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回头看他一眼,挑眉仿佛在说:怎么,你不愿意?
赵晋当然不愿意,他紧跟着上前解释,可身后的红杏哪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连忙伸手来抓他,只是身手灵活的赵晋躲开她便到了苏芷身边。
红杏原本是打算整个人娇娇地靠上去的,这下一落空,顿时摔了个狗啃泥,可她倒是会利用形势,顺着将外面的粉色外衫轻轻一拨,就露出了雪白的香肩,胸前那鼓鼓囊囊地一团更是不停地起伏,苏芷眨了下眼睛,不敢久看怕长针眼。
她缓缓动唇:“红杏呀,起来吧,你虽然卖了身,而我们现在也不是官身,你不必一步一磕头!”
红杏抬眸,眼泪花儿已经在眼中积蓄,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赵晋,声音颤抖:“呜呜……奴家……”
“干什么呢,我娘子又没怎么着你,你哭什么!”赵晋一见苏芷皱眉,立刻不悦地回头训斥她。
吓得红杏哭到半中央,不上不下的,小嘴微张,既可笑又可怜。
“哎呀,别凶人家嘛,瞧把人吓的!”苏芷轻轻推开赵晋,亲手将红杏扶起来,笑容可掬:“把你衣衫穿好,这知道的说你是出自锦官城大家刘家,这不知道的还你还有理你是哪个楼子里的姑娘呢!”
红杏的脸一时红,一时青,一时白,顿时比染坊还要热闹。
苏芷看够了笑话,沉了声音道:“你既然已经卖身赵家,那就老老实实干活吧!”
她随口吩咐了一声青枝:“以后她就是你的好姐妹了,你看着有什么她能做的活,吩咐她做就是了!”
青枝早就看不下去了,啧啧,看那狐媚的样儿,这哪是来卖干活的,分明是光明正大地来勾·引男主人的。
她家主子那么好,岂是这样的人能够沾染的,她要是不狠狠折腾她,她就不叫青枝。
她学了苏芷的笑,一把拉过红杏。
她穷苦人家出身手粗,一用力红杏顿时痛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看到了没有,昨夜刮了一宿的风,地上这落叶,该扫就得扫,还有那儿,那儿,一堆的柴,待会儿扫完了,我领着你一起劈了,还有院子里的水也该打了,完事后,再去把老太太的屋子收拾一下……”
苏芷已经走远,依稀还能听青枝那压都不压不住喜气的声音。
“娘子!”赵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跟在她身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娘子,我真的没有……”
“没有怎么?”苏芷猛然回头,赵晋来不及闪避,顺手就将她捞进了怀里,将当时的鹿鸣宴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刚去的时候,有知府大人在,还有很多州府的官员,城内的名士豪绅大儒,一共摆了十几桌。
前面倒还挺正常的,知府大人做开场白,说了几句勉励大家的话,接下来便是喝酒吃肉闲聊天。
等到夜深上面的官员都走了,那些豪绅就招了府中养的伶人上前献艺,大家做诗娱乐,然后酒越喝越多,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场中的女子便多了起来……
“但是娘子,我一直把蒋兴旺和韩子期拉着的,身边没坐过旁人!”赵晋一脸认真地承诺。
“有了娘子,旁的人为夫再看不入眼!”
这话听着好听,但苏芷却听不进去,男子多风流,尤其是他们这种自诩才子的,不是要配佳人吗?
“嗯,我知道了!”所以她不像以前那般说她相信他,她只说她知道了。
知道是客观的,相信是主观的!
“娘子,你不信我?”赵晋何等敏感,只觉得昨夜那种满心的归属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的娘子心里面变了,也许在昨夜的某个节点,她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他好好过,但现在又回到了从前。
他虽然拥有她,可她的心并未全然交出来,她就像一个站在三岔路口的旅人,一旦发现他这条路上有荆棘,她可能就会选择退缩,转而走向另外一条路。
不,不,他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冲动地将人搂在怀中,疯·狂地吻·着她的红·唇,那动作竟像是要将她紧紧嵌入骨髓中,叫她再也走不了,逃不掉!
“娘子,你是我的,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他的呢喃轻柔而坚硬,像某种宣言。
此时的苏芷只将他当作情话来听,可许久以后她方才明白这个男人他是认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的决心,就连她也不能!
赵家进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闻讯而来的杜二白、蒋兴旺等人一脸看热闹地看着赵晋。
“啧啧,真是艳福不浅呀!我怎么遇不到这种,啧啧,真想……”杜二白摸着下巴好笑地道。
蒋兴旺瞪他:“行了,别火上浇油了,没看见嫂子脸都黑了吗?小心今天中午让你没饭吃!”
一听吃的,作为资深吃货杜二白顿时没了脾气,讨好地朝灶房里喊了一声:“嫂子,赵晋不听话,我帮你训他!”
话还未说完,这边赵晋的冷眼就来了,昨日他哄了苏芷一整整一日,也借机与她粘乎了一日,虽然他敏感地感觉到娘子心底有些东西改变了,但是他便宜却没少占,真话也哄了出来。
自家娘子留下这红杏,就没怀好意,且看昨日还娇娇的姑娘,今日就已经被磨搓得憔悴不堪,却还要不停地被青枝呼来喝去地指使着劈柴挑水烧火……
不过这么腹黑聪明的娘子,他喜欢!
