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摇头:“唉,赵晋,你快莫开玩笑了,咬大壮哥这可是银环蛇可毒得很哟,你婆娘那肥……她啷个治,别耽搁了大壮哥这伤势,回头误了性命可不是小事儿!”
赵晋看向身后已经追上来的苏芷,她眼神亮闪闪的,也不问李大牛直接转向李大壮替她打包票:“我信她,大壮哥,你相信我!”
李大壮已经昏昏沉沉的,最后还剩下一点意识全用来点头了:“治,治……”
苏芷也不耽搁边跑边放下背篓,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揪出两把现成的草药,放在一边备着。
这时李大壮已经被赵晋扶了在石头上躺平了。
沾着黄泥的左腿裤脚被撸到了膝盖,小腿肚上一片红肿,露出两颗深深的红牙印。
她心头一惊,裤子再往上一撸,便看到了一根绑着的布条,看来是之前做过紧急救治了。
一旁的赵晋连忙照作,还一边小声地解释道他倒是懂得救治的步骤可不认得草药,故而不敢耽搁!
苏芷赞许地一点头:“先松一松,然后再用力绑紧!”
接下来她要了他们的水囊先将伤口冲洗了一阵,接着拔了李大壮腰上别的短刀咬咬牙就在毒牙印周围开了十字口,缓缓把毒血从那处挤出来。
一边挤,一边让赵晋用水囊反复冲洗,重复多遍后,加入了一味消炎的草药汁在里面,混着水继续冲了一遍后,伤口四周的毒血已经处理干净,而之前赵晋的绑带绑得及时,也没有剧烈运动,因而还没
有扩散开来。
“敷上药!”她体胖因为久蹲,身子已经虚得只剩下摇晃,这捣药上药的事只得交给一旁看直了眼的李大牛。
他一边在石头上捶药,一边惊讶地看着苏芷:“嘿,可以噻,没想到你真资格会治!”
苏芷摆摆手,蹲得摇摇晃晃的,赵晋赶紧扶住她,让她靠在他身上歇一会儿。
“咳咳……我……这是死了吗?”这番紧张而有序的救治整整花了一刻钟,李大壮在一阵山风的吹拂中清醒过来,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第一眼看向自己的伤口——早就已经上好了药,第二眼看向赵晋……的身边,他的胖婆娘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之前听自家老爹提过,说别这肥婆娘别长得不咋地,可人却是一等一的聪明,让他有事没事最好别招惹她,不然那李二娃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摆着,这也是他之前为何会喝止李小虎说她坏话的原因。
而如今自己居然被她救了,他看着苏芷的目光不由真诚了几分,满口子感激的话儿,只是兴奋过后,便想到了那被老虎咬伤的李小虎,那张苦瓜般的脸浮上忧愁,到处寻找他的踪迹,在找了半晌只看到带着血迹的脚步后,不由慌了挣扎着要爬起来。
被赵晋拦住了:“送回家了!”
他们兵分两路,有两人护着他送回家,有一个人借了牛车去镇上请鲁大夫了。
李大壮喊道:“怕是来不及了,那伤口,那伤口有碗口那么大,赶紧……得赶紧治,赵娘子,赵娘子,你能治是不是,你去治治,他是我二叔家的独苗苗,他们家就靠到他传宗接代的……”
李大壮说着恳求地看着苏芷,要不是他现在不能随便动弹,他恐怕就要直接把她拉去李小虎面前了。
赵晋也看着苏芷,那张清雅俊秀的脸上闪着担忧还有一脸期待,那毕竟是跟他们一起进山打猎的兄弟,虽然平日里有些不积口德,但为人也不坏!
苏芷被赵晋那双忽闪忽闪的无辜大眼睛看得一阵无奈,腾地站起身:“好,我可以去看看,但具体的不敢保证!不过大壮哥你还是先不要管他了,你这伤得好好养!”
其实她还挺奇怪的,平常这个时候银环蛇都在冬眠,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招惹到它了,居然这个时候都能被咬!
在赵晋的带领下,苏芷进了全村最大的青瓦,只刚进院子就听到一声高过一高的惨叫:“啊……啊……痛,仙人板板嘞,痛死个人了!”
