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爷最近的身体也变差了,这阵子天气变化大了些,他吃饭都要伴着药一起吃,徐家的人担心的要命,他却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徐三老爷想不通父亲怎么这么镇定,这件事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稍有不慎,这回徐家整个都得被赔进去的。
可是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弄出来的,要不是他做出这等蠢事,父亲也不会自降身价,这么容易就归降了临江王并且为临江王所用,最后还得冒这么大的风险,他担心的看着徐安英从床上坐了起来,被丫头服侍喝了药,问徐老太爷:“父亲,您吃这个太医的药觉得如何?是不是......换一个太医,开服药吃着瞧瞧?”
徐安英卷着手咳嗽了一阵停下来,扬手止住儿子的喋喋不休的关心:“没那个必要,哪个太医的药不是药?他们难道盼着我死故意开毒药不成?”
徐安英向来就是很固执的,徐三老爷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便只好换了话题:“爹,这回的事,您有几分把握?”
徐安英跟临江王联手,献了计策给临江王,现在临江王还没有给回应......
屋子里的气氛低沉了下来,徐老太爷挥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屋子里只留了父子俩两人,他才看着徐三老爷说:“王爷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也没有别的机会了。”
他自得的笑了笑:“何况,他现在不是已经做了第一步了吗?”
用卫安麻痹隆庆帝,叫隆庆帝以为沈琛已经听了他的威胁去找神药了,从而放松警惕,可是他却私底下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徐三老爷愤愤的冷笑了一声,提起卫安的时候嘴角透着不屑:“这么放她进宫去,真是便宜了她!”
要不是这个祸害,他们也不用兵行险招,哪怕真的投靠临江王,原本也可以拥有足够的重视的,哪里会跟现在这样把身段放的这么的低。
徐安英喉咙发痒,忍住了没有咳嗽,吩咐徐三老爷:“别光说这些,叫你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宫变这种事可不是只是说说就算了的,每一步都要算准,每个能利用的机会都不能错过。
徐三老爷听见提起正事,就立即严肃了起来,很郑重的拿出了一份名单交给了徐老太爷:“这些都是已经联系上的答应了的,都是您的旧部了,极为可靠的。”
徐老太爷过了目,见里头的名单果然都是自己熟悉的,徐三老爷并没有私底下去乱添人,便点了点头:“兵贵在精,人有用的话,一个就够了,若是没用,多少个人来了都没用,这些就足够了,这事是要命的事,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徐三老爷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表态:“您放心,儿子都是按照您说的去做的,绝没有自作主张。”
徐安英想了想,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好了,宫里的事儿也盯着些,叫小二好好的当差,谨慎些,圣上现在可没从前那样信任咱们家了,他要是露了馅,就是命没了。”
徐家小二是徐大老爷的儿子,也是徐家小辈里头唯一一个还算是出息的,现在正在宫中当着羽林卫,现在一起是归平安侯管的。
徐三老爷听起提起侄子,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爹,说起这事儿我有事要告诉您,您跟平安侯......说得通吗?”
要是有宫中禁军的配合,那事情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徐老太爷难得的笑了笑,跟从前一样露出狐狸一样的笑脸来:“这事儿就不归我管了,里应外合这事儿,外头的我们是已经将人都给准备好了,里头的,自然就得归王爷管了,王爷神通广大,总是有法子的。”
平安侯是硬茬子,可是徐安英人老成精,早就看出来了平安侯每次都在关键时候给临江王府放水的事实。
早就是临江王的人了,还担心他做什么?
徐三老爷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想了想又问父亲:“那到时候,趁着沈琛不在,宫中乱起来,也没人能顾得上她,我们是不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里透出一股阴狠:“这个祸害留不得,她要是知道这次的事跟我们有关,是我们跟王爷建议把她送进去的,那到时候肯定又得找我们的麻烦。”
徐安英不甚在意,他着眼是在大局,可是他也不介意成全儿子的夙愿,便很轻松的点了点头:“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到时候看着作主就是了。”
这就是答应了,徐三老爷心里放心了,站了起来出门去忙了。
卫安在做什么呢?她正陪着林淑妃替林三少准备东西,聘礼庆和伯府肯定要公中给一份的,可是林淑妃怎么看得上那点东西,哪怕庆和伯夫人不克扣,她也要要往里头添东西的。
等到卫安替她将赏赐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她又笑着说:“这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说起来竟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弟媳,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真是有些好奇啊。”
卫安就忍不住笑起来了,虽然是进来被扣下当人质的,可是她却并没有怨气和畏缩,跟林淑妃相处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她越是这样,林淑妃心里对她的好感便越是增加,林淑妃对这件事心里内疚的很,可是却又不得不为,很怕卫安会因为这事儿做出些什么报复性的举动来,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已经看清楚了,卫安是个极为拎得清的人,她没有怪自己,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作主的。
林淑妃便因为她的这份大度和体贴更加喜欢她了,见卫安只是笑,便道:“难道你不好奇吗?他可是个眼光奇特的人,我实在是很想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姑娘,被他夸的这么好,不如.....就叫梅四小姐进宫来瞧瞧?”
这也不是不能的,毕竟林淑妃现在掌管宫务,她要看谁,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