“不过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专享,你没见那七老八十的王举人和十五岁的白举人,还有我大哥,黄继仁那厮不都有嘛!”
蒋兴旺没有,因为刘举人送丫环的时候看的是名次,前十名的每人都送了一个。
杜二白有些不屑地道:“真没想到,黄继仁居然也能中,啧啧,真是后悔上次没把他打残,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八天的!”
苏芷听到消息,不由想到了苏家大哥,便问了一句,苏家大哥的事。
可没想到苏明坤居然没中。
苏芷一愣,她对苏明坤的印象仅仅在于她小的时候,曾经对原主还不错,然后他就出外读书,见面的机会少了,她穿越过来只见过两次。
“他读书呀,够勤奋,不过不中可能对他还有好处,那性子怕是做不得官!”杜二白眯着眼睛道。
他为人虽然口花花,但是从不轻易下结论,这么说苏明坤,肯定是有自己的意思。
苏芷没怎么往心里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杜一清竟然是第二名,苏芷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有真本事的人。
黄继仁得了第五名,这却是更令人惊讶,不过他那样的人要是再往后中,只怕又是一贪官污吏。
大家正说得热闹,李思容带着珍儿珠儿来了。
苏芷与李思容打过招呼,看着脸色好起来的珍儿,便知道她的身体大概是好了,心情也舒解了。
人就是这样,心烦的事情看开了,整个人的气场就不同了。
用过午饭,李思容单独把苏芷拉到房间里,指了指在外面被青枝支使着不停忙活的红杏眨着眼睛道:“需要我帮你处理不?”
苏芷笑着拍她的脸蛋儿:“你想帮我怎么处理?”
李思容咬了咬唇,故作凶狠:“她想男人了,我就给她找一打,慢慢儿伺候她,看她坏了身子,你家赵晋还要不要她!”
苏芷“噗嗤”一声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发尖,叹息着:“没关系,且让她去吧,不然,你处理了这个,以后还有大把的人等着送人进来,那样一个个的处理也不是事儿!”
赵晋此时已经这么亮眼,她若还拿从前的看法来看待他的话,是要吃大亏的。
而这里是古代,一个男人一旦拥有权势,女人和金钱就会接踵而来,防是防不住的。
就算赵晋现在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他不要,他不想,但是时间久了,当她容颜老去,变成了一无是处的老太婆,而他却风华正茂,身边又到处都是红粉,他便是再不偷腥也终会忍不住的!
苏芷有些悲哀的想着。
“那……这个怎么办,就由她去,你要知道你开了这个头,以后的人就真的如你所说,源源不断地往你家送了!”
人家会说这赵家主母是个柔弱的,你送得我有何送不得?
苏芷苦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赵晋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我还没有打算放手的时候,谁也别想近他的身!”她站起身来,有些霸气地道。
“至于这个红杏,我保证不超过三天,她就会走,要是能撑过三天,算我输!”
李思容连忙接话:“好啊,你输,一坛子辣酱,我输,十两银子!”
送走了一干朋友,苏芷将收拾碗盘的工作交给青枝,外面又响起不停的呼喝声,全都是她驱使着红杏干活的声音。
苏芷出去亲自泡了茶,还没进屋就听到赵母的声音:“晋儿,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最近在治疗,虽然还没有好,但好像已经能看一些影子了,又听赵灵说起,她家大哥要纳妾了,她急得不行,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迫不及待拉着赵晋一顿说。
“你能中举,娘为你高兴,你是咱们赵家的希望,赵家的荣光,娘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可你风光了,如何就要忘了糟糠之妻?”
赵晋一怔,明白了母亲了意思,他连忙握住母亲的手,那手粗糙而有力。
“母亲,你想多了,娘子她从来都不是糟糠之妻,我也不可能忘了她!”就算她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她!
“那……那叫红杏的丫头算怎么回事?听说长得妖里妖气的,我们赵家庙小可容不下那样的人!”赵母看不见她,却能听到红杏那嗲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听鸡皮疙瘩都要起几层。
“母亲,要是可以的话,儿子现在就巴不得将她赶出去,可她是娘子留下的,娘子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这样吧,母亲,要是娘子明日还不处理她,儿子就作主将她送回去!”
听到这里苏芷心头微暖,赵母是个明白人,心里到底是想着她的,她上前道:“送回去干嘛,收都收下了,这不是打人的脸吗?”
“可丫头呀,我们赵家绝对不能纳小的!”赵母态度很坚决地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怎么着我都不能让赵晋对不住你!”
“大嫂,我们都不要小嫂嫂,我们只要你!”门外赵灵领着赵煦也大步跑了进来,一人一边扑进她怀里。
夸张的赵灵还抹起了眼泪,央求苏芷立马把那个女人送走。
“她好坏的,她拿麻糖哄我们喊她做姨!”赵灵人小鬼大,什么事儿都装在心里。
苏芷又笑,这回是真的开心地笑了:“我家灵儿怎么看得上那麻糖呀!”她自己是个吃货,但凡在家赵灵和赵煦姐弟俩的小零嘴糕点果点从来没有少过。
红杏拿着那不值钱的麻糖就能将他们哄了去,奇了怪了!
吃惯精细东西的人,如何还能吃糠咽菜?
不过红杏的野心倒挺大的嘛,她想着,可能事情还是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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