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厉害之处,与他相处过多日的苏芷太知道了,而她也绝对不想让自己的事连累苏国公府,因而很快便软下了态度,收敛了脸上那一脸的生硬。
看她变脸变得那么快,摄政王却也不高兴,嫌弃她假。
没说两句,苏芷那一脸假装出来的顺从便立刻支撑不住了,好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扔下的石子,一掉下去便激起了千层浪,瞬间破碎开来,她用力瞪着他扯着嘴角:“王爷你能不能别这么作了!”no作no die!
摄政王处在两个意识中,有算能够接收齐衡的记忆却也不能完全理解一些现代化的网络词汇,因而一脸惊讶,不过从苏芷脸上的冷然他倒也看得出来,这肯定不是一句好听的话。
他捏住她的手腕,突然用力将她拉近。
苏芷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小腹,摄政王的眼睛停在她的小腹上,整个人黑沉沉的。
他狠狠咬牙,他现在不知道要靠着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忍下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苏芷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他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恐怖!
想干什么?
摄政王锐利的鹰眸眯了眯,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是突然想见她了,可想了很多办法都见不到她,于是他才打起了王妃的主意。
但是见到了,却发现他又想要更多了,但对她或者对她的孩子下手,他只要想一想就心痛——他下不了这个手!
他需要一点刺激,一点点就成!
“娘子!”禅房门口突然响起了赵晋的声音。
“赵晋!”摄政王脸色黑沉,明明看到他离开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找过来,这就怪不得他了!
“王爷……”苏芷看到他眼中冷光迸射扶着腰站出来,走得有些急,差点没闪着腰。
“现在才求我,似乎来不及了!”摄政王眉心一片黑沉。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魔怔了一样,有时候感觉到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他!
“娘子……”赵晋着急地声音传来,就一门之隔,苏芷心急如焚。
一方面担心摄政王对自己和孩子做什么,一方面又担心着赵晋。
她想了想朝着外面大喊:“相公,你快走!”
可是喊过她就后悔了,因为赵晋不仅没有走,反而用力推开了禅房的门,一头扑进来张开双臂护在她面前,表情沉着冷静,似乎并不害怕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可只有苏芷知道,他握着她的手心已经湿透,但仍然上前行礼道:
“王爷安好,寺里有位夫人病了,学生要带着娘子前去诊治,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摄政王眼眸眯了眯,赵晋这柔弱的书生居然丝毫不怕他,他看着外面亮堂的天色,闻着幽香的腊梅香,狠戾阴沉的心一瞬间被驱散了一些。
他今日前来本意其实并不是要为难苏芷,他只是想见她,与她正常地说说话,并非一定要闹得如此场面。
尤其看到她一脸戒备地盯着她,让他心里格外难受!
他沉沉应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听得走廊上响起一阵凌乱地脚步声,接着就是便听得有人慌乱地大叫:
“王爷,不好了,太皇太后病了!”
苏芷心头一窒,太皇太后耶,这不是皇宫里比皇后还要尊贵的人吗?
苏芷一发呆,摄政王便一把捉住她的肩膀:“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会医术吗,赶紧为本王的母后诊治!”
苏芷眼前一亮,立刻与赵晋跟了上去。
不过在进太皇太后禅院的梅林前,赵晋被拦住了。
这里是贵人的居所,不得允许任何无关的外男进入。
赵晋一脸不放心,苏芷朝他点点头,无声地让他放心。
要是她真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病,那么她还怕摄政王吗?
禅院里很大,环境幽静,守卫森严,随处可见来往的宫人。
苏芷跟着摄政王一路进了两进院落后终于到了太皇太后临时下榻的居处。
摄政王妃已经在旁边伺候着了。
她看宫女请来的大夫果然是苏芷,眼前一亮,一下子放松了紧皱的眉宇,连忙朝她招手:
“你快过来替母后看看,之前还好好地,突然就晕倒了!”
苏芷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干脆利落地上前,太皇太后已经晕倒,只能先切脉,好在她医术好,隔着帐帘也切清楚了症症,心里已经大约有数时她试探着问道:
“太皇太后这病有些久了吧!”
身边的嬷嬷立刻证实了:“没错,我一直伺候着太皇太后,这病症约莫有七八年了,自从患上之后,动不动就要来一遭,可让主子受了不少的苦!”
嬷嬷说着眉色凄苦,悲从中来,不住地抹着眼泪。
“能否治好?”摄政王一直负手而立,冷峻的面容上虽然不显,但语气却也有些急躁,可见也还是极其关心太皇太后的身体。
苏芷低头沉思,顺便打量着太皇太后:她大约五十出头,双眼紧闭,眉色深深,圆圆有脸蛋,躺着都能看出双下巴来。
苏芷眼眸下移,看向锦被下那水桶般的腰围……苏芷身子一颤:这也太巧了!
