赵秀瑟缩着身子,却听明白了苏芷的意思,她不会主动揭破此事,只要她不招惹到她。
“是,是,是表嫂,我知道了,我知道我,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到梓州县里来了!”
剑阁府里已经够她发挥的了,这一次她就是有些担忧肚子里这坨并不存在的肉不好处理,再加上她心里对于苏芷的恨和怨从未消去,以为自己身份高了,有后台了,就可以借势欺人了,然后并不能……
甚至到现在还弄成了这样,尴尬!
苏芷只是扔给了她一贴止血的药膏,便离得她远远的,很快赵秀自己安排的大夫到了。
苏芷带着人彻底退出了这里,那长得贼眉鼠眼地大夫出现,替她把了把脉,按照原计划,命人把于镇山请了过来。说了一系列的话,前面就跟赵秀与苏芷先前说的一样。
但是后面却突然改变了:“这次孩子倒不是受到什么药物地冲撞,恐怕是令夫人心情不畅,导致的情绪郁积,影响了胎儿的正常发育,要想生出健康的孩子,还请夫人多多放开情绪!”
于镇山一听自己的孩子没事,自然其中的手脚也不可能是苏芷等人动的,他再看过去的时候便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他是谁呀,他是于镇山,脸皮堪比山厚,况且他这回并不是来讨好的,而是来寻麻烦的,故而他很快就恢复了他身为赵晋上官的威风。
“既然秀秀没事,本官暂且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只是你们也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哼!”
他来干什么的,他可还没有忘记!
不过此时天色已黑了,于镇山没有再多说,再加上赵秀身体受到了波动,不能多加受刺激,他便在随后赶来的于举人的安排下,住进了于家大宅。
“这一回他倒是没有再住咱们县衙!”苏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往听说于镇山每次来都喜欢住在县衙里,一是为了压制县衙的官员,二是可以更方便地查清县衙地情况。
可这回他却走了,赵晋也不由多上了两分心。
“他这次前来目的不纯,恐怕不太好!”
于镇山这回过来,虽然还是同样的骄傲,脾气暴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里有着一抹让人轻易看不出来的算计。
夫妻俩人正盘算着,云柏突然出现:“大人,据报,刘员外携着家室妻眷跑了!”
刘员外被判了刑,原本是应该关在大牢里的,可他们花了银子,将他弄出去了。而现在不仅他不见了,就连他家里的家眷老小也都跟着齐齐消失了。
“可查到他们的动向?”赵晋看了一眼一本账册上写着入银库五万两银子,心里并不怎么难过。
他想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除了刘员外这个可恶的搅屎棍,二便是将他们都欠缺的修筑堤坝的银两筹集到了一部分!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现下他们就在剑阁府于大人的府上!”
所以这一次于镇山前来,不是来做什么巡查工作的,他丫的就是纯粹来替刘家人出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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