李大牛刚看她露了一手,此时看自家堂弟那么痛苦,也顾不上多想连忙拉着她就往西厢房去。
“在那儿,在那儿,快,快,快让开,瘟猪子个的,莫挡道,大夫来啰,说你了!”李大牛一路吆喝着把苏芷推进去。
掀起厚厚的青布门帘,一股子血腥味冲鼻而来。
苏芷猛然闻到这味,毫无准备胸腹间一股浊气涌出,她无法自制地弯腰干呕起来。
里面的门窗封得严严实实地点着蜡烛,烘着火盆,将里面照得透亮暖和,一个壮实的妇人抹着泪迎上来,乍一看李大牛带来的居然是一个肥婆娘,根本不是他们信赖的鲁大夫,不由大骂:“大牛你咋个添乱了!”
李大牛连忙解释:“四婶,你莫着急,她能治,她刚刚还治好了大壮哥的伤,好凶的银环蛇,肿起莫多高,都教这赵娘子收拾住了!”
那妇人姓黄是李小虎的亲娘,三十岁的年纪,有着村里人特有的气质——泼辣,虽然经李大牛解释了,却还是不信,叉着腰要赶她走,说这是她心肝宝贝,唯一的独苗苗,不能让他们随便乱治了。
苏芷被推到一半,耳朵根子动了动,听到床上那人出气多进气少了,也顾不上别的,猛地用力把将这粗壮的妇人推开,三两下奔过去察看起李小虎的伤来。
果然如李大牛所说,咬得是真凶,腰背到到小腹开了一个口子,虽然路上已经作了急救,但口子开得大,血止了又流,现在流得被子上都是,这里又不通空气,怪不得一进来就那么大味儿。
她当即也不多说,立刻在怀里摸了以前剩的田七洒在上面,还加了点上次剩下的石三七,很多人不知道这东西比其他止血的都好用。
又用被子堵住那处,做了这番紧急的止血之后,她才有空细细观察那伤,口子大,但好在一口咬下去没有撕裂脏器,不然大罗神仙在这里也救不得他。
但现在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她抬头连声吩咐,让人去烧开水,准备剪刀、针、线等,还特地指定那线最好是桑皮线。
可说了半天,屋子里却没有人理会她,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李大牛反应过来,小声地跟李黄氏说了一句。
她不愿意地嘟囔,与李大牛小声的争论起来,李大牛不敢顶撞长辈,只好无奈地看向苏芷。
“你会治吗,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们李家四房的独苗苗,你……你要是治不好,你得给我们家幺娃子填命……”
苏芷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飞,她这是犯了太岁,本命年没有穿红底裤吧,怎么走到哪儿都让她填命?
她看着暂时已经止住血的李小虎,想就此抽身不干,可那若隐若现的口申口今声,还有被挤到屋子角落里的赵晋脸上那抹担忧——好歹是条命,她终究耐着性子解释:“这伤口看到了吗?”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足有一尺来长。
“这个地方必须缝针,将这撕裂开的地方缝在一起,不然很快就会感染,里面的脏器也会随即坏死。”
她解释了一番李小虎要做外科手术的必要性还有她即将会怎么做。
“啥子?你要拿针线穿我幺娃子的肚子,不行,不得行!”李黄氏一听顿时炸了,骂骂嚷嚷地要赶她走。
苏芷跟她简直没法交流,只能看向赵晋,那李大牛也被吓到了,缩在一旁不动了!
赵晋眼带深意地看她一眼,被她眼中自信的光芒吸引,朝她点点头上前劝道:“黄四婶,小虎失血过多,再不治恐怕就不行了,再说刚刚血也是我娘子止住的,何不信她一回!”
李黄氏是关心则乱,以貌取人,看苏芷这般模样,哪里相信她有那本事,虽然被赵晋说得动了心,却依然还是下不了决心,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门帘子被撩起,那一同前去打猎的人哭着大叫:“鲁大夫去枣树村出外诊了,没请到……”
话还没说完,李黄氏眼看着就崩溃了,苏芷看了一眼被人抬进来的李大壮,他咽了一口口水,认真地看着她:“你真能治?”
那伤他是看过的,以前村里也有人被咬过,就算最后请来了鲁大夫,其实也没救回来,这李小虎的哥哥便是这样去了的。
“再拖下去,我可就真不能保证了!”苏芷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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