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直觉自己好像竟然真的成了那等没有良心的人了一样,忍不住反驳:“谁说的?我是知道你要进宫,所以才没有叫人去凤凰台找你.....”
虽然说的很婉转,可是对于卫安来说,这已经是很难得的表达了自己的想念了,沈琛就有些得意,看着她哦了一声:“林三是不是把事情都跟你们说了?”
卫安点了点头看着他,见他不紧不慢的,也就知道他应当已经安排好了,便将林三少说的事都又跟他说了一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跟我们说的话,都是你要他说的,怎么还要来问一遍?”
她今天少见的穿了樱粉色的交领上衣,底下系着霜白色挑线裙子,脂粉未施却更加显出清水出芙蓉的纯净来,沈琛看着她,眼睛微微眯了眯,伸手抚上她的脸,转而到了她跟前,又拧了拧她的鼻子,嗔道:“还不是防着林三少那个狐狸趁着我不再的时候使坏啊,要是我媳妇儿被拐走了怎么办?”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卫安恼怒的哼了一声看着他,忍不住皱眉:“你在说什么呢?”
沈琛摸清了她的脾气了,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挽救道:“还不是怪咱们安安生的太好了些,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的,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啊!”
卫安知道他是开玩笑,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拍开他使坏的手:“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不然到时候林三少听见了,如何自处?我以后还要不要跟林三少说话了?按你这么说的话,从此我见他一面,都有勾引的嫌疑?”
沈琛就少见的正色道:“正该远着些才好。”
卫安有些不明白,歪着头看了沈琛一眼,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就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不说话了。
在她看来,她跟林三少行得正站得端,一直便算是很好的盟友,后来更是成了朋友,就是沈琛自己也是清楚的。
她要是真的想跟林三少有什么,那个时候早就答应了林淑妃的求亲了,还哪里会有后来的事?
沈琛从前不是小心眼的人,更从来没有对她跟林三少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评价,现在怎么无缘无故的说起了这样的话?
他不信沈琛是那种小肚鸡肠半点度量都没有的男人。
沈琛摸了摸她的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回来之前,有人为了拦住我,送了我一样东西。”
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卫安却听懂了,立即便问:“是跟我和林三少有关的东西吗?”
沈琛面色便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过了片刻才点头:“是,这东西落入我手里并没有什么,我对你们二人的人品都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
可是要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就是灾难了,卫安忍不住直起身子来,双眼注视着他:“是什么东西?”
她自问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界限无比在意,就算是林三少,那也是在长辈面前见面的次数比较多一些,自从定亲之后就更不必说,基本连见也未曾见过了,既然不是因为走得太近引发的这些猜疑,那还能是因为什么?东西?她见都不曾多见过林三少,还会有什么东西是一看就知道跟她和三少有关,值得叫人怀疑的?
如果真是她身边的东西,比如手帕之类的东西,那就是大事了,只怕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出了问题。
沈琛不动声色的拍抚着她的背安定她的情绪,面不改色的道:“是林三少的一封信。”
一封信?!
卫安不明白,她转过头去看沈琛:“是什么信?”
沈琛也没有叫卫安着急,便叹了口气告诉她:“是林三少写给你的一封情意绵绵的信......”
“这怎么可能?!”卫安立即便变了脸色:“我从来不曾收到过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沈琛顿了顿,拍拍她的背:“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们,这信虽然的确是林三少写的,可是我已经问过了,这信已经是我们订亲之前的信了,那时候他不是请了林淑妃想要提亲吗?是给你的,却一直没有送出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落到别人的手里,成为别人对付他和你的把柄。”
沈琛见卫安诧异过后便平静下来,便低声道:“我信得过你们,可是这世上最多的就是听风就是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那些人既然能想到这一招,那就是说,你们之间之前的那些事都被那些人看作是能利用的筹码,虽然你们问心无愧,我也绝对信得过你们,可是.....”
可是这世上总是小人多一些。
卫安面无表情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说的是实话,这世上的规则对于女人总是更苛刻一些,就像是现在如果只有林三少的一封情书,林三少在别人眼里会成为痴情的典范,而她却绝对会被列入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的名单里头。
她的情绪变得很有些低落,沈琛看在心里,只觉得难过,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揽在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她并不委屈,毕竟沈琛完全没有怀疑过她,可她却不可避免的觉得有被冤枉的愤怒。
这些人用她的名声来使坏,一下子将她推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以后和林三少哪怕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最好也彼此都连见也不要再见了。
她闭了闭眼睛,最后终于还是只是静静的点头说:“我知道了。”
现在还没嫁过去,就已经是遍地荆棘了,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样维持,卫安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和疲倦,可是等到她看见沈琛的眼睛,刚刚还满心的疲倦却又霎那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看见沈琛眼里唯有心疼和不忍。
不管怎么样,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会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护她的平安而她又恰好喜欢的人,她大约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