她刚接手了一个肥胖症和一个犯三高的病,这又来了一个集肥胖与三高于一体的病人。
看她许久没说话,摄政王也不催她,看着她的眼眸深刻而幽深!
苏芷偷摸瞄了一眼,低声道:“治是能治,不过恐怕需要太皇太后的支持和理解!”
太皇太后出身贵重,打小就是精养出来的,这两种病在这里也都算是富贵病,故而想要治好,便要谨遵医嘱!
她能够要求摄政王妃做到,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爱美,有追求美的心思,而家中的老太君更不用说了,她随便撒个娇,立马就能让她顺从。
可这床榻上躺着的可是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敢做!
身旁的老嬷嬷小声地道:“这个,这个……得听主子的!”
可此时太皇太后却还昏迷着,这个主暂时无人能做。
苏芷想着这会儿要是不把这贵人救醒,只怕走不了路,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其疏导血脉。半个时辰后,病榻上躺着的太皇太后突然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苏芷:“咳咳……你这丫头是个大夫?”
“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女不是大夫,只是懂得一些保养身子的方子,而太皇太后您身子如今的情况,恰好臣女曾经治过!”
听着她的声音年轻娇俏又清越好听,太皇太后睁开眼看着她:
这是一个穿着湖蓝镶金线织就素荷的年轻女子,不满双十年华,挺着一个孕肚,巴掌大的小脸像极了一个故人。
她突然睁大眼眸,指着她唤道:“文澜,文澜是你回来了吗?”
苏芷一蒙,呃,这又是一个将她错认成她母亲的人,想来老太君身边的柳嬷嬷所说应是真的,但凡见过年轻时候的母亲,都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错认成她!
“母后,您认错了,这是太后嫂嫂和皇上先前赐下的绵州县主,出自苏国公府,正是苏二夫人留下的遗孤!”
话匣子一打开,太皇太后竟然就感慨起来:“唉,那丫头当年偏生是个倔的,要早早地听了哀家的话,又岂会……”
想说什么又见床榻前围着的并不是从前那些亲密的人,便歪倒在一边,侧了侧身子。
摄政王适时答话:“母后,过去的事情何必再说!”
苏芷看清他眉色,再看看太皇太后,这母子俩的神情很不对劲,不过这会儿倒也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便主动道:“如果太皇太后信得过臣女的话,臣女倒是可以开个药方让嬷嬷先去拿药,短时间能舒缓经脉,让太皇太后不必再受头晕目眩之苦。”
太皇太后的病也不复杂,让她突然晕倒的基本上都是三高的原因,她开些降压,降血脂的药,很容易就能见效!
药方写好,正好赶上随行的太医来了,听说这里已经有人开了方子了,便接过药方看了脸上闪过犹疑之色。
“鲁太医这是怎么呢?”权嬷嬷看着他脸色不对劲,立刻上前询问。
一旁的摄政王妃看得也很是紧张,生怕苏芷开的药方被鲁太医看出问题来,到时候可就打脸了!
“没……没怎么,只是不知这药方乃是何人所开?”
虽然鲁大夫嘴里说着没怎么,但被他这般一闹,众人皆以为这方子有问题了,看着苏芷的眼神瞬间都有些不对劲了。
幸好苏芷想得开,并不将这些事情往心里去!
但是在仔细打量鲁大夫的时候,心头突然开始打鼓,这鲁大夫她竟也是认识的。
他长着一张大饼脸,虽然不同于鲁老大夫那种老帅老帅地感觉,但却与当初前往珠山镇看望鲁老大夫的儿子长得很像。
所以此人必是鲁家人!
而她刚刚罗列的方子,里面却有好大一部分人都是出自鲁老大夫自己编注的方子。
看他刚刚盯着药方瞧的模样,像是已经认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药方看了良久,经过多番比对,发现再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药方了,只好撸着长须道:“此方开得不错,便与我的药方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对太皇太后的病症是有效的!”
得到了鲁太医的认可,才有宫人前去抓药熬药。
吃过药后,晕头转向的太皇太后身子舒服多了,也不需要一直躺着,由着权嬷嬷扶着坐起来说话了。
她似乎对苏芷很感兴趣,把宫人们都打发出去了,连着摄政王妃都不例外。
彼时苏芷正在研究她手上的银针,想给她再走一次穴,可能她会恢复得更好,可还没来得及动便见得太皇太后雍容尊贵的脸上眯出一抹笑意。
苏芷看得浑身一暖,心头的猜想似乎更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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